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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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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当我还在写一些煽情的文章骗取人眼泪的时候,有人评价我:空有华丽的词藻,内在却苍白无力,你一定是从未遇到过爱情。
那时的我不以为然。
一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我写的那些风花雪月,恩怨情仇;我描绘的那些心花怒放,撕心裂肺,不过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描述一个旁观者的心态。我融不进他们的心里,只能让他们在我笔下苍白地活着。
两年后的我,仍旧在继续这个骗人眼泪的工作。有读者对我说:“阿夏,你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因为你笔下的人有灵魂。”
可是纪冉,其实我们之间的故事,并不符合现在所谓“有故事”的标准。我只是恰好,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
————摘自夏小仙博客
我轻轻停下打字的手,顺手抓过旁边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当我还在幻想自己会变成一个文艺女青年的时候,肯定没想到有一日我会如此自然而然的点着烟,在烟雾缭绕里靠着我们之间的贫瘠回忆,杜撰出一个我想象的结局,来纪念我们的相遇。
纪冉你知道吗,我现在写的,全是你不曾知道的故事。
那时候你风头多盛啊,走在路上竟看到一路都有女生偷偷对你指指点点。我就不明白了,小说里风头尽出的男主角不都是桀骜不驯,冷漠高傲的吗?你这种行为习惯俱佳的“三好学生”加“好好先生”是怎么红的?
那时候我的梦想还不是文艺女青年,而是小说女主角,所以对受欢迎的男生的定位相当狭隘。自然不明白时下流行的,正是你这种小清新款。阳光向上,形象正面而健康,是祖国花朵的审美走向正道的良好表现。
后来我才发现,你就是传说的“貌似忠良”。
谁都没想到,后来你竟成了我的男朋友。
那时的你感情上深受重伤,我还一度感慨祖国未来的栋梁也是要谈恋爱的。自我恢复中的你感到生活空虚寂寞,觉得应该用另一段感情来彻底抚平伤痛。
那时的我身边的位置空缺已久,姐妹们成日狂轰滥炸,语重心长,突然就很想重温恋爱的滋味。
所谓年少轻狂,大约也可以形容我们了。只是凭着心中所想,如两个蒙着眼前行的孩子,茫然地握住对方的手。那时的我坚信,爱情之所以为爱情是用来挥霍,可是我忘了爱情不是空气和水,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爱情,是属于非可再生资源的,一旦耗完,就很难再轻易爱上旁人了。
纪冉,你没有顾忌地耗完了我本来就贫乏的资源。
我们在一起没有两天,就路人皆知了。
“诶,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看见夏小仙和纪冉逛操场了。”
“天呐,真的吗?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咦,那女的好丑,一点都配不上纪冉。”
“对啊,就是,不知道纪冉是怎么看上她的?天呐,我的梦中情人就这么被糟蹋了······”
“嘘~她过来了。”
我缓缓走过去,正在义愤填膺的几个姑娘立马闭上了嘴。我不知道这些人出门都用不用带脑子,我只知道她们大的可以上传顶楼下至底楼的嗓门,即使我过来了意思意思闭了下嘴,我依然把聊天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并且“振聋发聩”。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羡慕嫉妒恨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丑,纪冉看不上吗?”
一旁的小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脸不屑地反击。
小兔就不像我这么和蔼可亲了,但凡呆在七中的人都知道,想在学校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最好看见越小兔就绕行。这个仗着名字千奇百怪的人,凭着与“月野兔”的一字之差,塑造了超出美少女战士的战斗力n倍的剽悍形象,代表月亮消灭一切让她不爽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难道她就配得上纪冉吗?”刚刚说不知道纪冉怎么看上我的女生一脸不忿的反驳。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眼前的女生,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怯意,表情却还是很倔强。知道小兔的威名还敢起来反抗,这姑娘看来是真的喜欢纪冉了。
我上前拉住了已经要炸毛的小兔,对着大眼妹子展现了一个无比宽容的笑容:
“对啊!对啊!我也一直很奇怪纪冉怎么会喜欢我这种的,今天晚上我去帮你问问他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不必忍让三分了,直接斩草除根!
