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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女人也会抓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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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是萧月下他们自由的天地,可以慷而慨之言辞。不论是娱乐八卦、市场经济,不论清纯美女、风骚艳妇,他们都没有任何忌讳。这个房子,四人间,外加阳台厕所,总算宽敞。他们四个人一起安安静静地过了三年。其他三人依次是蓝宇、宋飞、沈风。
说到蓝宇,他是名门世家、集团总裁的太子,长得玉树临风,但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是个下流胚子,见不得漂亮的女人。唯一的优点就是从不炫耀他有多么地高贵。也因为经常沾花惹草,每个月到底的时候都蹭饭吃。
说到宋飞,他不仅像个流氓,还一口脏话,非主流发式,没事左耳穿个洞戴着耳环,皮肤有点黑但够结实,一看就是纯爷们的山东人。
说到沈风,他高而消瘦,湖北人,温文尔雅,淳朴敦厚,奇怪的是在一起却没被同化。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也未必全对,还是清者自清。
在床沿坐下,萧月下便深深喘了几口气。
“呵呵,月下,近来饭堂的菜谱修了没,别老是没油水难吃。”蓝宇将小白脸凑过来,不怀好意地笑笑。
“哎,我这小老百姓多苦啊。”萧月下把蓝宇的那张俊脸别过去。
“改天哥们带你去吃顿好的,那个四川菜馆怎么样。不过这个嘛……”蓝宇眨了下眼睛,话还没有说完。
萧月下知道有自尊心的蓝宇月底熬不过去又要蹭饭了,而且又从来不额外向父母要钱。所以蓝宇总爱找些理由来掩饰,单月找他,双月轮到宋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宛如资本家一样无情地来剥削他这样一个无辜的低层阶级。他们给了他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兄弟的,一辈子的事,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对了,宋飞那小子呢?”萧月下耸耸肩问道。
“估计又逃课泡妞去了。”蓝宇轻松地说道。
“噢,那我们去饭堂瞧瞧有什么好吃的。”萧月下边点头边收拾书本,完了拉起他的手出去了。
杭州S大学,靠近市区,周围都是商业店铺,校园的规模再也扩建不了了。不过,街上可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浮躁的年轻人追捧着时尚流行元素,在KTV里疯狂买醉,在青春里透支着身体,在空虚的世界里纸醉金迷,也许还玩着一种叫爱情的游戏。豪爽的中年人,喜欢相互恭维,有时附庸风雅填词作曲、游山玩水、名画佳肴,有时揽着小姐及时行乐。只有繁华已近的老人,有时安静地、目光犀利地欣赏城市风景,回味那些片段的记忆,偶尔也会叹息;有时饮着名酒喝着淡茶,眯着凤鱼眼默默沉思;有时也会聚群闲聊下着棋。
这座城市,果然风华无尽。
从宿舍到饭堂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夕阳流着最好一抹的红,散了下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萧月下深深地道。
世界上再美丽璀璨的事物,也有它惨淡谢幕的那一刻,比如如烟如雨的流星,妖艳的昙花,绝世的尤物。也许只有一样东西,在万年覆重,在千古吟唱、直教人生死以之,便是爱情了,无论你是谦谦君子还是凡夫俗子,也无论你是窈窕淑女还是乡野村姑。
