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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Target.35 父亲节小剧场 ...


  •   “我是说,我要去都灵一趟。”

      我重复一遍,青年拉领带的动作顿了一瞬,接着重新调整了一下领结的角度,他回头看我:“什么事?”

      “匣子交易。”我撇过头打了个哈欠。

      “……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我瞬间清醒了一些,忙打起精神:“凌晨接到的单子。”

      “那为什么凌晨没告诉我?”他问得理直气壮,我睁开无神的眼睛看着他,我那时候不是还没想着办法么,还有——“凌晨的时候难道不是睡觉时间吗?”

      哈欠……

      面前的青年冷笑一下,挑眉上下打量我一眼:“你倒是知道,那么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这种一夜没睡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吗?还是说,你觉得你都可以自己解决我睡大觉都没问题,——那么现在你又来找我是为什么?”

      “‘凡匣兵器交易都跟我报备’——那时候趾高气扬这么宣布的人难道不是您吗?”

      刚坐到餐桌前开始往面包上抹黄油的手停顿下来,他看向我:“你掉了一个关键词——第一时间——”说着他皱起眉头干脆放弃似的把餐刀往桌上一扔:“告诉我具体的交易事项。”

      我抬起虚软的手臂抓了抓头发,对方瞪过来,然后颐指气使示意我在餐桌对面坐下来,我看着篮子里的干面包还有桌子中央的黄油奶酪忍不住就抽起了嘴角,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吃,青年瞥我一眼,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自顾自吃起早餐,我望了望天,你不要逼我报社啊……我开了口:“交易家族——法鲁克。”

      青年清晰的被刚咽下的面包呛了一下,我好整以暇的将手边的牛奶殷勤的推了过去。他嫌弃的看了一眼,但是这里没有其他饮品,他还是勉强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碧色的眸子直视过来:“你确定?”
      “我确定。”

      看到他被呛住我心情大好,于是也伸手抓了一块面包过来,掰一半之后,再掰一半,这才开始吃,黄油什么的最讨厌了!我抬眼看对面:“没有草莓果酱吗?”

      “冰箱里,自己去拿,——说完再去。”

      我起身的动作停住,然后眯起眼睛看过去:“我确定,是法鲁克家族,要求的匣子数量还有品类,都在这里——”我抓出口袋里一份报告出来往桌上拍下去,“就是这些,请问我可以去拿果酱了么?”

      无视了青年紧皱的眉头,我懒洋洋推开座椅往厨房里挪,是说,那草莓果酱似乎还是我买的?放了有多少天了来着这个人也不吃那东西……我想了想还是转回身走回了餐桌,干脆瘫坐在椅子上等他吃完,而对方显然也没了吃饭的兴致,视线在报告上扫了一眼,然后顺便也扫了去而复返的我一眼:“快点吃,等下出发。”

      “我已经吃好了。”我捧起下巴单手翻着他放在一旁的报纸:“您随意。”

      “如果你想等机上早餐的话,我奉劝你,想都别想——”他站起身,“等你十五分钟,吃完饭回去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不,不用那么久,”我朝他抬起眼睛睥睨过去:“我从来没期待过什么机上早餐,不如说我已经在很早以前就对这些早餐绝望了。”我起身往楼上走,清晨的阳光不知为何变得异常刺眼,就像在嘲笑我,嘲笑我,嘲笑我……

      嘲笑我整夜不睡辗转反侧自导自演一场交易还不得不一大清早过来看人脸色。
      阿彻我跟你没完!

      ·

      ——没错,这场交易,这场和所谓法鲁克家族的交易,就是我为了完成所谓的父亲节任务而不得不硬着头皮编造出来的,当然我也不得不把演员全都骗上场——用尽所有我能想到的手段,我不是狱寺隼人没有影帝水准可我真的不知道完不成任务会发生什么事我被逼的都第二次去翻垃圾桶了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这样苦逼!

