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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后知后觉 ...

  •   蓝汀闲来无事,就想着要干点什么,想着想着,就仿佛受了什么牵引,就翻出了一个书柜底下的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一看,不由得会心一笑。

      那时候年少,任性,心比天高,超级自恋,那时候遇到一个比自己还厉害的人就不顺眼,一定要证明你比我差。

      蓝汀证明南炎錾比自己差的方式就是他喜欢什么要买什么,自己就要上去抢,而且一定要到手。

      这盒子装的就是那时候抢来的破烂玩意,本想顺手就扔的,没想到一直一直地就留了下来,还好好地装在一个盒子里。

      蓝汀正摆弄着,水凝歌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含着泪眼站在他面前。

      “凝歌,你怎么来了,有事?”蓝汀不动声色地打着招呼,手却很利落地把盒子关上,他不想让这些东西被别人看见。

      可水凝歌哪是好对付的人物,她天真娇气并不代表她没有大脑,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眼睛不离盒子,软软地开口道,“三哥哥,那是什么好玩意儿?给我看看。”

      蓝汀不着痕迹地躲过那丫头的魔爪,脸上挂着笑,“这个男人的东西,你哪能乱看?”

      水凝歌今日来就是来找茬的,蓝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他们的婚事,这口气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咽下去的,想到做到,只见水凝歌玉手一翻,蓝汀怀里的盒子就被拽了出来,里面的小玩意“哗啦”一声都到了出来。

      水凝歌一瞧那一地幼稚不值钱却让蓝汀分外珍视的东西,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指着蓝汀就骂道,“这一定是那个非颜给你的什么东西,对不对?三哥哥你就那么喜欢他,他哪里好?你居然连这些破烂都收着。”

      蓝汀忍住想要争吵的冲动,也不想收拾那些代表他深沉感情的东西,刚想找借口离开这有些压抑的房间,贴身的侍卫就进来给他一个请示的眼神。

      蓝汀一瞧正好,不冷不热对水凝歌说了一句有事就走了。

      话说侍卫请示的是,南炎錾第好几次要见蓝汀,蓝汀一直避而不见,现在正无聊,加上被水凝歌一刺激,还真想跟南炎錾好好聊聊。

      话说回来,被蓝汀差点一群打死的南炎錾,被灌药灌了半个多月才恢复有点精神,身体有点起色,脾气就上来了,他一定要跟蓝汀说说清楚,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人质,他也是个有尊严有身份的人质,不至于被这么对待吧。

      南炎錾要求了数次,都被人无视掉,结果拿出了最苦逼的绝食大法,绝了两天才把蓝汀逼出来。
      南炎錾睁开双眼,瞧着对面器宇轩昂高高在上的三王子不禁自嘲地一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用绝食的办法来逼你来见我。”

      “嗯。”蓝汀淡淡地应了一声,言语间有掩饰不住的疲倦。

      南炎錾一愣,他跟蓝汀斗了这么多年,惺惺相惜之间也有了不比常人之间的了解,蓝汀自小受帝王之教,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是最基本的,再者蓝汀在自己面前一直是趾高气扬飞扬跋扈的样子,一点也不肯示弱,如今这番模样,还真少见。

      “怎么了你,唉声叹气什么?我这连要死要活的都没你伤心。”南炎錾想不到在自己老窝还能有什么为难事。

      “比死还难缠!”蓝汀烦透了,觉得跟南炎錾说说也不错,“南炎錾,要是你必须娶一个你不想娶的女人,怎么办?”

      “原来是这事,”南炎錾倒有些意外,“身为王室的人,早就该有这种打算吧。”

      “打算是有,事情临近了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开解开解我。”

      这话说得任性,南炎錾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大费周章把我救回来,就是为了这等事,那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三王子”

      “你少冷嘲热讽,我要是不高兴你也没有什么好处。”蓝汀被南炎錾笑得有些别扭,只好大声出言训斥。

      南炎錾一想也是,蓝汀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他解忧是应该的,“那先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娶她,总该有个理由吧。”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喜欢她。”

      “这么说那就是你自己的原因了,你不想娶她是因为她是别人派给你的,不是自己选择的爱人?”

      蓝汀想了想,点头,“是有这层意思。”

      “一部分原因?”南炎錾再一想,猜道,“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蓝汀一愣,神思间有些空荡。

      南炎錾一看蓝汀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而且你很喜欢她,觉得娶了别人就对不起她?”
      蓝汀摸摸脑袋,眼神落在憔悴清减的南炎錾身上,此时的南炎錾瘦了不少,只留一身风骨,脸色苍白一双眼甚是晶亮,黑发如瀑披散开来竟显得人有些柔弱,蓝汀越看越惊心,心跳也越来越快,僵了半响长叹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南炎錾见他如此反应,也懒得跟他纠缠,直接问自己的事,“三王子,你把我困在此处已有些时日,到底什么意思?”

      蓝汀收住笑,倾身过去拿扇子挑起南炎錾的下巴,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南炎錾,你在求我?”