饭堂,只有杭州本地小菜,没多少油也没多少肉,不过价格倒是便宜。还高兴吃着饭的学生一定是新来的学弟学妹了,对什么都好奇新鲜。那些老生却分二种,一种就是如老和尚入定,早已吃习惯没了脾气;另外一种就是跟怨妇一样心里骂着,几年都没有入乡随俗。后者这种就是萧月下他们这样的,几年都磨不了棱角。总之呢,借用蓝宇的豪言:他NN的,嘴都吃得淡出鸟来了。
人声鼎沸,还得排着队。这是秉承中华五千年来优良传统的精神遗留。这样的苦差事,每次就是没轮上萧月下也轮到他去做。
“就是神仙美眷,也得食人间烟火。俺是替你萧月下瞧媳妇咧,谁叫你这么大还是CN呢。”宋飞如此说道。蓝宇也随即附和,深以为是。
萧月下只有像苹果一样脸红了。所以他以后为了避免被小人捏着辫子,就自动请缨了。当然他们以为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像恶狼一样寻找猎物,哦不,温驯的绵羊,最好是又漂亮又性感的。其实他也在心里咒骂:哼,最好是冰世纪前的恐龙。虽然这想法有点龌龊,而且确实是不厚道,毕竟哥们一场嘛。
似乎世界上最单调的事便是排队了,目的很明确,却要奈性子磨时间等候。还有一个令萧月下很讨厌的地方,那就是火车站售票厅。当然,插队得承受得起众人的鄙夷和谩骂,脸皮厚的或者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正如古人所云,到底酸书生,脸皮薄,幸好这个传统在他身上发扬光大,没把花样的女生和弱势男生踩在脚下,一将功成万骨枯。
薛嫱很直接地感到这简直就是在菜市场,吃饭还排老长的队伍,还没等吃上饿都饿死了。
“中国之大,不止四万万之人,好恐怖啊。如果有一天我当母亲了,我一定保证只生一个,为了复兴中华民族而贡献一丝力量。”薛嫱暗想。这时喜欢沉默的薛晴,她的妹妹,用手拱了她一下。她才从幻想中惊醒,为刚才的想法莫名地脸红。
“你想什么呢,你瞧,那个不是坐你旁边的小帅哥吗?”薛晴疑惑地说道。
“咦,是哦,姐有办法了。三国演义中的美人计。”薛嫱欢颜。
萧月下呆呆地排着,身上流的汗慌忙地挤在别人的衣服上,也无关是男是女,好不容易站到了第三的位置上。忽然,三个女生挤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一下子站在他的前面。他的脸刷卡似地变了,像麻将里摸到了白板。
“哦,是你。”萧月下的脸又刷地像麻将里摸到了发财,低声下气的。
“哼,怎么,做了亏心事,脸变茄子苦瓜了?”薛嫱一脸地得意。
后面传来不满的声音。于是薛嫱轻慢地一个转身,用细嫩地左手挎着萧月下的右手,还借故紧紧依靠着,小鸟依人般作幸福状,含情脉脉。估计这个时候世界上的男人都被征服了,那么萧月下何必例外呢。然后她跟旁边的两位姐妹打个眼色,似乎叫她们放心。后面果然没人有意见了。
其中一个长得清秀,淡淡苦杏蛾眉青绿衣,薄薄小巧红唇纯情脸,相貌很像紧靠着萧月下的那个女孩,低声附耳:“姐,美女心计成了。”她那羞涩的雏声如夜莺,她那青涩的样子我见尤怜啊。
薛嫱她们三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萧月下突然感觉很不舒服,这是直觉。原来后面男人的眼光是多么地狠毒,那是妒忌的火。要是能杀人的话,他恐怕死无全身了。刚才还对她们三个女孩子笑容满面地,他们实在是太虚伪了。别的女同学看见了那一幕,除了女为乐己者容的心态外,还有点儿羡慕。在她们看来,给女朋友耐心打饭的确是一件很伟大的事。
“额 ,你的手……影响不太好吧,学校有纪风队呢。”萧月下不满地说。
“哦,是吗?”飘来淡淡的胭脂香味,存心报复的薛嫱无所畏惧。
“你知道吗,刚才我都犯了众怒了。你想我被别人群殴啊。”萧月下问道。
“呵呵,是吗?”薛嫱淡淡地回答。
萧月下无奈地掏出饭卡准备刷卡,感觉十分地不便,就回望了她一眼。她才悻悻地抽回了手。
“一份清炒酚鱼,一份青菜拌豆腐,一份烧腊木耳片,二份米。”萧月下说道。