      顺便备注:法鲁克家族=狱寺隼人的老家。

      在向对方发出了诸如:【如果想见儿子,就请答应这场交易】——这种强迫交易的信息之后,我守着黑盒子到了凌晨6点,然后看着通信框里的绿色字体回复以头抢地毯——第一步,我赌赢了。事实证明狱寺的老爹跟他一样,是个即使知道是陷阱也主动会上钩的骄傲人士,这样的人一般自信于自己的随机应变,而设陷阱的人往往会在最后看到自己的愚蠢被进一步踩碎成渣渣,更何况,这次涉及到他的儿子——从上帝视角来看,那个老人不可能不想见儿子的。
      你看,开外挂,就是这么自信。

      好吧……苦中作乐到此为止,现在看来,用匣子交易把狱寺钓上钩的第二步也已经达成。不管怎么说,就算不涉及他老家,他现在盯匣子动向盯这么紧,北意的家族也很久没有动静了,所以说他去的可能性本身就有一半了。至于有多少是为父亲去的我就真不知道了,而说到底,父亲节他能回去一趟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说不说祝福根本就在我能力范围之外,到时还是被惩罚的话我也认了。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在大清早对着镜子终于忍不住苦笑。

      说对狱寺的老家一点也不好奇那绝对是假话。这对父子在十年后究竟如何了?狱寺是不是已经找回那个原本每个人都有的可以回去的地方,那个原点,叫做“家”的地方……甚至说坏心一点,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他见到亲爹时候的窘迫表情——虽然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再坦率一点说,我还存了自己见不到父亲所以想见见他的父亲让他见到父亲也不错这样的小心思。
      所以说到底,我也许并不是苦恼了一整夜而是兴奋到天明。而最初接到任务时的遭雷劈般的第一反应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是说,好困……

      谁能告诉我,去见私心里的未来公公要穿什么衣服才好?

      ·

      也许是熬了一整夜把我的时间概念彻底摧毁了,因此当15分钟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而我的手机开始夺命般响起来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末日就要到了,也就在那时我想到我此行并不是没有失败的风险并且这风险看起来相当大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穿些不引人瞩目以及容易逃跑的衣服?然后决定下达很快。但是当我穿着一身黑奔下去的时候,却发现银发的青年原本就因为等待而黑着的脸色变得更加可怕,他冷笑着盯了我半晌,接着打开了车门坐上去,目视前方发动了引擎:“给你五分钟,回去换衣服。”

      瞬间被判了死刑的我,死鱼眼看着一身黑西装白衬衫坐在驾驶席的人,为啥你能黑我就不行呢?虽然你的确能把普通的黑西装穿出模特的效果来……我就不信了!

      “我们是去工作的。”我硬梗着脖子跟他强调,试图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去,但是有人更快一步锁了车门,头也不回:“不要让我重复。还有——,”他从后视镜里看着站在一旁破罐子破摔的我:“你以为穿上黑西装就能扮黑手党了吗,哼……回去换你自己的衣服。”

      我怔了一下,“我难道不是黑手党吗?!”

      “……你不要侮辱黑手党。”银发青年这一次没有再客气,转过来的脸上显然已经是爆发边缘的表情:“只有三分钟了,回去穿你三天前穿的衣服就行了!”

      “三天前我穿着睡衣在家里工作!”