女生的表情迅速灰败下来。不管你占有多么有力的理由与接口,没有立场的人永远都是输家。我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哼!你不要得意!纪冉根本不爱你,他爱的是阿涵学姐。”
女生恨恨地说,然后“噔噔”地跑开了。
我有一个好朋友,特别喜欢研究心理学。她对我说过,我特别容易接受心理暗示,遭到外界因素的干扰。如今,我就被大眼妹子的一席话搞得心神不宁 。
纪涵何许人也,你的前任女友,嗯,以及初恋。所谓初恋,一般带给人的,不是美好,就是打击。你显然是后者,当然也许前者也有。女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爱上了别人,毫不犹豫地甩了你投向别人的怀抱。从小到大一直优越感极强的你据说为此受了很大的伤。
小说里的男主角,普遍忘不掉的,是让他改变的那个人。
而你的好朋友阿尧告诉我,你为了纪涵改变了太多。
自己的男朋友也许爱着别人,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这事儿放谁身上都不会好过的。
虽然我一直嘲讽你们两个一个姓,不晓得是不是亲兄妹,以及纪涵长得也就一般云云,可是仍旧改变不了我内心极度的不安定。
晚上下晚自习你来接我的时候,我就带着一味的揣测,凭着一点点小线索,捕风捉影的肆意添加想象力。
当你发现我不对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你们之间可能还有一个消失的小生命”这一段了,青春偶像剧都要准备结尾了。
显然我一脸的衰样让你百思不得其解,我自然也不能告诉你我脑子里已经把你和纪涵按韩剧的套路YY了无数遍。
可是我更不想把自己的揣测怀疑烂在肚子里,任它一遍又一遍的折磨我。
“她们说,你还喜欢纪涵。”
我说完就死死得盯着你的眼睛,小说里都在讲,眼睛是最能透露出情绪的地方。
你愣了一下,显然我这个问题杀了你个措手不及。然后你就笑了:
“我说你今晚上怎么一直闷闷不乐呢,原来是在想这个问题。”
你一笑,我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那时的我多天真啊,我认为能笑着面对的事情,那就一定是被释怀了。
你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说:
“别一天老想东想西的,我和她,是不可能了。”
我顿时笑逐颜开。
很多年后我才恍惚回忆起来:你说的,不是你不喜欢她,而是你们不可能。一个不可能,立马把我和纪涵的地位划出了楚河汉界。她是你永远无法触及到得辛酸和无奈,而我,纪冉,那个时候,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呢?
一般小说写到这个情景,小三就该出场了。可是我们中间横着的,不仅仅是小三,还有小四,小五,小六······
我这么写,大家肯定觉得你花心,其实我只是想表现你行情好而已。
那些妹崽几乎忽视了我这个正房的存在,追求招数花样百出:
有按老套路送礼物,送情书的;
有要求你给她补课,却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更甚者是直接挑衅我,说她会等你的······
我愤怒之余,还有震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姑娘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好在,你不爱他们,所以你礼物丢掉,情书撕毁,补课拒绝······
我因为你这些行为而沾沾自喜,可是我没有考虑到:你不爱她们,你也不爱我。
你的成绩很好,而有一个成绩好的男朋友,自己的成绩却一塌糊涂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我拼死拼活的学习,就为了你“考进前100就带我去看电影”的约定。
可是真当我坐进电影院的时候,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什么是缘分,缘分就是当我和你坐到位置上时发现纪涵和她男朋友坐我们前面。
我感觉到你牵着我的手一紧,我说服自己你只是觉得尴尬。
从开始到结束,我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爆米花。我怕我一停下来,就会分神看见你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涵,那眼神,温柔又忧伤。
从电影院里出来,我明显地感觉到你的心不在焉,我努力维持着什么都没发现的假象,拦下了出租车。你坚持要送我,我说还有点事,让你先回去。
纪冉,我只是,不想让你发现我的软弱而已。怎么办,我觉得我可能是真的爱上了你,所以愿意,忍受你不爱我的委屈。
可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没能够在一起。
纪涵来找我的时候,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这变幻无常的剧情!
女人的独占欲有时候真的很可怕,即使她不爱你,也不能忍受你爱上了别人,因为你原本,是属于她的东西。
纪涵和我讲了你们之间无数的甜蜜回忆,那些单纯的小幸福,那些不经意的举动,那些很寻常的关心,都在透露你爱她的信息。
我当然不是言情小说里,只会无助哭泣的女主角,我知道,我的软弱,并不能换回什么,所以我选择了主动出击。
而当你闻风赶过来时我不得不再次感叹命运的无常,因为此时我的手,刚好落在纪涵的脸上。
我暗暗叹了口气,等着你为了维护她而指责我的行径。
可是你只是走上来扶住了纪涵,轻轻摸了一下她已经肿起来的脸,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那样的神色,仿佛只恨受伤的不是你。
你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你只是对我说了声对不起,这声对不起却立马让我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对不起,你究竟是对不起我什么呢?
这正是我爱你的原因,永远给人留余地,却不给希望。
或许你当初对我狠一点,我也比较容易死心。
故事写到这里,结局可想而知。我和你真的应了当初你追求者地话,惨淡收场。
其实纪冉,你并不欠我什么的。我没有像小说里苦情的女主角爱地死去活来,缺胳膊少腿,最后身心皆受重伤。我们之间也并没有轰轰烈烈,海枯石烂。你把我们停在了最好的位置,退一步不够深刻,进一步则身受重伤。
很多年后,我听到了莫文蔚唱的一首歌,一把性感的好声音,唱出了我当时的境遇:
他不爱我
牵手的时候太冷清
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他不爱我
说话的时候不认真
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
我知道他不爱我
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我看透了他的心
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乾净
我看到了他的心
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他不爱我
尽管如此
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纪冉,尽管如此,你还是赢走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