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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斩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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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颜像只青蛙一样鼓着大肚子摊在床上,难受地呼吸着,看着南炎錾就心烦,“你离我远点!!”
南炎錾苦笑,慢慢地潜伏过去,缓缓抚摸着不停蠕动的腹部,哄着自己的儿子老实一点,喜滋滋地问非颜,“他是不是快出来了?”
“你好像很高兴?”非颜瞪大眼,眼里射出幽幽地冷光,“看到我这样你很高兴!”
南炎錾快速收起笑容,把脸整成苦逼脸,双眼亮晶晶的,“乖颜儿,你受苦了,真是疼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呵呵,”非颜笑看南炎錾演戏,叫好道,“接着演接着演,有本事你哭出来!”
“又带刺!”南炎錾搂紧非颜,用青胡茬扎非颜的脸,“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好点?”每天洗洗涮涮当老妈子就算了,到头来居然还得不到一点表扬,想他南炎錾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不带每天干活还冷嘲热讽的。
“凭什么?”非颜梗着脖表示不认同。
“就凭我是你相公,是孩子的父亲,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所以呢,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应该是和平愉快的,你觉得呢?”南炎錾小心措词,向非颜建议。
非颜撇着嘴,眨巴着大眼睛憋了半天,开口道,“南炎錾,请问,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相公了?”
南炎錾虚弱,“颜,亲爱的,宝贝儿,你饶了我吧。”
“哪敢啊!”非颜眼睛上挑,阴阳怪气地拖长声,“不过,我记得南炎錾大王爷有个老婆吧,叫什么夏鸥之类的?”
“颜儿,”南炎錾更虚,“我……”
关于夏鸥这个话题,南炎錾一直回避,因为他知道一提非颜保准炸毛,最重要的是夏鸥与自己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主人与男宠的关系,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这个事要是跟非颜说清楚,估计他会彻底炸。
“你说呀!”非颜瞪起眼,怒意横生,本来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南炎錾居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深情样儿,今天不问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还真就不能罢休!
“别生气别生气,”南炎錾捋毛,“生气对身子不好,等我寻个好机会再跟你解释。”南炎錾不想骗非颜,但也不敢说实话刺激他,唯今之计只有拖。
“找毛机会,”非颜拍床,“我们哪天不是闲着的,你少打岔,现在就说!”
南炎錾正想找什么话题糊弄过去,就听有见“轰隆”一声巨响,正好替南炎錾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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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炎錾和非颜被带到大殿,被告知要来做个交易。
非颜握着南炎錾的手,觉得这阴森森大殿有点恐怖。
大殿的高处,蓝汀正支着一张臭脸,显然在很不耐烦地等他们。
南炎錾原本还想跟蓝汀套套近乎,不过当他注意到蓝汀眼里明显的抗拒和冷漠,觉得有必要警惕一下,今天的蓝汀很不一样,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
誉淼国提出的交易很简单,放南炎錾一行人离开,并且保证对依炎的内战不予干涉。而南炎錾要做到的就是,夺回依炎国的王位并且把贻香城割让给誉淼
。
南炎錾看了又看,觉得这个交易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漏洞。
“三王子,”南炎錾确定誉淼国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想请教一下,殿下准备拿什么来保证我一定会把贻香城给你。”
“应该是你的儿子吧。”蓝汀懒洋洋地眯起眼,阴险的目光落在非颜身上。
非颜下意识搂住腹部,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什么意思?”南炎錾挺直后脊,紧紧盯着蓝汀,警告他不要太过分,“你最好说清楚到底做了什么?”
“请注意你的口气,”蓝汀垂下头与南炎錾平视,琥珀色的眼里隐含着浓浓的嘲讽,“南炎錾,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
“我没忘,”南炎錾自知不能蓝汀硬碰硬,“那作为谈判对象是不是也该说清楚。”
“只是毒而已,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平时无大碍,适当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威胁。”
这算是什么解释。
非颜惊恐地搂进南炎錾的手臂,拜托,他还不想有什么事。
南炎錾反握住非颜的手,沉声道,“蓝汀,我劝你不要把人逼得太紧,我跟南炎千予之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把我逼得太紧小心什么好处也得不到。这种不平等的交易我是不会答应的,除非你把非颜的解药给我。”
南炎錾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推来,更想拉着非颜躲避,就听见一声清晰的,利刃入骨的声音。
“啊!”非颜一声惨叫,背后的利箭还在微微颤抖,可见力量是有多大。
“非颜!”南炎錾的手止不住颤抖,血红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蓝汀,颤声道,“你竟然下得去手,蓝汀!我本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还帮我照顾非颜!”