      他的脚踩上了油门,唇角冷笑勾起来:“还有两分钟。”

      ·

      ……我屈服了。

      之后躺在车上把连帽卫衣的帽子罩在脑袋上狂睡的时候我才在想,换了衣服其实还是有好处的,只是,原来在这个人心里,我根本算不上黑手党。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或许什么都不做最好,一晚上不睡,换来在他身边睡得一路安稳,也是不坏的事。而我们的航班到达都灵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近3点,我被拎着帽子叫醒,昏昏沉沉中看到面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向我伸出手:“欢迎你,亲爱的军火商小姐。”
      银发的青年站在一旁,眉目平静,不说也不笑。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我迷迷糊糊伸出手去,握过来的手干燥而温暖,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黑手党首领,但这一刻,我所感觉到的,是某种似曾相识的温度。就好像那一年,大学第一年回家的寒冬,午夜里来接我的老爸手心里的温度。
      但我不能在这里撒娇。

      打起精神朝面前的人微微一笑,我礼貌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略后退一步站到狱寺身边,向他介绍:“贵家族此次匣武器的供应商,是彭格列家族。”我歪了歪脑袋,“至于站在这里的接洽人,想必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哈伊德先生。”

      老人挑挑眉,弧度意外的熟悉,我忍住没往旁边看过去,只收敛着视线打量眼前的老者:50多岁的年龄,银灰的发色看起来比狱寺多了些花白的杂色,那大约是岁月的痕迹,但这些也并未掩去他身上那种内敛优雅的气息;杀伐决断隐藏的非常好,至少我完全感觉不到;一身条纹西装穿得得体,该说不愧是父子,就算老来发福也依旧能有这样的气质。我看到他往前走了一步,朝着狱寺伸出了手,手势先是抬高,像是想去拍青年的肩膀,但终究还是落下来,平伸出去:“好久不见,隼人。”

      这算是退步之后的折中吧。我想,没有拥抱,握手可以代替,父子相见,可以是生意上的名义,但仍不妨碍他叫一声他的名字。
      狱寺也伸出了手。

      之后一路无言,到家之后例行寒暄,我的事情本就不多,这次交易属于掮客性质,我只是中间人,略交代一些之后我就跟着女仆去了后院喝下午茶,谈话中途肚子叫起来这种事不说也罢,总之父子两人自己关起门来谈生意,我也没兴趣去插一脚。老先生没有猜穿我的意思,那么就继续演下去。

      跟着女仆来到后花园里的露天餐厅,我虽然一开始试图抑制自己狼吞虎咽的冲动,但是听着女仆们跟我介绍着这个是隼人少爷四岁时最爱吃的,那个是隼人少爷7岁时吃了一个月的……全都是他的喜好。我淡定不能,一样一样的尝下去,有我喜欢的口味,也有很可怕的味道,但是想着好像在体味他的童年,很多东西味道似乎又有所不同。很明显,在得知儿子即将到来之后那个老人都是怎样的心情,已经充分在这些食物上体现出来。宅子里的女仆有相当一部分都上了年纪,聊起小少爷的事情便唏嘘不已停不下来。而我怎么舍得打断他们。

      一点一滴的,把过去那些年从食物里找出来细细咀嚼,然后听着那些故事,用我并没有多少绘画天赋的脑袋将那些画面重现,可是显然不够,那是我无论怎样伸长手臂也够不到的过往,如今这样已经是奢侈。更何况,我所听到的过去里,他天真无邪,被善意的谎言蒙骗但依旧快乐肆意的长大;而我所伸手可及的现在里,他优秀强大独当一面——我所碰触的,都是最好的时光。所以根本没理由去伤春悲秋。

      而他离开那些年。女仆们的话题并没能绕过这里。顾忌着一些事实,她们说得并不完全,我也只能靠着自己原本的了解和她们的讲述去将那件事在脑子里更加完整和客观的去了解。

      他幼年时该是怎样一个倔强又骄傲的孩子。在8岁的时候能够独自离家闯荡风雨,绝不回头。是的,绝不回头。我们在漫画里看到的是他离开的事实,而那后面的细节湮没在悲伤的钢琴里,在那个血色的十年后没有谁有更多心思去细细探究,而他自己也许最是不愿去触碰。但是女仆们说,她们的小少爷曾经被找回来过不下十次,但每次他都拼死重新选择离开,老首领软硬兼施无法,最后才放他彻底离家。
      之后就是长达5年的流浪生涯。天知道他都遇到了哪些事。女仆们讲起来的时候还会掉泪,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她们并不理解也不打算理解那个孩子倔强的理由,她们的真理只有一个,孩子就应该回家,被疼着被爱着,谁都不许欺负。

