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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Target.65 告白 ...


  •   8月24日,我迎接了毛线球球的回归。

      从7月23日鲁修离开到今天为止,这一个月,毛线球球都是以钥匙形态潜伏在蒙德先生身边——基于鲁修的留言警告,我做了这样的决定。没有谁比毛线球球更适合这个工作。

      而历时一个月,她带回给我的结论是:你自求多福。

      再不需要询问更多,我除了拜托她继续留意之外找不到更多的反应空间。
      那个人……即便我从一开始就因为他身上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而始终保持了警惕心,如今看来,所谓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可怕。而更可怕的是,即便是毛线球球,一个月的时间也并不曾发现那位先生有任何明显的异动,她带回给我的充其量也就是蛛丝马迹。
      但也足够了,对那个先生来说,完全足够。

      【他和最终BOSS之间没有任何联络……要怎么解读这一点就随你想象了。】

      毛线球球的声音比起从前似乎冷静很多,这让我略微有点挫败,但更重要的事情摆在面前——没有任何联络,可能性各一半,而无论哪种,我的危险处境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就如我一直以来所倚仗的、目前为止的发展来看,我终究还是一枚有用的棋子。虽然说用处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实在未可知,但是,知道危险的来源在哪里总归不是一件坏事,知己知彼,紧要关头权衡利弊总是需要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着手安排多玛佐家族下阶段的接触还有针对紧接着“黎明”在9月底的联盟会议的应对手段,如果预计不错,那里就会是分界点——无论是于我,还是时局。在那之前,必须把这件事做个了结。
      而狱寺,他和洛伊思特的交涉似乎也陷入了僵局。

      ——他拒绝了对方的联姻请求。而在那个请求变成条件到达彭格列之前,他有三天的考虑时间,最终期限是8月27日,就是今天。

      应该说,狱寺的态度很明确,我要承认我很高兴他做出了这样的表态。抛却私心不谈,在考虑彭格列之余他保留了自己的意志,这才是最重要的。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三天足以改变很多事,尤其是考虑到当前时局——洛伊思特几乎全权代表了这个即将成为主战场的西西里岛上军政方面的间接态度。

      不同于美国方面黑手党与警方和检察机关的微妙默契,意大利本土尤其是这座岛屿上,黑手党的统治和表世的规则发生碰撞并不罕见,而洛伊思特家族就充当了这两者之间的平衡桥梁。而这一点,或许就是狱寺与对方接触的初始目的。
      ——黑手党的战争里,如果表世的力量再趁势渗入,态势毫无疑问将更加恶化。

      狱寺隼人管的太多。所以……他恐怕是最清楚这个拒绝会带来什么。也许他有所打算,可目前的情况,他的选择余地真的不多。

      而实际上,所有这些相关的情报,全都是我擅自调查,狱寺并不知情。
      这种做法,就像卜璐德所说的那样,很难看,简直就像监视出轨丈夫般的行径。所谓时局所迫也好,捍卫爱情也罢,理由都不重要,像这样,感情很多时候都不光彩,我并不敢说自己行动的背后没有丝毫想要为自己留下一线机会的想法,即使那机会从来也只是莫须有。
      又或者,我无法得到,也不能让他被人抢走——除非他自己愿意。
      可能这才是我的真实想法……谁知道?

      爱情始终都是一道压轴题般难解难舍,那么直接转换成工作就显得直接干脆的多——三天时间,于我也是同样。

      『——目标接触。』

      耳机里传来清晰的提示。
      眼前的天地间弥漫着灰白的水幕,雷声隆隆,夹杂着偶尔的闪电,是我最喜欢的天气。世界仿佛被雨水和声音完全填充起来的感觉非常让人安心。
      我戴着大耳机坐在卧室宽大的飘窗台上,膝盖上的黑匣子屏幕里,红点正进入黑色区域。

