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承欢》黛轩肖

4、梨汤四爷

　　自从那日小小的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英吉利语之后，胤祥便时常来找我，有时候也带着洋老师来，不过是聊天说话，有时候我也会应景儿的做一些外国的小吃，供说话时做个零食。得到胤祥的大加赞赏，跑我这儿的时候更勤了。胤誐有时候也会跑来找我玩儿，然后以喜玉做借口，倒是也挺会做人的。有了这两位阿哥的勤来，储秀宫的人对我是愈加的好，愈加的奉承，倒是喜玉完全还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全心全意的决定胤誐来便是来寻她，至于胤祥，她完全管不着。这样的性子也好，完全配得上胤誐。由于宫中人的照顾，我的日子是一日日渐闲，闲来无事便来养膘儿罢，这小身子就是个发育不良的典型，除了个美人痞子的小脸儿，哪儿都瘦的可怜，一点也没有肉感，稍微冷点就捂上一堆衣服，却仍是冷。
　　这一日，正在屋里练字，便有人进来。“谁啊？”我倒也没有抬头，心念着不外是胤誐，胤祥，喜玉等人，熟悉了也没那多规矩可以遵守。半响，没有回应。我性子也不耐烦了起来，只见宣纸上本就没有风骨的字变得更加缭乱。“练字讲求的是心境。”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袋上方想起，这让我猛然抬头，富了富身子：“四爷吉祥。奴婢一时以为是几位朋友，便没有请安。”低下头不敢注视这双太有寒意的眼。
　　四阿哥冷冷地笑笑，是一种机械感的拉动嘴角：“哦？你说的便是十三弟，十弟那一伙子罢，早就听闻你有趣得紧。看来你与他们倒是处得不错。你可是希望十弟，十三弟讨你？”说的时候虽然带笑，但完全不到眼底，让我突然汗涔涔起来，连忙低头：“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只是与十爷，十三爷说得上话罢了，哪里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宫里嬷嬷教的规矩芙儿还是记得的。”
　　“倒也懂些礼啊。”四阿哥寻摸了个椅子坐下了，“有茶水否？”
　　我连忙将小火炉上煮的梨水拿了下来：“奴婢不好喝茶，现只有梨汤，一直是热乎的，若您要茶，奴婢现在就去沏。”四阿哥点点头：“不必麻烦，我也不过是学十三他们来找你玩罢了。”这个玩字，真是让我担不起，和未来的雍正玩，那只有我死的份儿。就凭着他以为把自己的兄弟如此残害便可看出了。将梨汤端给他，他抿了一口笑着：“这味道可新鲜，喝出了山楂的味儿，鲜甜无比啊。”
　　“奴婢这是用山楂，梨，陈皮熬的汤水，没有加糖只去原味，自然和四爷喝的有些许不同。您若是喜欢，尽管把方子带走让府上的人做来喝，很方便简单，对嗓子也好。茶水固甘醇，但是太浓伤身，对睡眠也不好，何况您要起早朝。”说完这话一阵后悔，深觉得我废话忒多，人家只是夸赞了这水，真不真心还未知，现在还教训起人家不能喝茶来了。
　　四爷惊讶了一下：“我还真是喜好浓茶，夜里也睡得不太安稳。都说乌苏芙儿的脑袋是榆木疙瘩，女子之事一点不精，没想到内秀很精致。”顿了一下，“怪不得十三跑的这么勤，这儿什么都新鲜。”我环顾四周，也不过是寻常规格，我这儿既没有冲水马桶，也没有电冰箱，电视机，电脑，你新奇什么。不过没话耷拉话的本领我还是有的：“您真是过奖了。如若您夜里睡得不安稳，不妨在睡觉前略微运动运动，用热水烫烫脚，喝上口热乎乎的奶，试试有没有成效。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过些日子你们也要忙起来了，十二阿哥要娶亲，估计你们也能讨个喜头。现在讨个清闲是极好的。”四爷扶着茶杯，“虽说你们选秀的事儿到年底才只分晓，但大概的情形我也猜得几分，今年你估计会被当做香饽饽。”是不是香饽饽又如何，这老死在宫中府中，又有什么意思。“芙儿脑子里不想这些虚的，能活好一天，便是一天，这便是赚了。其余的，既来之，则安之。”
　　四爷点点头：“甚好，我回去便试试。也不叨扰你练字了，你的字儿既无风骨，似是躺着，卧着一般，哪日找个师傅教教。”站起来，准备走的样子。我起身准备收拾茶杯，却被大掌握住左手，一时动换不得。“四爷，您这是？”
　　“我希望你是跟了我。”他笑笑。
　　这，便是雍正么。此刻的四阿哥身上有着一种痞气，咧着嘴角。这是什么意思，如若我跟了他又怎样。他不顾着胤誐，难道连胤祥也不顾了？如若一群阿哥来讨我，我往后必定没有太平日子来过了。想到这儿一阵扼腕，现在看见四阿哥就心中紧张似打鼓，以后看见康熙，不会当场阵亡罢。
　　也意识到发愣时间过长，我挣了一下，四阿哥松开了手：“倔。”后又补充，“就算是倔驴，我也要。”说完便晃悠悠迈出门口，消失在我视野的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