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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非颜的事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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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镜,如其名,就是花朵映照的意思。
按照非颜的理解,这就是一个标本收集库,在这世上相对于比较流行的九十九种花朵都要在这花镜里有备份,为百花永世传送做贡献。
本来这花镜好好的,怎奈采繁内战时候花镜所在的小园子受到了牵连,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此后主花神的位置空着,各路势力争抢不断,愣是把重建花镜这件虽繁杂但简单的大事拖了五十年这么久。
到非颜接手的时候,花镜里才六十六种花朵,还缺三分之一。
补充花镜里缺少的花朵很简单,不用去各处去移植,只需培育者的一点心血,外加土壤、水和空气,接下来就是悉心培养,直到她开花结果,成为一株完整的植物。
事情不难,因为是纯正的花神血统,非颜做这件事更是简单,培养出的花草绝对的高质量。
所以非颜沉醉于他的成就里,对于其他事情就忽略了。
比如旷野半夜入他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理所当然得很。比如,在人前他也毫不掩饰对非颜的亲昵,动手动脚抱抱亲亲,毫无顾忌。
别人还好,花浣溪面对旷野挑战的眼神和既定的事实,以及没有多大反应的非颜,炸了。
好不容易捞到一个时间,花浣溪拉着非颜倒一僻静处,准备严刑拷打。
“你和旷野怎么回事!!”花浣溪冲口而出的火药味很呛人。
非颜寻个位置坐下,悠然道,“就谈恋爱啊,哥你应该看得出来。”
“谈恋爱?”花浣溪觉得不可思议,眉毛都要挑到天上去了,“非颜,你是不是忘了点非常重要的事?”
“大哥你了解的。”非颜把问题抛回去,抓紧时间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读了起来。
花浣溪把满腔咆哮压了下去,拿手盖上那本书,沉声道,“颜弟,再等一等,为了你也是为了小虫。”
“可是我不需要,”非颜抬起头,面上一片平静,嘴角微微上挑,“大哥最近好像很忙,都没有时间跟我聊聊,所以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那些事对我影响很大,让我有点……身不由己。”
花浣溪愣住,察觉到自己有点失职,难免愧疚,“对不起,颜弟,我最近有些忙——”
“没关系,”非颜打断花浣溪,眼睛里映着花朵形状,很清澈淡定,“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指责你,只是在说有些事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已经改变了,这是大势,不可扭转。我跟南炎錾没有可能了,所以,哥你可以回去了,不用为了南炎錾的命令或者是为了我留在这里,你两边奔波多累,我看着都心疼。”
“你都知道了?”花浣溪呆住,随后释然地摇摇头,“知道也好,不够我还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非颜得意地笑着,握紧拳头微微一用力,然后把拳头放在花浣溪的手掌之上,随着手掌的缓缓张开,一束细枝窄叶有着灯笼形状花朵的金盏花生成,淡淡的香气随之盈出。
花浣溪捧着拿束亦真亦幻的花朵,惊叹连连。
“这种小金盏是你最喜欢的吧,送你了。”非颜大手一挥,十分慷慨地道。
“送我,怎么送?”
“就这样,”非颜捧住拿束幻影,往花浣溪长袍下摆一送,金盏花就附着在其上,像是精致的绣纹似的,十分漂亮。
花浣溪举起大拇指,毫不吝啬赞赏之意,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的颜弟已经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这些只是雕虫小技,”非颜坐下来接着说道,“在力量长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迅速掌握各种技能,以至于我可以听到你和他们的通信内容。”
“你不是用了什么邪魔歪道吧,”花浣溪坏笑着揶揄道,“这才几天,你就脱胎换骨了?”