      “继续观察。”我回复了指示,然后切换另一条线路。
      “卜璐德先生,行动。”
      回复是三短一长的节奏音符——OK。

      会被……讨厌的吧。会被瞪,被骂也说不一定。可我没做错……大概。

      合上黑盒子站起身,忘了看到大雨天心血来潮换上的长裙,亚麻的布料缠住脚踝,我一个不小心便从飘窗的平台跌下来,好在落地前强行转身护住了怀里的电脑,可是脊背砸在地上还是疼得我眼泪差点出来,而脚踝,似乎也光荣负伤……
      欲哭无泪的抱住黑盒子干脆平躺在地上,视线转到外面的雨幕,真的是一点也没有停息的趋势,一整个世界的喧嚣平静笼罩天地,雨线的这一端有我,而他在另一边。

      【蠢货。】

      “喂喂——”

      我忍不住抽了嘴角。脑内乱入的毒舌实在久违,想着我小心翼翼起身盘了腿,一边龇牙咧嘴揉着脚踝,一边和毛线球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这些日子不见,这个家伙似乎也被闷坏了,蒙德先生滴水不漏,她也没有人可以说话不过——
      “是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人陪你说话吧,明明是个球球,嘴巴还那么坏……”
      【……死吧!】
      “……”

      话不投机半句多,和她吵着吵着我一不小心就想到阿泪,这种状况在我们两个之间几乎也是家常便饭……在那个世界的时候。这么说突然有点惊悚的意味,那个世界,这个世界,“我回去之后,你会怎么样?”我问毛线球球,突然就想到这样的问题。
      【谁知道……我本来就只是为了改良游戏的测试版而已。】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哪个?以后?那种东西……你都没有——】
      “快住口!”
      【蠢货。】
      “……我只是想问,即使作为记忆系统,球球你会记得我吗?我大概能记住你半年,唔,可能更长一点也说不定。”
      【………………………………………………死吧!】

      好像终于扳回一局。只是,大约是没有赢家的,因为我真的开始伤感。倘若我离开,我会想念毛线球球,那么狱寺呢?想念的重量大概要分多少年才能背负?
      而留下的人呢?……心突然便揪起来。

      “球球你还是忘记我比较好,嗯。”
      【……用你说!】
      “……嘛。然后就是狱寺隼人……你说,他会记住我多久呢?”
      【……】
      “球球?”
      【……】
      “玩游戏,来不?”
      【……换身体给我。】
      “……”

      视线颠倒的瞬间,我感觉到自己落到一双干净温软的手里,近在咫尺的地方,比印象里清爽利落很多的一张脸熟悉而陌生,一对紫色的眼眸懒洋洋朝我眨了眨。
      “多谢~”她说,然后唇角突然勾起来,“顺便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这是游戏啊,游戏,就像这个一样。”她拿起手柄按下了“Start”键。

      这家伙……故意用我的声音来说。作为游戏系统的一部分,它果然还是够QB!

      腹诽完毕,我看着眼前盘腿席地而坐的女人:松松绑起来的半长马尾,紫色背心,月白色亚麻长裙,赤脚……视线紧盯电视屏幕,唇角紧紧抿起来,眼神专注,双手一刻不停,这就是我。我突然想到狱寺,他的眼睛里,这个女人她究竟是怎样的呢?
      果然这副样子,根本一点也靠不住吧……

      传说中章鱼有三颗心脏,所以我开始多愁善感,这都是毛线球球的错。无赖想着,窗外的语声和着游戏里的效果音凑合成诡异的摇篮曲,我不知道什么就睡着。
      而再次醒来的时候——

      我的面前有一位浑身爬满了血水的银发男人,他的名字叫做狱寺隼人。

      没有空闲去追问毛线球球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呆滞。隔着一扇门的距离,门外的人浑身湿透,血与水的成分比例不明,但是足够触目惊心。有雨水从他银色的头发上滴落下来,沾湿鼻梁然后继续下滑,但他的表情纹丝不动。
      碧色的眼眸里碧沉如铁——这对醒神来说效果实在好到浪费。

      啊嘞,这种时候我该说什么好呢?可以的话我比较想马上扑上去检查伤势……如果我有那个立场,那我就有那样的勇气了。
      可是没有。
      所以我只能不说话。

      “促使巴勒莫检方副督察临时改变立场的,是你?”

