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众木成林——致四木》简铭

1、第1章

　　心中的众木成林
---致四木
一、
心中总是有一些场景，一些故事，一些字句。到底是何时何地，何时何因何由沉淀下这些记忆，我已记不清，只是冥冥中心里一直默默地留给了它们一个角落安身。现在转身回想，似乎正是这些成全了我的契机---成全我拜读无方的契机。
初遇无方十分的微妙，我当时还只是古言书海小生一枚，脑子里摇摇摆摆只是个执念---我心里有个故事。于是极天真的想借大量的品读精进我的功底。既是天真的想，自然也就真的天真的做了。百来本囫囵吞下去，到自己提笔的时候，十分悲哀的发觉，脑子里还是如初时空空如也。呆坐着想了半个钟头，更加悲哀的发现，自己连着书名外加两个主角名能艰难回忆出来的不足四本，接着又干瞪着天花板发愣。摇晃出一个极无厘头的问题：好像，可能是好像，我拼杀了四年多的梦幻西游，我那位儒衫偏偏的逍遥生，在我持之以恒的，昏天黑地的练级下，已是足够轻摇折扇，风度翩翩，又神鬼不觉地巧施妙手空空第一神技。现下想起来，那些不巧被我施以神技的人或许就是这种感觉---一切荡然无存，一夕间被残忍的打回原形，一直僵着脖子坐了一个小时，扔了笔，得出了结论---我心里的故事也只是心里的故事。
打开浏览器，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听着《半面妆》，开始动手删除内存里的百来本古言，头一次发现我最厌烦的话竟是这样的正确。妈说:在你20岁以前，你的全部任务就是学习。心里顿生：实用就是经典的感动。心里从未如此自觉地开始屏蔽我脑子里的念想。手指公式化地不停地点着“删除”，当时真的，真的忘了---这上百万字的东西都是我看过的。
直到文件里出现大片空白，才缓过来要去点右下方的红叉叉。目光愣愣地顿了一下---还剩了一个。呆呆的盯着那个文本十多秒---不记得，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下一秒脑子里跑出一首歌，当年快男风靡全国的时候，我一度享受魏晨的《少年游》，那种调调：很懒。突然想起的白马、佳人、庭院、纸鸢让我突然兴奋了，端着好奇选择点开文本…
我和无方自此结缘。
二、
我永远忘不了初读无方的那几天。
可惜，当时复杂的心情现在终归还是忘了。
那几天是寒冬，很冷。下了场我最喜欢的雪。可惜，连着里头的三天，我无暇旁顾。三天，我把无方看了三遍。到了第四天，天终究是把持不住了，大雨从前一天的半夜一直停不住了。光是看着，听着就遍体生寒。我只记得那天我在阴暗空旷的客厅里，坐在落地窗前，对着划满水痕的玻璃发呆，压着心里那种类似悲伤的东西，坐了很久，到底有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一直到自己握上手边冷透的半杯白开，才终于从那种停滞的情绪中拉扯出来，才想起有事要做，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就冒雨出了门。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全身半湿地站在玄关。出门做什么到底也没能想起来，裤腿湿了一圈，笑了笑也就不再去想了。整整十天，我都无法从无方的感情基调中脱逃出来，现在去追溯，只能伤心。
无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莫名的亲切，我看文有个坏习惯。见到以历史为背景的文，会无意识的避开，因此我也一度在看无方之初迟疑过。似乎追根溯源是和我的兴趣有关，我从五年级开始接触国史，每朝每代都在脑子里过了个遍，书陆续买了两柜，竟也全看完了，但现在让我去谈对国史的印象，只觉累得难以启口，不再忍心去回头触碰，但却在心底里藏着一个宋，莫名的喜欢。
