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小传奇》Y小眨

57、出手成悔

　　“农神大人！”大长老的声音苍老刺耳，像是饶离干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请您先进村休息一下！”

　　“好！”饶离冲着长老的方向大声回嚷，笑容灿烂得不好让别人批评，“先生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地硬朗。”

　　大长老摸摸胡子，虽然绷着脸但眼角已经带上笑意，眼角的皱纹都皱到一起，样子很惊悚，“难得回来一趟，这次能呆多长时间？”

　　“不长，不过足够跟先生喝酒聊天。”饶离用手肘拱拱打仗来，意有所指地道。

　　大长老轻咳一声，佯怒道，“饶离，你注意一下。”

　　“是，那我先去见见朋友们，先生就先回吧！”饶离转过头，对旷野一笑，“狂野君，还是一样风流，没事穿什么规矩的长衫，至少漏一半才最适合你啦！”

　　旷野面不改色，悠悠一笑，“农神大人，我们没那么熟吧。”

　　“不熟就不熟，”饶离无所谓地耸耸肩，回头冲着非颜笑着，“是要非颜吧，我们去村里的小酒馆喝一杯，熟悉熟悉，以后都是同僚还要互相照顾呢！”

　　不等非颜拒绝，这人就拉着他的手飞奔而去。

　　饶离的交际能力是一等一的，从走进村子里开始就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上到几十岁老叟，下到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至于为什么小孩子不认识他，那是因为他离开村子差不多快八年了。

　　走到酒馆，已经有一群年岁差不多的姑娘小伙在等着他了，只是在看到非颜后明显一愣，气氛有些僵硬，因为还有一个人在场，那就是檀越。

　　饶离眼神一闪，就明白怎么回事，拉着非颜的手站在众人面前，大声介绍道，“这位是花神非颜，话说我出去这么多年，游历四方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果真还是我们的花神族最争气，这等风神秀骨谁都比不上，大家说是不是啊！”

　　就算大家再怎么不愿意，也要看在饶离的面子上称一句“是”，何况这里的很多人都跟非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众人嬉笑一声，扯开嗓子嚷闹起来，把饶离围在中间先灌酒，然后等着他开口讲话，讲他的历险和趣闻。

　　“我这次去南边，最大的收获就是就是遇到了一位佳人，当年艳名满天下的如醉小姐……”饶离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众人惊讶，有人出声调笑道，“按年纪算的话，这如醉小姐都四十多岁了吧，还能把饶离大人迷得不轻，当真那么厉害？”

　　“你们是没见到，嫉妒！”饶离又灌下一杯酒轻声道，“这如醉小姐，人家美得是一个态度，旧时黄花虽谢，但香味余存，轻纱醉还是能迷惑天下男人之物，美得超脱容貌的界限，这才是如醉制胜的法宝，你们没见过，可惜可惜……”

　　一时间大家都被饶离迷醉的声音和表情蛊惑，都顺着那句可惜可惜，在想人生错过之时的哀叹。

　　“去死吧你，”一个女孩娇声打断男孩们的冥想，“饶离你出去只是为见美人么，太浅薄了，罚酒罚酒！”

　　众人拿起酒杯又喝了三圈，从最开始饶离的独自讲说，变成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聊天，酒意盎然，气氛热烈，唯有两个人格格不入。

　　非颜不喝酒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笑。

　　另一人沉着脸，不说话只喝酒，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

　　饶离看在眼里，决定做点什么。

　　拉起身边的非颜，挤过人群，一屁股坐在檀越身边，冲着他炫白牙，“小越今天话很少，见到我不高兴。”

　　“见到你有什么可高兴的么？”檀越垂眸瞥了一眼旁边，不知为什么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是不高兴今天就不会来，”饶离搂住檀越的肩膀，呼吸拂过檀越的耳边，“小越才不会真生我的气，因为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檀越只感觉热力顺着耳朵直达脑海，“轰”的一声，那种厌恶不受控制的感觉回来了，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出现那张脸，明明很可恨却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暗示着，你喜欢他，他是多美的一个人，你喜欢他，绝对不会伤害他的。