      嗯,等来的第一句是这个。应该说,该来的总会来,就他而言,这个效率算正常。那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

      “准确点说,是卜璐德先生。”我站直了身体,开口似乎不那么艰难,于是我决定得寸进尺:“比起那个,您的伤——”我比较关心这个。
      而面前人的关注重点显然不同。

      “截断洛伊思特埋伏线路的,也是你?”

      “唔,这个是古琳的功劳。”

      被无视了问题,我只好做乖乖回答问题的那一个,是说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但是,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扯起唇角挑起眉毛:“那我真要多谢你——否则,我就不是带着这点轻伤回来了。”

      这个……算是回答问题了?不,“您的眼神,可不这么说。”

      一丝笑意也没有的冰绿眼眸里,我的倒影看起来有些滑稽,事情没完。我的擅自参与也许会让他火大,可就结局看来,和预计的一样,我截断了那个姑娘的强势,这个人应当全身而退了才对——可我看不透他此刻的反应。
      可是问题还是要解决,更何况,无论怎么看,在我眼里那也不能算轻伤。

      “不管您还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您,您不如考虑一下自己的伤势?”我看一眼自家再瞥一眼隔壁:“在哪边?”

      他突然失笑。眉毛微挑,却什么都没说,只径直把脚尖转个方向走到隔壁,拿出钥匙开了门。我撇了嘴巴,看着他进门去,然后随手带上门,跟了过去。

      进屋后青年直奔内室,我也轻车熟路找到储物间里的医药箱,拿出来之后剪刀和镊子还未消完毒,银发的青年已经重新走出来。西装外套已经除去,露出的白色衬衫上血迹不下三处,其中左下腹的血块蔓延了大半个腰部——这就是这个人说的轻伤。

      待他走到面前,我扬了扬手中的工具看他,“您自己来,还是……?”

      他的眉毛动一下,接着似笑非笑看过来:“你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说着坐到了我旁边的沙发上,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揉了揉眉心,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末了看向我:
      “左臂三处擦伤,右手虎口震裂,然后是……这里,弹痕有点深。”他看向自己的下腹部,再抬头带上点挑衅的笑意:“你行吗?”

      “我也不是没受过伤。”我抽嘴角看他,然后拿着消完毒的镊子夹了酒精棉球在他面前蹲下来,“请先把左臂伸出来。”
      不置可否的表情里划过一抹笑意,他照办,而我却在看到那些伤口的一瞬间捏紧了镊子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受伤至少在半个小时前,血液都已经干涸,伤口全部粘连上衬衫,血肉模糊——这是狱寺隼人的手臂。我不知道那会有多疼,会不会有我想象中的疼。
      微微闭了闭眼睛定神,我放下镊子拿起了医用剪刀,开了刃口的瞬间手背突然被按住,头顶跟着来了抗议:“你干什么?”

      “剪掉伤口附近的布料。”我抬头平静看他,“否则,这一片伤口密集处理起来难免会互相牵扯——还是说,您舍不得这件衬衫?”
      “……”

      最后一句话有效阻止了讽刺的表情进一步扩大,伤患本人看了一眼伤口识相的闭了嘴巴,我便低了头继续。为了将布料和伤口分开,先得用酒精棉球沾湿伤口,这个过程里头顶上一声抽气声都没有,可我心里却有莫名的焦躁逐渐累积——似乎无论多久,飘进鼻孔的血腥气也无法习惯,而伤口明明在他身上,却是我的手指像是痉挛般每个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抽痛。可他不叫疼。

      在额头上划过不知道第几颗汗珠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口终于上药包扎完毕。我抬头看去,才发现狱寺正闭了眼睛倚在身后的沙发上,眉目平静。我的心跳冷不防便漏了一拍。