陪着双成一路走来，人累的彷徨，彷徨到打翻了我十多年来的认知，让我手足无措。那种现实的真实就这样无情地剥开在我面前，金戈铁马，万骨惧枯，我看着只觉得锥心刺目的痛，四木仿似把那段风云岁月的壮烈残酷从书中果断却温柔的拉扯出来，让人避无回避地去正视，去面对，但心里却无法不感动。，我真真切切为双成感动着，到底要怎样的坚强，才能如此在乱世中存活。或许还不止是坚强，她已是两世为人了啊，却不得不再痛一遍，再苦一回，我初时的怨念也因此而深重，对四木的怨念，把这样一个让人无法移开眼的人物虐的如此透骨，如此狠绝，我站在局外都痛得很彻心，行笔的人该是怎样的冷心冷情！
冷双成从破冰而出误入辟邪，到无方出游。我惊异于四木没让基调有半分轻松，初一的痛苦，初一的心性，那段乱世风云难以名状的矛盾：盛世繁华，哀鸿遍野，纵横绝世，金戈铁马，以致越到最后，我越觉步步惊心，我已紧张到害怕每字每句。到底是了啊，这样缜密的心绪思络，我除了惊羡还能怎么样？
于是，我由最初的怨念变化为由心的…
我真心怜着双成，喜爱着她，我不愿错过她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动作甚至任何一个神情。可惜，我并非四木笔下的任一匆匆过客，连远远地一瞥也绝无可能，但我心里欢喜，因为四木给了冷双成痛苦的半世，却又公平的为她带出一个人---秋叶依剑。
我一直记得四木在随笔中的一句话“秋景卓，为什么不回头呢”。我当时看着，心里止不住的酸涩，我仿似走上了那条灯火阑珊的十里长街。原来一切从那时就种下了因缘，原来命格在那时就已成定数，我因双成而怨秋景卓，又因秋叶依剑而感激他，就算是苦痛半世，能得秋叶一人依靠，双成该是永世无憾了。
秋叶依剑，第一次在视野中出现这样的一个人，我的脑子里近乎同步的印出一句诗“高处不胜寒”，如此高位的人，如此冷漠的人，如此无情的人，如此睥睨天下举世无双的人，如此…会孤独的吧。我极残忍地透过秋叶无上的辉煌，见到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悲戚，四木给了他近乎所有，让他无时无刻不霸据着众人心上的一角，却又一针见血地一笔挥掉他应有的情感，这种苛酷地公平成就了一个修罗王者，我前两卷恨他，怨他，惧他，最后一卷却由衷地欣赏他，信任他，四木让他因冷双成而改变。当两人兜来转去磕绊交付真心时，成全了我甚至是所有爱无方的人的心愿。
我曾经用四十分钟解开了一个九连环，至于鲁班锁说起来相当不好意思，我看着那个规整的东西像模像样摆在我面前，啃着指甲，斟酌了两个小时，也没勇气拆下一块来。无方从始至终一直给我这种感觉，环环相扣，每一个规整的章节都在无限制地延伸上文或下文，以致让我失去所有的勇气去跳跃任何一字任何一句，我读书至今，遇上这样精纯的文笔，看了这样的文后，真是要让我一提笔就愧杀死。这样的笔触，给了我无忧公子的东华犀利又不住敛其锋芒的惊艳，在聂无忧和南景麒身上，我对此感受颇多。
三、
聂无忧，孤独凯旋，本来是一个人，我却执着的唤着他无忧公子，因为每想起这个人胸口会莫名的沉闷，于是寄期望于无忧之名，能让我暂且平静。初见这个人物时儒衫秋立，白衣风飘。我十岁时读过四书五经，虽不甚明了，却大体晓得何谓中庸之道，也是心里极喜欢的，于是也爱屋及乌地对儒雅之士十分亲和。对无忧公子，我不像待秋叶那般起伏颇大，我一直喜欢着他，心疼着他，无忧公子与秋叶依剑自小共沐一片朝阳成长，却造就了无法理解的两极相背。印象里，无忧公子总是悄然出现，与秋叶依剑风云俱动的出场不同，他的离开，出现总无法给人冲击，四木曾说写到杨散时总会无法继续下笔，不知在写无忧公子时四木是否真的能淡定从容？