“那现在就不用说了,”蓝汀“噌”地一下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声音变得尖利而高亢,“南炎錾,我再问你一遍,这场交易你到底当不答应,还是需要在补一箭。”
一阵风吹来,吹过庄严肃穆的大殿,血腥味儿也蔓延开来,这个沉闷潮热的夏日,一下子变得血腥阴冷起来。
南炎錾望着噬血陌生的蓝汀,嘴角渗出一丝冷笑,对面这个人可是真正的敌人,从前那点虚幻的情谊彻底烟消云散。从现在开始他要对付他,必须拿出对付南炎千予的心智和狠心。
“好,我答应你,把我的人都放出来,再给准备一条船,快点!”
蓝汀刚想说话,就被外面的喧哗打断,仔细一看,竟是一群黑衣人向着大殿内杀来。
兵刃相接之声越来越响亮,黑衣人显然都是个中好手,誉淼王宫的禁卫军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
“王爷恕罪,属下救驾来迟!”黑衣人中一人越过禁卫军包围,跪在南炎錾面前拉下面罩表明身份,此人正是隐剑。
南炎錾深呼吸,很想一掌劈死隐剑,他哪怕早来一点也好!
“王爷,请随属下快快离去!”隐剑看清南炎錾怀中血染半身的非颜,自然也明白他的愤恨,不过此番种种还是都留到以后再说吧。
南炎錾甩开隐剑的手臂,指着他的鼻子嚷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我命令你把三王子蓝汀抓来,你要是不能把蓝汀绑来,我就不走!”走了也没什么意义,反正非颜的毒没有筹码也解不了。
“王爷!”隐剑大惊,他没想到王爷居然说出如此任性的话来,想一想就知道,绑架了三王子他们还想逃出誉淼?到那时真是插翅难飞!
南炎錾不理隐剑,于一片混乱之中坐下,向隐剑表决心!
隐剑无奈,提剑望向身处高坐之上,气势非常的蓝汀,看来只好打一场了。
就在隐剑与蓝汀交战间,其他黑衣人都突破了重围冲了进来,掩护南炎錾离去。
出了大门,熟识誉淼王宫分布的南炎錾立刻判断出这是蓝汀的宫苑,偏西北,离这最近的一条江是斑蕊江,若要沿着这条江走是逃离誉淼国的最快的路径,不过到达的却是采繁的国境。
采繁自内战以来,国内的局势一直不明朗,南炎錾不确定贸然闯入会引起什么反应,还是赌一把,直接入海,跟誉淼的水军较较劲?
“接下来准备去哪?”南炎錾问身边的隐卫。
“回王爷,千先生说,沿斑蕊江入采繁,后回陆地入森林,最后绕回依炎。”
南炎錾一听,放下心来,只要千先生在,一定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说话间,众人以冲到高台,誉淼的宫廷建筑多尖塔,多高台,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离宫墙最近的一个高台。
只见隐卫分成两队,一队对付后面的追兵,另一队往宫墙上扔鹰爪链,准备撘一条天桥逃出宫去。
趁停滞的一点时间,南炎錾气喘吁吁地把非颜放在地上,刚刚这一路虽然有隐卫帮着他抱着非颜,但显然他已不是以前的南炎錾,光是这一路奔跑就耗费了他全部体力,所以他在犹豫,待会走锁链,是自己抱着非颜让别人带出去,还是把非颜交给别人。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显然多留一会就多一分危险,可要他在这种诡谲多变的形势下把非颜交给别人,他哪里放心?!
正犹豫间,一直昏迷的非颜转醒,他抬起手拉着南炎錾的衣袖,喃喃道,“别放开我,南炎錾,我相信你是爱我的……”说完,泪水蜿蜒而下,这是对死亡的惧怕,是对这爱的惧怕。
南炎錾闻言鼻子一酸,握紧非颜拉着他衣袖的手,心疼得要命。
如此一来,南炎錾誓死也不会放开非颜,隐卫们劝了半天也没奏效。可南炎錾还是低估了隐卫所忠心的程度,当他被钳制住,有人把非颜从他怀里拉开时,愤怒和心疼差点燃了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种将要失去的恐惧。
在混乱之中,非颜和他被分开,在箭雨横飞的时空里,他急切地寻找着非颜身影,哪怕看到他长衫的一角就觉得无比欣慰。
那只眼看就要越过城墙时候,竟硬生生出现了变故。那一瞬间的绝望差点让他窒息,他想那一定是老天爷惩罚自己,毫不留情的惩罚。
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抱着非颜的那个隐卫被利箭射中,然后非颜和隐卫同时向下坠落,自己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