      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我犹豫了一下将他的左臂在一侧放好,转而去处理右手,然而就在我的手指触到那只手的瞬间,他便睁开了眼睛。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那个眼神是难得的温软。看了一眼处理好的左臂,他挑了嘴角:“你很熟练。”

      “之前和蒙德先生训练的时候学过。”我简单回答他,然后拉过他的右手,比起刚才,现在因为刚才的心跳而有了意识,我有些紧张,更何况是直接触到他的手。
      这样拿了镊子和纱布对比着看才会发现,他的手要比我的手大很多,皮肤很白,质感并没有想象中好,常年武器的浸淫留下的痕迹除了指间和指缝的薄茧以外,还有深深浅浅的伤痕——这一点很容易联想到自己,我从小到大就不是什么省心的孩子,不小心受伤的情况很多,而大部分时候都是双手遭殃,但情形显然不能跟这个人比。

      将手背上的血液清干净用了很长的时间,然后他的伤口真正显露出来的瞬间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冷不防迎上一双碧色的眼眸,他竟没再睡,看到我的眼神愣了一下,然后勾了唇角:“怎么?”
      “没什么。”

      或许你患有痛觉神经障碍也说不定——这句话我没有立场说出口。

      “是吗?”我用镊子小心挑开伤口腐肉的时候手微微有些抖,然后这颤抖被突然的搭话奇迹般的治好,我抬头看他,他挑了眉毛看我:“你说的,什么都会回答我,对吧。”
      我抿了抿唇角,然后点头。继续作业。

      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开始插手的这件事?”

      用棉球堵住重新渗血的部位,我头也没抬:“婚礼之后。”

      “为什么?”

      这问题接力简直太约定俗成,我忍不住抬头够了唇角看他:“涉及到军政关系,军火组织总是很敏感的,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你没有告诉我。”
      “——您,也没有告诉我。”

      我的眼前突然又浮现出那个吻。实际上,这件事发展到现在,狱寺和我都明白,他从一开始经过我去处理这个问题,中间就不会出现那些差错,可他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

      狱寺的表情僵了一瞬,气氛一时陷入僵持。我继续低了头处理伤口,刚刚的情绪激动导致我的手指一不小心触到伤处,鲜血染上来,已经不复温热,某种情绪突然就像是到达了起爆点。偏偏这时候上方又扔过来下一个问题:
      “就算这样,你还是做到了这种程度,”他说,“为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您理由——我是军火商。”

      “我问的是其他理由。你对每个交易对象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咚——

      心里有一根弦清晰的崩断。我突然就知道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这么快。
      儿脑袋里空白一片之后反而平静下来,我将手上处理好的伤口上了药,然后绑上绷带,再打结……过程不长不短,而狱寺意外的有耐心,等我抬头。

      “嗯,大概是因为,我喜欢您吧。”

      我朝他微微一笑,用纱布抹去指间的血,然后看着他的眼睛:“或者入乡随俗,用意大利式的豪放姿态,说‘我爱您’也许更合适?”

      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然后唇角勾起来。这是全部反应,我都没有漏掉。

      “您不吃惊呢。”我笑着看他。
      “是你演技太差。”他也微笑。

      “这样……”我看着他在这时候意外柔软的眉眼,心情说不上高兴还是悲伤。第一次见到狱寺隼人的血,这是个契机。我突然发现,我对他的喜欢用期待和希望做借口,用时间期限做屏障,指望别人、或者他自己去爱自己,那是多么愚蠢的事情。所有的犹豫和悖论都是多余,心事很简单——我希望他好不希望他受伤,如果我能做得到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做,我应该说出口,我必须为自己争取那样的话语权,所以我需要一个立场。
      ——而他恰好问到。

      告白比起那些在心里纠缠千百遍的前进和退让真是要容易太多了。

      “您又何必拆穿。”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原本,抛却演技问题,这世界上最藏不住的三样东西之一,就是感情。我没有不甘心。

      “我只是想要一个准确答案。”

      “那么现在您满足了?”

