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Target.51 你好，再见，你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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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RAY
等级：41
体力：43
武力：48
智力：59
速度：50
幸运：A+』
直观呈现在脑内的一串数字让我的脑袋差点打结，而那个一贯温凉如水不辨真意的声音正在轻笑，他说：【好久不见。】
然后是久违的毛线球球式恶口“关怀”——
【恭喜你活着回来了=L=】
……当真是，好久不见。
『随着等级的提升，随便插手玩家的选择可能会导致游戏进程的极大改变，因此，除非玩家本人求助，否则系统不会主动介入。』
这就是毛线球球和阿彻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原因，阿彻这样跟我解释。而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忘记给我加持经验值，进度比预想中要好很多……或许要除了某一项。
“真的不看吗？攻略对象的好感度。”黑发的人突然具现化，金色的眼眸里别有深意。
“不看。”
我朝他耸耸肩，手上不停，将食指敲上最后的确定键，点击，发送。
视线收回，收件人处那个熟悉的名字——迪诺·加百罗涅醒目而让人安心。这样一来莫斯卡的事情在我这边就算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这个人该去考虑的事情，至于我——
“今晚的干部会议我会参加。”起身的同时顺势把黑盒子关上，我伸了个懒腰瞥向一边闲闲站立的人，“毕竟这样的幸运值可不能白瞎了不是~”
“说的是，不过……”黑发的男人停顿了一下，“我还是要提醒您，48小时期限也快要到了哦。”
“我知道。”
将戴不习惯的领带拉了松，我看向轮胎窗子外暗红的天色勾起唇角，“但是，已经不能拖了，就算他们能等……”
我不能。
已经……第13天了。
9个月的时间，我有多少个13天可以空缺着不去见他？
阿彻不再说话，直到我走到卧室的门口，他的声音才从背后传来，比起往日少了很多调笑的成分，听起来意外的温柔……只是内容依旧让人哭笑不得：
“总是无视系统帮助的话，我也会很困扰哦，游戏改良测试还要靠着你们呢~”
“那么……我可以认为这是您在求我找您帮忙吗？”
我靠着门沿朝身后瞥过去，抽起的嘴角在看到那个人脸上无奈的表情时一不小心还是缓和成笑意的形状，我望望天，再撇唇角：“那么……这样——”
转身继续往前走，我开启了脑内对话：
【等一下……如果我撑不住的话，就拜托球球你了，怎么样？】
【……】
随着我经验提升，毛线球球的人工智能中后天形成的人格很大程度上受到我的影响，她知道我的想法，而相对的，我想我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什么都不用说。
拿出小章鱼，我第一次开启了那个从未使用过的地下会议室。
机关转动，伴随着震动和沉重的声响，整个仓库的变形比起以往任何一次的耗时都要长。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道光幕——不同色谱的射线纹如水波般浮动在光幕表面。随着我的走近，波纹开始出现稳定的波长起伏，与此同时，我的左耳上一点淡淡的灼热也跟着逐渐升温，侧眼看下去，能看到有白光探射而出与光幕接驳。
下个瞬间，入口开启。我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形，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能称作一个“光茧”。
四周浮动的光谱色将椭圆形的会议桌围合在最中心，分布在桌子周围的8个位置各有集中的光环在汇聚，此刻，我的头顶上方是白色的光圈，而随着我入座，光圈消失，抬眼间，面前的位置上也陆陆续续出现了人影。
沿着右手边的顺序数下去，首位红色光圈下的是个年约50的不苟言笑的男人，左臂上赤色的镭射花纹光线随着光圈感应散发出暗红的微光，他朝我点点头，接着双手交叠于面前的桌子上再无言语。
这是赤之莱德。RAY的武器流通总司令塔，武器出入几乎都需要他的把关。
而接着他下去，是橙色平头的小个子青年，他从出现的一刻便眯起眼睛笑的如同夏日骄阳一般，手臂大大咧咧搭在坐在他下一位的金发少年肩上，而后者却好像完全不曾意识到一样将他彻底无视，只将一双淡色的眼眸盯紧了手中的监视器。
注意到我的视线，两个人一个咧嘴笑过来另一个只是茫然看一眼便再次低下头。位于额角和手背的两枚镭射花纹随之显光。
是橙之奥伦和黄之耶罗，分别掌控RAY的武器流通渠道和武器源情报处理。
回到左手边，临着我坐下的是一个有着蓝发中长卷发的男人，笑眯眯的表情看起来不怀好意，而右边眼角一颗泪痣让他看起来更加不知深浅。镭射花纹在他的左边锁骨处静静泛着幽蓝的光芒。
蓝之卜璐德，RAY组织的公关专家。负责在各方势力之间周旋的圆滑角色。
而卜璐德的左手边，雾色短发的青年则始终一脸唯我独尊的表情。露面之后瞥我一眼，之后便将双腿翘到了桌面上，开敞的衬衫袒|露出胸前靛青色的镭射花纹。
就算这样，他也的确是RAY的隐司，负责保证交易的隐蔽性和善后，青之狄恩。