年轻女服务员温和地一笑。萧月下挥手招呼远处一脸□□样的蓝宇过来帮忙。
“和他一样的菜,来三份米。”薛嫱乐呵呵地说道。
“天啊,今天是怎么了。”萧月下心里想。
“喂,你搞什么,要这么久!”蓝宇责怪动作太慢了,见萧月下朝后努了一下嘴巴,于是看见三位漂亮得像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神仙女侍者陆续坐在对面。
“喂,你看够了没有!小心本姑奶奶把你眼睛挖了喂鱼。”第三名女同学说话了,风月眉,眉上有泪痕痣,瓜子脸,脸上有煞气,穿着娃娃装挽着头发,别着的蝴蝶结扶摇直拽,秀美的双眼直瞪着蓝宇。
蓝宇咽下口水,低下头扶筷而上,偶尔也暗自瞟她们一眼。
“喂,你吃饭能不能斯文点啊,别像只赶着要投胎快饿死的猪!”女同学又气呼呼地说。
“哎呀,我吃我的关你什么事。太刁蛮了小心将来没婆家。哥哥我是为你好啊!”蓝宇吃相一贯那样,最烦人家议论了。
“哼,真好笑,本姑奶奶就算世上男人全当和尚了,也不会看上你这种长得道貌岸然的伪君,还一身流氓气的家伙!”女同学愤怒了。
“再说我嫁不嫁关你事吗”任性的女同学暗地里一脚踩了下去,让蓝宇咻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要不是隔了张桌子,萧月下估计蓝宇要翻脸,他那管什么怜香惜玉的。他拉了一下蓝宇,示意继续吃饭。于是蓝宇习惯地皱了皱他那迷人的眉头。
“姐,似乎这几盘菜好辣哦。”原来是薛嫱的亲妹妹,也难怪那么像。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辣椒比较辣。”还在气呼呼的女同学用浅白的小手当文静书生手里的描扇用,结果还是感觉十分的辣,红嘟嘟的香唇惹得蓝宇偷偷地笑。
“呵呵,怎么点和我们一样的菜,你们也太不聪明了吧。”蓝宇调侃地说。
江西籍贯的人都喜欢吃放有很辣的辣椒的菜。萧月下微微一笑,想来出尘落落的她应该不会喜欢的,也没想到她居然连菜谱都跟着,那就是自作孽了。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噢,是吗”薛嫱仿佛看穿了萧月下的心思。他好像是成熟的剥了皮裸露的桔子,任她分割。
果然,薛嫱居然把几个盘里的辣椒一只只挑出来,放在萧月下的盘子里,眼睛望着他,意思很明显:看你怎么吃下去。
“喂,你……连豆腐那盘也放,叫我们怎么吃啊!”蓝宇不禁叫苦。
“哦,是吗?你不是说我不会点菜吗?教你们欺负我初来乍到!”薛嫱装着无限委屈的样子,之后跟姐妹们半掩着面。
“微末之事,与卿无尤。”萧月下只有苦笑,自认倒霉。
“呵呵,你倒挺文雅的。”薛嫱拂了一下刘海,动作轻巧随意,十足的风流。
看来,这顿饭没法再吃下去了。萧月下碰了碰蓝宇的手离席而去。蓝宇会意地起身跟着。
“后会无期,大青蛙。”那位刁蛮的公主还不忘调皮地向蓝宇做个可爱的鬼脸。
“我倒希望和你们三只恐龙后会有期,那样我也可以占些便宜。”蓝宇一脸猥亵样地说,“因为要是倚在我身上呢,我就会上下其手的,哈哈哈。”
蓝宇又朝她们刮了一下他的俊脸,做了一个也不知羞的手势。
看来那一幕,倒是惹来很多人闲话。
薛嫱万万没想到这些后果,十分希望明天脸上别长痘痘,不然静养一个月的美容计划白费了。瞧着这家伙出言不逊,她就憋足了火气,最后一秒再也忍耐不住了,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似千年的火山到底爆发了。
“你们,给我站住!”薛嫱忽然果敢地连续端起盘子就砸了过来,很强悍。
萧月下看到了令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那种恶狠狠的眼神。他拉着蓝宇左躲右晃闪了出去,不然留下来赔盘子的钱也够吃好几顿的。
这一回合的牌终于胡了。麻将似乎总比纸牌受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