无忧公子给我的飘忽感是比杨散更甚的，是真的，从在青龙镇初见这位儒雅公子，一步步看着他走近初一身边，才知道原来他是如此执着的人啊！拖着身子不顾红衣程香次次苦劝，一次次奋不顾生，初一的每每回避，秋叶依剑的回回紧逼，竟从未动摇他对初一的喜爱。如果秋叶依剑要的是拥有，无忧恐怕只要能遥望便足矣。总是看到无忧公子萧落的背影，心中抑不住得苦楚和哀怜，那样迎风而立的身姿，悲壮，孤寂，仿佛让我目睹那把沉于海底的东华，遁世太久，以至迎风鸣啸时，只愿逃脱入世，风华难掩。
东华的光华我无缘得见，蚀阳的辉煌更是不必细数，只月光，长佑让我一直挂怀，我初时拜读无方，心里总也不能释怀，或许是我心智未成，我始终无法明了，四木为什么把长佑给予南景麒，心头总像搁了块石头，实在难掩心中的不平，情侣剑之名也总也在冷双成和南景麒之间留了点暧昧的念想，躲也躲不了。南景麒与李天啸容貌相似，而李天啸与双成的纠葛我总也看不清明。若是讲无忧公子似东华剑般渐露锋芒，那么南景麒就真如长佑剑般仁心仁举了，四木不重画目刻画，我却仍能想象出这个明朗如暖日的公子，我对他是喜欢，但不仅是喜欢，只因一个秋叶依剑已经足够震撼，所以只能愿他能一直若此，得天长佑。
对月光长佑的心忌是从御风公子林青鸾的出现才渐渐消除的。除了银光我只对他有印象。谈及他，又不得不感叹四木文笔精道，一句冷双成与林青鸾相见恨晚，四木若不提，我绝计想不到这个层面的，后来才惊觉，原来真是如此，从两人第一次相见到对已变成药人的林青鸾的呼喊，一种感情总在不自觉地流淌。不同于南景，不同于无忧，更不同于秋叶，仿似前世血脉流淌至今，我看着，欲哭只是无泪。相传鸾鸟是一种形似凤凰的鸟，木头为他起名青鸾的缘由我不得而知，却让我真切见到鸾鸟与凤凰的相较，说残忍是过分了吧，但凤凰终究该是纵横天下的王者，而鸾鸟的出现早已注定无果。
当真是相见恨晚。
四
抑不住胸中翻腾，还定不压不住冲动想起了四木下一部《十年沉渊》，只一段简介，仿似又把我拉回初遇无方的复杂心情中。谢开言，只望着她的名就心痛难忍，眼眶红了一圈，短短百字的简介，让我在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神情恍惚地哭着睡过去，直到日落西山才幽幽转醒，坐在床边，只觉心里压抑得辛苦，仿佛谢开言成了更痛的冷双成，叶沉渊成了更无情的顾翊，尚未看文就不得不去调整心绪，我怕，怕我会陪开言痛得麻木。
后又十分震惊地听说了四木的打算——让两人相忘江湖，我当时咬着嘴唇，低着头顿了很久，转身去厨房灌了大半杯凉开水口对着墙，才看见自己满脸是泪。《十年沉渊》该是个未完之梦啊！无方连上爱杀，这个梦也不能圆全啊！沉渊怎能如此残忍的不圆这个梦啊！四木唤她开言，既是望她开言，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好的归宿?叶沈渊为什么不能再成就一个秋叶！
那个阴的雨季，我丢开惬意的看雨时间，对着墙，泪怎么也止不住。
该有人说我敏感，说我太过认真了，但我心里清明，我只是由衷地爱上了开言，哪怕现在看来，她还不只是四木百字简介后的一个身影。但却心甘为她牵动喜怒，心甘为她落泪，如斯结局，哪怕只是印象只是思路，我该是心灰的。
无方已是心中不灭的永恒，心里想说的话绝计无法讲清，无方的每一个人都成了我记忆里的经典。《爱杀》该是有别样的感动的，而《十年沉渊》我仍在心底期冀着，望它能圆我心底的一个梦……
彼时脑里浮现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原来梦已在须臾间进驻心间，落英满天。最近看《江山为聘》只一句话感触颇多，他对她说：“九天之上，我让你；九泉之下，我等你。”无方已是若此，愿心上《十年沉渊》更能这般。我把心愿诉诸笔尖，愿只愿我能自此画地为牢，孤芳不自赏；愿只愿四木笔下前路珍重。
终究……还是没能写出心中所想，本是要写给木头的却写偏了，想继又提笔，却不得不搁了，因为泪已经抑不住要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