　　饶离察觉到不对，脸上的笑容消失，收紧手臂半搂半抱地把檀越带了出去。

　　非颜诧异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先前饶离的意思是要帮他跟檀越讲和吧，檀越是出了什么事吗？

　　直到小聚结束，他们都没回来。

　　非颜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怎么回事，想得太专注都没注意到前边有人，直接撞到了他怀里。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旷野顺势抱住非颜，低声问道。

　　“没什么！”非颜笑了笑，赶忙开启话题，“对了，你怎么没来给饶离接风？”

　　“我跟他们一直不太熟，我从小就住在山庄里，他们都住在村子里，不太来往，况且我比他们大很多，已经过了喝酒闹事的年纪啦。”

　　危险，非颜脑中警铃大响，又要把话题饶回来了，“这样啊，”非颜忙说道，“其实挺好玩的，大家都很好玩。”

　　“嗯。”旷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搂着非颜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岔路，往左走是回山庄，右边上小路是回山上的小屋。

　　非颜愣了一下，开口道，“我该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你回去早点休息吧。”这么说，非颜却没有动，因为旷野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肩膀上，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小颜，”旷野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带着不同以往的寒意，“我可以让你回山上，但之前你必须跟我做一件事。”

　　非颜有不好的预感，当即脚步一错腰软下来，想从旷野的束缚里挣脱出来，可旷野是哪是那么好对付的，在他动的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伸出脚一别，伸手就去抓非颜的肩膀。

　　月光如水，笼罩着这片沉静的土地，在村口的岔路上，两个人正在上演着一场近身擒拿战，身如蛟龙，碎影翩翩，样子很好看，气氛却很悲凉。

　　到底还是比不过那个人，即使对他再好，到头来还是拳脚相向，旷野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既然如此，我定要把你绑回去。有了这种想法的旷野，行动之间变得更快，竟有些不择手段的意思。

　　饶是非颜今天得到了很强的力量，在还没有熟悉的情况下来对付一个高手，确定没有胜算，区区几个来回非颜就支持不住了，狼狈带来的巨大危险感淹没了他，吓得他转身就跑。

　　旷野刚想追上去，瞧见非颜踉跄一步很没有形象地跑了出去，脚步一顿，终究没有追上去。

　　非颜一路飞奔回去，直接跑到屋里转身插上门才放心，长舒一口气瘫软下来。

　　“还真是怂啊，就这么被吓回来了，真是……”宫藏晃晃悠悠地过来，张口就损。

　　非颜伸出手，拽住宫藏长袍的下摆摸了摸，居然是凉的，“混蛋！你不是奉命来保护我的吗？”

　　“还有小主子，”宫藏很没责任地笑了笑，“对于我而言，你可没有小主子重要，所以我不会冒然对旷野出手的。”

　　非颜气闷，刚要发作一团白就飞了过来，亲昵地钻到他怀里拱来拱去。

　　“这东西应该是哪来的灵物，”非颜提起耳朵仔细研究了一下，对上那双湿漉漉无敌的大眼，心下欢喜，“嗯，看来和我很有缘，小东西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想留下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吧！”宫藏知道这东西来的全过程，对它没有好感，“我不同意。”

　　“我管你同意不同意，”非颜翻了个白眼，搂着小东西站起来向床边走去，“我今天累死了，你好好守门，不要来吵我。”

　　到底是主子，宫藏笑了笑，没有跟疲惫的非颜闹下去。他靠在床边眼神幽暗了几分，今晚的事他都看得清楚，惹毛了旷野，想必会有很多出人意料的后果吧。

　　不过这些都容不得非颜考虑，因为第二日就是镇魂祭的前一天，不仅有很多最后的核对工作要做，最重要的是今日会决定谁将成为主花神的代理，以后正式的主花神。

　　这对于非颜来说无异于考试发成绩单，内心十分忐忑。

　　就在这忐忑的时候，一个人拍了他的肩膀，跟他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你放过檀越吧，我保证他不跟你争。

　　来人，正是昨日才回来的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