“咳,”非颜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确实是用了邪魔歪道,“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手到擒来很简单。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话题跑远了,”花浣溪坐在非颜对面,敛起笑容认真道,“既然你能截到我们的通信,那外边的情况你也能了解一些,所以你应该理解王爷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非颜嗤笑一声,“我没兴趣参演一出苦情戏。”
花浣溪无言以对,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虽然没什么大作用,但没事打打预防针还是好的,省得到了到时候刺激太大承受不了。
花浣溪刚想再刺激刺激非颜,就被不速之客打断。
旷野风度翩翩地飘来,对着花浣溪皮笑肉不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转头就变成和煦的阳光,跟非颜浓情蜜意起来。
虽然孤树村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但是她还是会度过一个冬季,这个时候大地就会进入一个休眠状态,阳光也会变得稀薄,雨水增多,天气变得阴冷潮湿。
深冬之时人们渴望阳光,为了祈祷太阳永驻穹空,光热思施天地,以求万物茂盛,由此产生了深冬第一大祭,镇魂祭。
在这个祭祀中,农神林神花神三大主神要率领各属民,颂祝辞唱神歌,对自然之母行三拍一拜的大礼,以表虔诚祈求恩惠。
祭祀的举办地在后山顶得一处平台,选取此地的最大理由是因为此处最接近太阳,也是无人污染的洁净之地。
洁净的另一个含义,就是这里光秃秃,布置祭坛等准备工作要从零开始。
而非颜,作为祭祀上的主花神候选人之一,若想得到这次机会就要先做牛做马认真干活。
为此他不得不搬离最澄山庄,搬到山上的小屋子里,与众多村民住在一起努力工作。
这日,要摆在祭祀台上的十三种奇花异草突然有三株枯萎,负责此事的非颜被叫到祭祀台上查看。此时天气阴沉,寒风阵阵,刚从睡梦中被叫醒的非颜只披了一件外袍就跑了上来,没想到第一眼没见到花,倒是见到了憔悴不少的檀越。
檀越,就是另外的一个候选人,这也是他们自上一战之后的第一次碰面。
“嗨,”非颜站在台阶下,仰视着檀越,不尴不尬地打着招呼,“你来了。”
檀越的眼神清清淡淡地从他身上飘过去,良久才应了一声。
非颜干笑两声,侧着身子跑到平台上,查看那摆在石桌外围的花草。
这些花草都是从深林里移过来的,养在千年的红泥小盆里,这红泥小盆据说是由上古传下来的神物,本身具有灵性可以看护着更种娇气的花草,若是这样花草还枯萎,那就是遇见大问题了。
檀越站在身后,冷眼瞧着非颜围着三株花草低声呢喃,手指不停地圈圈画画,不知在搞些什么。
在以前的祭祀里不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花草枯萎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这些花草本身的脾气不好,或与其他花草犯冲,再者就是与这整个的祭祀大阵不符,不管是什么原因,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赶紧找相似的花草代替。檀越参加过很多次祭祀,没瞧见过遇到这种情况还在已经枯萎的花草上下功夫的。
风渐渐小了下去,乌云堆在了天边,零零星星的小雨飘下来,很快就打湿了平台。大家都在忙着将祭祀所用的物品搬到早就搭建好的小棚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人上前帮助非颜般花草,他只好一个人来。
“阿嚏!”非颜被冻得一激灵,平台上的石地沾水湿滑,再冷也只能一步步走,小心护着怀里的红泥小盆。
檀越一直打着伞穿着披着披风在后面看着,非颜觉得此人实在是无聊,搭把手会死啊!
好不容易搬到最后,没想到刚才沟通上的一株萱草提出异议了,它抖抖枯萎的枝叶,对非颜道,它想看看雨,还不想进去。
萱草,又名解忧草,本身却是多愁善感,喜欢伤春悲秋的性子,此刻冬雨轻拍满目萧条,正趁了它的意,想自虐一下,轻松一下。
非颜拿它无可奈何,又不能把它扔在这里,只好陪它一块淋雨,自自虐。
见此情景,檀越冷哼一声,这人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真是可耻。
淋了半天的雨,非颜才抱着容光焕发不再枯萎的萱草回去,施好结界,把这些花草保护好,才晕晕乎乎地回到小屋子里,躺在床上歇一歇。
刚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小木门被敲得震天响,急事又来了。
非颜挣扎着起来,跑去开门,没想到来人竟是一直看护小虫的老女仆。
“小少爷出事了!!”老女仆扑进来抓住非颜的手臂道,“慎火抱着小少爷出去玩,一直没回来,后来有人送来一封信,说小少爷在他手里,要非颜少爷去一趟!”
绑架?!非颜脑袋迅速闪现檀越那张阴阳怪气的脸,肯定是他们!小虫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