左边最后一位，正对着金发的少年而坐的，是绿发的眼镜少女，水绿镭射花纹在左边眼角微微闪烁，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过我一眼，而是专注于手中的游戏机。双手不断的动作着，偏偏眉眼间却是懒洋洋的毫无干劲。
绿之古琳，负责综合情况制定交易计划，视规则为无物因此总能制定出刁钻的行动路线。
而正对着我而坐的桌子另一端的人，已经非常熟悉，但是见到他的代表干部身份的镭射花纹还是第一次——和我正好相对，在右耳。
紫之鲁修。RAY的暗之处刑人。所有威胁到组织的势力排除，那是他的工作。
此刻，那个人正支了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黑发紫眸几乎与我如出一辙，而行事准则却和我完全背道而驰的，我的……哥哥。
从佛罗伦萨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而蒙德先生的确是控制了他的行动，从镜先生和C.C的出现就可以明白，我只是不知道，这次干部会议的事情有多少与他有关，决定已经做出，现在，则是到了审判时刻了。
身后蒙德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出现，依旧温润淡然，他朝我微微示意，便落下了“光茧”的幕布，立体的网状分布图随之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眼前以七色光谱区分的干部中除了鲁修外其他人都是以影像方式呈现，压迫力也就跟着减了一成，将手中的钢笔打开再合上，我敛了敛心神看向众人，压低了声音开口：
“我是唐叶，以首领的身份见面还是第一次，大家不服气也没关系，但是我希望有一个前提，公事公办，希望大家配合。”我弯了弯唇角环视一圈：“那么没有意见的话，会议就此开始。”
发言从莱德开始。如预料中一样，他一点也没有客气，我接手组织近四个月以来做的所有蠢事全被他不着痕迹的数落一遍，最严厉的，首当其冲就是卡罗家族事件里动用媒体的孤注一掷，虽然最后解决了组织一时的危机，却也因此被媒体曝|光部分交易，导致一段时间内武器交易不得不缩减。
另一方面，他也客观肯定了我在处理匣兵器那件事中带给组织的主动权以及即将开始的莫斯卡相关交易介入。至于最初我所承诺的关于彭格列和杰索的情报综合不知为何被他轻描淡写的带过，唯一的解释，我想那大概就是他一再强调的那一句——
“您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那么，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他们这样应当已经算是默许了我的任性。我下意识便看向坐在对面的鲁修，却发现他正抬手打着呵欠，视线并不看过来。
而这边，金发的耶罗平板缓慢的声音已经接上来。
不同于奥伦的简单明了，他的态度和他的年龄比起来无论怎么看都过于老成，只是认真的表情也不得不让人承认他的实力。他拿着手中的激光笔对照了自己手中的监视器向我们展示着这半年来黑手党世界的武器走向，包括我一直关注的那个“第三方”，他给了我厚厚的一叠资料，淡色的眼眸里终于有了流动，他看向我：
“关于叶……首领你的推测，我目前可以确定的覆盖范围至少有七成，后续的部分也在监控中，目前最大的动静，是——”
“啊啊小耶罗还是那么古板呐，这么说下去好玩的事情也变得不好玩了啊！”
突然插话的，是坐在我左手侧的卜璐德，赶在他的手臂伸过来之前我略一侧身躲开，他见状也只是耸了耸肩然后眯起眼睛慵懒继续：“接下来可有好玩的呢~在小叶子和阿修在佛罗伦萨玩的时候，斯蒂拉齐家族与凯文斯家族的联姻也在lovelove的展开哦~”
他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桌子另一端的鲁修，而对方却只是右手撑起下巴毫不介意的朝着他似笑非笑，只有左手的手指曲起来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而卜璐德在注意到那个节奏的同时收敛了笑容别过了脸。
只是我此时却没有心思曲思考他动作里的深意。
斯蒂拉齐，凯文斯……联姻？
太快了啊。
前次和狱寺配合的双面夹击投石问路，原本以为会有更长的战线要拉开，只是没想到初期圈入监控范围里的这两个重点家族竟然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我看向金发的少年，他的眼眸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漠不关心，朝我点了点头便结束了他的汇报，我只好自己快速翻了一遍他给我的资料。结果是无论怎么看，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莫名的，心里某一处便突然揪了起来。
狱寺……大概也已经发现了吧。他会怎么想呢？
“喂——！我说，喂！”
将我从走神中拉回来的，是雾色头发的青年，一脸不爽的表情在我茫然看过去的瞬间变得更加凶险，牙齿几乎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前他看了一眼鲁修，这才恶狠狠的朝向我昂高了下巴。
“前几天，确切的说——是14日以后，RAY的好几次交易都被杰索，哦不对，现在是密鲁菲奥雷，被强行介入交易，不知道这件事，我了-不-起的首领大人你要怎么给我个解释啊啊？！”
“我承认是我的疏忽，给狄恩你造成麻烦我很抱歉。”我朝他欠了欠身体然后直起看他：“但是——我想蒙德先生已经告知过各位，关于这件事到此为止。密鲁菲奥雷那边已经有所交代，并且——”我看向鲁修的方向：“下不为例。”
