《(BL)佐幸·千年》戒樱

15、15

　　天正十四年的春天，樱花绽放得最绚烂的时候，上田城迎来了一大盛事——城主长子真田信幸迎娶酒井忠世的女儿为正妻。一时间满城喜庆，张灯结彩，花香四溢。

　　城下町的重建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幸村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事情，早出晚归，忙碌着安抚民众，倒也是牵绊住了不少民心。

　　只是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原本应该是瑞希旧宅的地方，内心不经意地泛起一阵涟漪。

　　去年那场战役还真的是一场噩梦，包括后来的……

　　风吹过，一下子落了一地樱花，花瓣被吹进水里，毫不留情地被带走。

　　后来的……也是不想再记起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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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的留个爪子吧，泪奔。。。。。。。。。。。

　　“可恶，明明那么忙了，怎么还有空想那些！”幸村懊恼地捶了一下脑袋，深吸一口气。

　　就好像落花吧，该被带走的是不可能回来的。明年樱树还是那么绚烂，不过已经花非彼花了吧。

　　该结束的，凭什么还放不下。告诫自己要放开的，为什么就是放不开！

　　“幸村大人！”才藏和佐助突然出现在身后，“信幸大人的婚礼快开始了，正到处找您！请大人快点回去吧。”

　　“你们看，城下町的樱花很美是不是？”没由来地发问。

　　猿飞佐助抬起头看着樱树，花瓣正随风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就好像下雨一般。

　　落在地上，还有幸村……他的头发上。今天的幸村穿着素洁的白衣，干净明晰的脸被衬托得分外俊秀。

　　只是他的双眼，看起来那么疲惫。已经失去的往日的神采。

　　“要是明年，还可以看到这样的樱花……那有多好。”幸村叹了口气。

　　“幸村大人，难道……您答应了？”不由地脱口而出，佐助紧紧攥着衣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去吧，才藏。”没有回答，幸村转身向内城走去。风把他头顶的花瓣全数吹落了下来，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什么……都留不下，他就要走了。

　　书房。就连随意插的几枝绿竹都绑上了喜庆的丝带，榻榻米光亮如新，移门也是一尘不染。

　　城主大人正在喜气洋洋地换衣服。

　　“幸村，你总算回来了啊！”父亲松了口气，“城下町的工作固然重要，你也不用把所有时间都投入进去吧？”话虽是那么说，看到不同往昔的儿子，昌幸还是难以压抑内心的喜悦。

　　“父亲，关于到丰臣家为质的事情，请让我去吧！”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昌幸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真的要去？”

　　“是的。哥哥新婚，弟弟尚是幼儿，幸村愿意为质丰臣！”

　　沉默。初露头角的次子，不可以就这么放开啊。他的存在，一定会对真田家有所助益……可是，在天下局势如此的现在，德川势力眼看愈发壮大，真田家有可能尚未触及天下就惨遭灭门啊！

　　“请父亲快下决断。”坚定的语气，就好像少年迅速冻结的坚硬的心。

　　真田昌幸皱了皱眉，半晌才叹出气来：“好吧，真田家的一切就拜托了啊。”

　　幸村微笑一下：“不会让父亲大人失望的。”一转身却收敛了笑容。

　　他没有说，昨天晚上哥哥夜访，要求自己代身为长子的他为质。

　　他没有说，自己对于未知的凶险，誓取天下的丰臣秀吉内心的畏惧。

　　他没有说，对十九年家乡的不舍——尽管自己被囚禁在了一个宛如鸟笼的身份中。

　　他没有说，他真正想要离开的理由。

　　外面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哥哥和大嫂幸福的笑颜让幸村心寒得不知所措。急急忙忙提着酒坛逃回了房间，坐倒在门背后。

　　大家都在笑呢。

　　幸福么？

　　幸福吧……

　　可是这样的场景是不属于我的，就好像那夜佐助的笑容，不过是梦境罢了。我是不配拥有幸福的人，别人的微笑与我无关。

　　是的，我会依约创造一个幸福的天下，但是，那幸福永远不是我的。

　　“孤单一个人，还真是有点英雄寂寞的味道了呢！”幸村大灌一口烈酒，自嘲地笑着。

　　酒还真是好香哪，要是再有几个美女，便更加好了吧。

　　从今天开始，这就要成为可以让我真田幸村幸福的东西。哪怕只是自欺欺人的幸福罢了。

　　活该。

　　谁让我要的，是他不能给的呢？

　　这一树樱花，要是今年不会散落，我便忘记他好了。这主意真不错，呵呵，不是么？

　　又灌了一口。

　　风吹得似乎很频繁，院子外面的花瓣，竟然飘落到了他的手掌心。还可以听到扑簌扑簌的风声把树枝摇晃着。

　　还是……落了呀。

　　突然有什么东西滑过脸颊，一下子润湿了掌心颤抖的花瓣。幸村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不去看自己的手，视线却又不小心移动到了外面喧闹的人群里面。明明都那么开心地笑着，怎么在自己看来就那么悲伤呢。摊开手掌，风又把碾碎的花瓣刮走了，掌心只留下一滴苦涩的液体。

　　这……就是我的结局呀。

　　最后可以抓住的，不是任何人，只不过自己的一滴泪水罢了。

　　酒，用酒来清洗一下大脑吧。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