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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父亲推开门进来时,我正塞着耳机趴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算着数学题。事实上他推门的动作很轻,是特意不打扰到我的吧。但,还是被我察觉了,许是天生敏感的缘故。我拽下耳机,偏过头问他:“有什么事吗?”语气是一贯的冷淡。
      没想到父亲这么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成功男士,在他十五岁的身材瘦小的女儿的质问下,竟显得如此羞涩与狼狈。他似乎很忧郁可能怕我生气。但这又是一个不得不提的问题,于是他鼓起勇气问我:“茗茗,你真的决定住校?”
      我听得出他的请求与暗示,但我决定的事情怎么能轻易改变?我懒懒地点点头,算是对他问题的回答。
      见我点头,他那原本充满期待的明亮双眼立刻变得暗淡。他只好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打开门离去。
      看着父亲落寞的背影,我觉得我应该是感到高兴的,因为我替母亲打击了他,但,为什么心里却有涩涩的感觉?
      不过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得赶紧收拾收拾,明日得搬家。我上了二中。
      我记得父亲刚得知我将志愿填了二中的代码,便大发雷霆,摔了他平日最爱的青花杯。因为他认为,以我的成绩,完全能进一中的理科实验班。那是本市重点高中最优秀的班。
      我也记得我当时的反应。我歪着头,目光冷淡,语气尖锐地回敬道:“父亲大人,我这是为你和爱妻吴女士提供私人空间,你难道没发现我十分多余吗?OK,我告诉你,我不仅要上二中,还要住校,这个家,”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住嘴!”站在一旁“观战”的吴女士假惺惺地说:“茗茗,别说了,难道你想气死你爸爸吗?”
      我冷冷地瞟了她与父亲一眼。天生的双簧料。
      我不屑地转身,离去,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隔断两个世界。我觉得我又成功地报复了他。
      再然后,父亲妥协了,我上了二中,从此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涯。
      ——选自贾茗《无聊》日记本
      31/08/08
      贾茗是个古怪的人,从周围人对她的评论中就可以看出来。
      她总是沉默,却是校辩论队的主辩;她从不听课,却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她不爱交流,却拥有一大批忠实的追随者;她的中考成绩高得足以保送进一中理科实验班,可她却毅然选择了稍逊一等离家很远的二中。她是同学口中的“冰面女”,老师眼中的“天才学生”。
      就像现在,她拒绝了父亲宽敞的装有空调的小轿车,却站在人行道上,拼命地挥舞着右手,在她的身后,停放着三只硕大的行李箱。
      贾父一脸尴尬地定在家门口。为什么想为自己的女儿做点什么作为弥补却总是被女儿冷冰冰拒绝?难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吗?他怅然地叹了口气。如果女儿回心转意,他会立刻转身回去取车钥匙。可是,女儿并没有回头的意思。一旁的吴女士哭得梨花带雨,一脸不舍得,好像贾茗是她亲女儿似得。虚伪,贾茗心里愤愤地骂道。
      大约招了五分钟的手,终于拦下一辆计程车。在与司机谈好价钱,贾茗便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搬进去。贾父想上前帮忙,结果又一次被女儿拒绝。他耷拉着脑袋,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身形渡小的女儿吃力地将三只沉重的箱子挪进后备箱里,然后一脸满足与自豪。
      贾父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贾茗就灵巧地钻进车内,紧接着计程车发动了引擎,排出了一阵黑烟雾之后就迅速地上路了,留给愣在原地的贾父一个冷漠的背影。
      也许,那些关心的话语,只能永远地藏在他的心里了吧。

      计程车上上,贾茗单手托腮,很认真地思考着高中三年必须完成的事情,所以她要制定一分关于高中学习的生活的计划。她是一个条理性逻辑性极强的人,她喜欢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打理地井井有条,一板一眼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办,然后,等待受到赞赏。她十分讨厌那种不拘一格,洒脱随意,走一步算一步的人,太没有规划性了,简直让她受不了。
      当计程车行驶到达二中的正门口,贾茗的计划才刚刚打了一份草稿。热心的司机大叔答应帮她把行李搬到宿舍门口,因为管理员是不会将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放进女生宿舍的......
      就在单人宿舍中,贾茗坐在自带的折叠椅上,呆呆地看着落满灰尘的四周,不知从何做起。她突然有些怀念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了。在家里,什么事也不用她操心,父亲和吴女人早就替她想到了。可是现在......贾茗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她挽起袖子,开始动手打扫。下午一点才报名,她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一切。
      我必须学会长大。贾茗坚定地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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