      “啊,所有的疑问,都清楚了。”

      “那真是恭喜您。”我朝他笑笑,“那么现在轮到我,请左转,然后——咬紧牙齿。”

      “啊?——嘶!”

      我承认他的游刃有余刺伤了我。与此同时,唯一剩下还没处理的左下腹伤口也刺激了我。大面积的消毒有些困难,核心的伤处衬衫的布料几乎绞进去——应该说这一刻的狠心来得及时,就像现在,布料在一瞬间揭开带出来的血液溅到手背上的炽热几乎让我晕倒。
      我记得我不晕血,可我绝对做不来第二次了。

      眼睛闭了一瞬,再睁开我先遭遇了青年的凶狠瞪视:“你——”他咬牙切齿,五官难得扭曲一团,看起来没平时那么漂亮了,却意外真实亲近。
      我忍不住弯了唇角瞪大了眼睛,看过去:

      “咦——很疼吗?这不是您说的小伤吗?”

      “……”

      送给我一个核心意思大概是“你赢了”或者是“算你狠”的表情,狱寺转过脸去不再说话,侧脸却从眼角处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柔软。
      从一开始的糟糕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转了向。而意识到这一点,我却开始紧张。

      手指时不时会触到他的皮肤,刚刚盘绕在指间的刺痛被灼热代替。衬衫被我剪得乱七八糟,青年裸|露在外的皮肤此刻也显得格外刺眼。而我能做的,也只有极力避开眼神强行集中注意力,而结果是这一处的伤口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处理完毕,期间狱寺的抽气声不断,我的动摇可想而知,可也没有办法,不管是他,还是我。

      终于将最后一个结打上,我放下工具抹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之后正准备起身,却在中途天旋地转一个不稳便栽下去——长蹲半小时的贫血反应不是盖的。不过,当脑后和背上的双手环上来的时候我想,用它换一个拥抱似乎不错。

      当然,这只是个转瞬即逝的拥抱。

      磕在他胸膛上的鼻子还未染上热度便分开,我后退几步却还是因为脚麻而跌坐在地,而他伸出来的手被我避开——原本,就没有可以借力的完好手臂。于是他挑了眉看过来,居高临下,而我则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抱住膝盖没了力气。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然后两个人突然一起笑出来。

      “说实话我不能理解。”脸上笑容不散,他弯了唇角眼神淡淡:“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嗯,我的确知道。”我也朝他笑了笑,“作为女人来说,您大概是最糟糕的对象;作为合作伙伴也让人够呛……事实上,我并不认为您能给我什么好的回应。”

      “你很清楚嘛。”
      “……”

      不知道该为他理直气壮的自知之明默哀还是为自己成功中招而心酸。我干脆抽了嘴角不说话,而面前的人停顿一会儿突然撑了下巴转向窗外,唇角微微抿起来,若有所思。

      “虽然没怎么考虑过,我也是个男人,总也是要结婚的。”

      我听得一愣,却见他突然恶作剧般转过脸来:“仔细想想,你是个好对象不是吗?虽然有点蠢,但是带在身边至少不无聊,最重要的是很好用,对彭格列对我都没什么坏处,不过——嘶!”

      将踹到他小腿上的脚收回来,我看着银发的青年还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他则是抽了眉毛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末了恶狠狠一句话抛过来:“你最好清楚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清楚!”

      “在这场战争里给我活下来再来跟我说!”

      “哈?!”等一下……

      我呆了一张脸看着他弯了腰用负伤的手安抚腿脚的动作,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个人……莫非?不,我在想什么?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手脚并用开始往起爬,只是还没走出一步,脚下却被绊了一个踉跄,我重新跌到沙发上去,近处是一张黑脸阴云密布:“你要去哪儿?”

      “……伤口处理完了我当然是回家!”

      对方却突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条件反射却先了一步:“您的脑袋也受伤了?”
      啊怪不得……

      我恍然大悟,下意识便把手伸向那头银发,行到中途一条洁白的柔软毛巾却突然抛过来,我诧异低头,正好看到一副强张的侧脸。

      “……头发还是湿的!”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Target.65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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