“哈哈……”
一声轻笑突然从对面人的唇角滑落出来，他抬了抬紫色的眼眸看向我：“不只如此吧，阿叶……不止，你说的下不为例，是指哪方面呢？”
他的眼睛鹰隼般盯紧了我捏紧钢笔的手指。而我却不敢低头……不如说，已经没有力气低头。从刚刚开始，在耶罗分解立体影像的时候，SRT的后遗症就已经开始发作，玛琪说过，上一次的治疗之后48小时内我必须找到夏马尔接受后续的跟踪抑制，否则，前期治疗的效果过了……就会是现在这样浑身如同被蚁虫噬咬的麻木疼痛吧。
只是抬着头都要用尽力气了。
【换人。】
【……】
【我说换人！】
毛线球球的声音在脑海里听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就算这样也能听到她的怒气……突然想笑，笑不出来，我最狼狈的时候，好像总是她在救我。
【抱歉……球球。】
【……嘶！】
只是一声抽冷气的声音，毛线球球再没有多抱怨而是单刀直入：
【要怎么回答他？】
【不用理他。……你没事吗？】
【你自己刚疼过，你问我有没有事？！】
毛线球球没好气，我寄宿在小章鱼中此刻躺在她的手边，能清清楚楚看到她握紧的指甲已经嵌入手心，而脸上却保持着基本的平静，汗水划入两鬓然后迅速染进墨黑的发丝，一时竟没有露出破绽。
可对面的人却并不那么容易骗过。他从刚才起变得格外险恶的表情告诉我他一定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再说话，而这不代表其他人也会沉默——这就是今天这场会议的重点。
鲁修在干部中并不受欢迎，更准确的说，是被忌惮和忌讳的存在。所以，大家这次不会这么算了，我已经做好这样的觉悟。
“本人都说了不止了，首领大人哟，你怎么说？”狄恩显然还是不肯放弃。
“是哦~小叶子包庇哥哥可不好哦~”
“我们有知道实情的权利。”
“怎样都好，给个说法快点散会怎样？”
“……”
各种音色的声音听在耳中分外煎熬，我不知道毛线球球现在还能听清楚多少，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咬紧的嘴唇，手心里有血色染上钢笔，我熟悉的那张原本属于我的脸上此刻眉眼紧锁，眼神里冷光正在不断凝结，我不知道我竟也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下一秒，一声突然的响动将所有人的话音彻底截断。
——钢笔被狠狠摔到桌边上，接着，“她”双手拍了桌面站起来，眼神冷冷扫过眼前所有人：“我说了，仅此而已，还有下不为例——我说了。”
再没有声音。
半晌，一声轻笑打破了满室的寂静，却是橙色短发的青年，他抓了抓头发笑得一脸阳光。
“小叶生气，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果然闹过头了啊大家~哈哈哈哈哈……”
随着这个台阶，众人的虽然还是表情各异但神色都缓和了很多。鲁修被忌惮着的确是事实，但这个组织内部据我所知也还没有那么轻易就分裂。
说到底，我同意召开这次会议不过也就是仗恃着这一点。可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是极限了……
“那么，就此散会吧。”
我看到有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上，应当是用了力道的，他扶着她坐了下来。RAY组织的顾问终于开口，还是一贯的温文尔雅，他微笑看向众人：“以后还是拜托各位了。”
送客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而最先反应的是莱德，他看了蒙德一眼，然后再次朝我们的方向点了点头，之后便随着一束赤红的光线消失了影像。随着他的带头，众人也分别致意各自散了，几秒之间，整个光之茧只剩下三个人。蒙德先生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依旧一脸神色复杂的黑发青年淡淡笑了笑，接着低头看向“她”：“RAY小姐，您的意思？”
【球球，换人。】
“谢谢您，让……鲁修留下吧。”
毛线球球没有多说便换回了身体，而蒙德先生也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走出了光之茧。下一刻，我感觉到有人走到我的面前来，可我已经看不清楚他的样子，跟着脑袋被带着埋入一个算不上温暖的怀抱，按在脑后的手有些抖，我听到有声音模模糊糊的从头顶落下来。
“为什么……”他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要放过我……”
为什么呢？
是因为我也想过吧，自私的那样想过，我爱的人没有很多的温柔可以给我，所以有个哥哥多好，我想哭的时候就会有个哥哥能够包容我的任性，那会是多好的事……之类的。
果然还是很贪心。我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你。
你怎么可能杀不了我，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可我现在却还活着。
“因为……你最后都放过了我……这样，就扯平了。”
我的意识彻底沉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Target.51 你好，再见，你好（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