      “啊?”南炎錾想发火,想了又想还是忍住。

      蓝汀嘻嘻一笑,背着手踱了俩步,扬声道,“说起来这些日子你的那几个人没少闹事,尤其是宫藏和花浣溪,闹得是鸡飞狗跳的,本王子还真是有些头疼。”

      南炎錾想起蔫坏的宫藏外加明坏花浣溪,若是真闹起来是很头疼。

      “他们一直在追问你的病情,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没有露面,本王子的保证他们都已不信,你的大管家流毓整日悲悲切切的,总嚷着你死了,诶,提起这个也头疼。”

      “哦,那三王子想怎么办?”南炎錾面露笑意,死里逃生之后又孤身寂寞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能见到自己的亲近之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好好吃你的饭,依炎国的大王子。”蓝汀撂下话,悠悠然地走了。

      想起南炎錾欣喜的笑容,蓝汀长叹一声,心底隐隐升起嘲讽之意,蓝汀啊蓝汀,你心烦意乱的理由还真是可笑。

      两天后,蓝汀下令准许一行人探望南炎錾。

      几人一见南炎錾,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激动的无以复加,其他人都还好只是湿了眼眶,流毓的眼泪却是拦也拦不住,哭出来又嫌丢人,一个人用袖子捂着脸哽咽不止。

      南炎錾原本存留的豪气都被流毓的眼泪给冲没了,一时间长吁短叹,感慨万千,一圈男人彼此看了几眼,都沉默下来。

      半响,流毓才把眼泪收住,呆在宫藏的身后颇感不好意思。

      “感怀伤情的事以后有时间再说,既然确定王爷安好,眼前最重要的是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千时略收回众人心智,现在局势不明等着解决的问题一箩筐,哪还有时间磨蹭。

      此时迟倾已经给南炎錾号完脉,脸色颇为沉重,对众人道,“身体有很大的损伤,说来彼岸的毒才解了一半,毒没完全解这一身功力就回不来。”

      南炎錾点头,目光扫视众人尤带威严,“这正是我跟大家说的,彼岸为上古神药,天下皆知此药无解,我捡回一条命也成了一个废人,要脱离蓝汀的掌控,回依炎争王位,前途漫漫,我心有而力不足,各位……”

      “啪!”林拂猛地一拍打断南炎錾的话,怒道,“錾儿,你说得是什么丧气话。”

      “不是丧气话!”南炎錾直视林拂,诚恳道,“林将军,您从小瞧着我长大,如师如父,难道您真的一点不了解我所忧心的事?现在我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又如何面对诡谲多变的局面,单说带兵打仗这一项,主帅是个病秧子如何服众?!”

      林拂被堵得说不出话,转而像千时略求助。

      千时略背手长叹,从天之骄子一下子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等落差放在谁身上都不会轻易释怀。南炎錾心灰意冷,说再多的家国重任也不会起很大的作用,这话是他从小就听惯了的,是他这些年背负的,也是他厌倦的,总之多说无益。

      一席话,让众人觉得被浇了一头冷水,重见南炎錾的喜悦与壮志渐渐被迷茫代替,他们这些年一直清晰且为之奋斗的目标突然不见,几个人面面相觑多多少少有些慌乱。

      宫藏嗤笑一声,定定地看向南炎錾,“王爷,这样的话,我如果还想建功立业,是不是最好投靠蓝汀?”

      流毓猛拽宫藏一把,不可置信的泪眼望向他,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

      “好流毓,放心,你以后就跟着哥哥吧,我自不会亏待你。”

      “闭嘴!”流毓失声吼道,又气又急,疲惫满心,种种不甘堵在胸口一阵阵发疼。

      “流毓,”南炎錾轻声安抚,“宫藏说的对,你不要生气,我们是朋友,不是王爷与仆人,朋友之间不需要用效忠这种关系,你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番话像极了临别的嘱托,气氛越来越沉默压抑。

      花浣溪知道一切都要走到尽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是人人都能东山再起,南炎錾在厉害也不过是个人不是神,可还有一个人怎么办?花浣溪觉得这是南炎錾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有必要要提醒一下,所以他问,“王爷,你若是放弃,那非颜怎么办?”

      非颜,南炎錾默念一遍他的名字,苦涩地笑开,“他呀,在蓝汀身边也好……”

      “什么叫也好!?”花浣溪气急,扬声嚷道,“原来你对他只到这种地步,你真的一直只把他当成一个男宠?!”在危机面前,可以轻易舍弃的男宠。

      “我没有。”南炎錾想辩解,但一想起是自己把他推出去给蓝汀,虽然是为了非颜好,终究也没有什么资格说情深意重,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

      花浣溪想指责,挣扎了半天才压下去这股火,自己一直说服非颜跟着南炎錾,后来南炎錾对非颜的爱护关照让他着实感到安慰,他以为非颜在南炎錾心里是不同的,是他太天真了,害了非颜,“早知道如此,我一定逼着非颜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想他辛辛苦苦留着孩子,到头来却落得没人要的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你说什么?!”南炎錾挣扎起身,脸上出现一种梦幻般的表情,一字一顿地问,“你曾经逼着非颜把孩子打掉?”

      “是,”花浣溪觉得奇怪,但怒意未消说话还带着火药味儿,“既然没人要,有个孩子是个多大的累赘,打掉才最好!”

      南炎錾失笑,一拳恨恨地打在床上,求证般地问花浣溪,“你逼着他打掉,他没打,现在孩子还在,我的儿子还在?”

      花浣溪这才觉察出不对,反问南炎錾,“难道谁告诉王爷,非颜把孩子打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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