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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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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若月当即愣在了原地,只见一旁的竹儿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却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待人都退了去,便听到堂上的人发了话,道:“怎么,打算弓着身子听我把话说完吗?”
郭若月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一直这个姿势弓了半天,便直了直身子,仍低着头,恭敬道:“不知爹叫月儿留下有何吩咐?”
“嗯,”郭老爷似是对郭若月的表现满意了些,吹了吹茶,又抿了口,才说道:“两个月前我给心蕊找了个琴师。”
这么一句后,堂中一片死寂。
郭若月等了半天,却迟迟没有后话,又不知该不该自己接话,只得硬着头皮答了声:“是。”
果然,郭老爷又继续开了金口,道:“你也七岁了,早该是学琴的时候了,待心蕊上课的时候你也随着去听听吧。”
郭若月心下一拧,原以为什么大事要叫上自己,敢情是要逼自己学琴了,看来以后没多少日子享清福,当米虫了。
“孩儿谨遵爹的教诲。”虽心里极度不同意,怎奈父命难违,只得恭维道。
“嗯,知道了,便退下吧。”郭老爷挥了挥手,却不等郭若月离开,自己先起身离了去。
郭若月不用行礼,倒也乐得清闲,大摇大摆地出了去,一出堂便见竹儿焦急地立在那儿。
“二小姐,没事吧,老爷说了什么?”竹儿见郭若月的神情,也知道了些大概,却也上前问了句。
郭若月做了个要背的姿势,便在竹儿的背上把郭老爷的话重复了遍。
“这么说,二小姐以后要跟着三小姐一起学琴了?”竹儿又问了遍。
“是啊,想起来就闹心。”郭若月脑袋搭在竹儿的肩上,嘟着嘴道。
竹儿却喜笑颜开起来,道:“说明老爷还是关心二小姐的,只是大小姐,三小姐都有自己的琴师,怎么让二小姐跟着三小姐的琴师呢?”
郭若月也不愿多想,随口附和道:“可能是钱不够了吧,如今又来了个三皇子,开支定是更大了。”
这确实是郭若月琢磨七年,也没弄个究竟的地方,郭老爷只是一个尚书,哪里有那么都银子供家用,若仅仅靠那俸禄能养得起这一大家子,那做官是有多赚钱啊。
所以应该只有一个可能,郭老爷是贪官,如和珅一般的大贪官!
当然,这只是郭若月平日消遣的YY,究竟贪没贪恐怕也只有郭大老爷自个儿心里清楚。
郭若月趴在竹儿背后这么慢慢想着,周围的景色从眼里穿梭而过,阳光洒在小路两边的大树上,破碎了一地,绿油油的草丛里,蛐蛐的叫声不绝于耳。难怪自己穿了这么多没走路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原来是开了春。
这么一溜烟儿的时候,一晃过去了七年,孟婆定是不会把自己拉回去喝孟婆汤了,而自己脑海里的那些个人也如这地上的阳光,被时间割得支离破碎,任谁也拼凑不完整了。。。。。。
想着想着,郭若月伸手便用衣袖替竹儿细细擦去了额头的汗水,复又趴回了原来最舒服的姿势。
“二小姐真是越大越体贴人了呢!”竹儿赞叹着。
郭若月不再说话,只是合上了眼睛。
她若体贴,也不会让瘦弱的姑娘背着自己走这么远的路了。
这一睡便是到了半夜,郭若月想接着装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果真是人越大了睡眠越少了呢。
郭若月一直不认为睡眠和年龄有关,只是因为年龄的增长人心里的恐惧越多了而已,就像现在的她。
翻身起来,披上了披风,悄身绕过睡在榻上的竹儿,便出了门。
夜晚总是很奇妙的。她可以让难过的人突地开心起来,却也可以让难过的人更难过,甚至难过的要死。
这晚的夜,刮着丝丝凉风,院中树叶哗哗作响,
夜的黑幕上悬着两颗星星,靠得很近,一大一小,却在漆黑的夜里煞是夺人。
这样郭若雪想起了以前,每当看到天空那两颗靠得近的大小星,便会撒着娇对着身边的人道:“那颗大的是我,那颗小的是你,你就永远衬托着我吧!”
而身边的人总是宠溺地摸着自己的头,道:“就依你,只要你不要天天盯着那月亮就好了。”
这么一想,郭若月果然抬头寻了下那月亮,却并没有寻到,这不自觉得笑了起来。
郭若月这七年并非真的并的有多严重,若真是病,也是心病。天下间最简单的事莫不是寻个理由活下去,可天下间最难的事也莫过于此了吧。
郭若月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而生,倘若自己真喝了孟婆汤,不记得前世的事情,那无论怎么个活法都是活,可如今的她,却是个有着三十多岁心理年龄的七岁孩子,她该怎么活,三十岁的活法还是七岁的活法。。。。。。
她也想过要是自己没有摔进电梯里,自己会不会原谅他,和他重归于好;可事实上是不仅仅是她恨他,他也同样怨着自己,怨自己瞒了他十年。
她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天真,甚至善良的女子,她是混□□的,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只是自己一直藏在幕后,所以他从来不曾发现。。。
可是,他不也瞒着自己是富家子的身份,和自己在一起直到结婚吗。。。。。。
郭若月想着想着,竟扑哧笑出了声,如今计较这些有何意义,徒增烦恼罢了,也难怪自己睡不着了。
复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那两颗星星,不知道那个时代的天空和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同一片,星星是不是同一颗。。。。。。
“那颗大的是我,那颗小的是你,你就永远衬托着我吧!”郭若月喃喃自语着。
头上却梦幻般得贴上了一只手,那一刹那,郭若月真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她笑着,抓住那只手,转过身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