      他被爱着。的确被爱着。不只是他的大姐姐,他的母亲,还有这些看着他长大的女仆。当然,还包括他的父亲。

      我们都没有想过,包括我自己。一个8岁的孩子该如何在弥漫着硝烟、仇恨与鲜血的世界里生存,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他是狱寺隼人,他当年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甚至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少爷——可他依旧活下来了。
      这其中的理由,我想不用这些女仆去说。现在的他大概已经非常清楚。那时候他那不近人情的父亲都在背后为他做了些什么。他即使不想面对也必须承认。

      爱是唯一无法被否认的东西,在心脏理解事实那一刻起,就无法再自欺欺人。
      而在他的骨血里,不坦率有一部分是天生的,他知道那个源头在哪里。

      所以根本不用外人去担心些什么。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当事人再清楚不过,而碍于某些近乎可爱的性格上的小弱点,他们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去对彼此做出些直白的表达,但只要他们各自明白,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是吃饱的还是听故事听到了饱,我最后就坐在花园的摇椅上一不小心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脖子里一片痒呼呼暖融融,我睁开眼睛抬手探过去,耳边蓦然一声轻轻的呜咽传来:

      “喵呜——”

      一只通体纯白的波斯猫。碧色的眼眸正圆圆睁大,瞪着我。它蜷缩在我的卫衣帽子里,看我没反应,脑袋再在我脸颊上蹭一下,之后打了个呵欠,继续睡。

      我目瞪口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我讶异的抬头看过去,银灰发的老人一张笑脸顷刻映入眼帘,他从摇椅上微微坐起身来,淡淡微笑:“它很黏你。”
      我控制着力度,耸耸肩。

      “它的名字是hayato。”老人继续。

      我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白猫似乎不满我的动作,扬起脚上软垫便在我脑袋上挠了一爪子,接着继续睡,我抽了一下嘴角看向老人,对方却继续:“和那个孩子很像吧。”
      我瞪了眼睛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如果给本人知道,会怎样呢?
      望天……

      “隼人去旧房子拿些以前的东西,我们可以谈谈生意的事情了,小姑娘。”

      似乎原本就是为了逗我,他并没有想要我的什么答案,云淡风轻便转了话题,我挑挑眉:“狱寺先生不是会遗漏问题的人,先生。”

      “是的。没错。”老人淡淡笑着,眉宇间有若隐若现的欣慰和骄傲,末了视线转到我身上:“我说的是和你的生意,小姑娘。”

      “我?”我一边下意识抬手顺着白猫柔顺的毛发一边看向他:“我不记得有什么问题。”

      “是嘛。”他突然失笑,然后目光一凛:“关于这次的中间人费用,你是否太狮子大开口了?小姑娘。”

      我被他眼睛里一瞬凝聚的光芒吓得一阵心惊,但很快就恢复过来,那种眼神我已经非常熟悉,在另一个人那里,这种眼神并不真正危险,他只是在试探,我扯扯嘴角:
      “我可一点也不觉得。”前倾身子将双手摆上餐桌,我支起下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您的儿子欠了我很多钱,您要知道,先生,他实在是个恶劣的人,我只好来找您,据我所知,法鲁克家族并不缺这点钱。”

      “原来如此。”老人后仰身子靠上身后的椅背,“这就是你最初那封通告的理由吗?老朽还真以为那孩子惹上什么大麻烦了呢,毕竟,是从那个RAY组织直接发出的强迫交易通告。”

      啊哈哈……我望望天,接着将视线收回来:“现在的他是什么程度的男人我想您要比我清楚,不如说,您需要考虑对他再教育了……”比如说,对待女性的绅士礼仪。

      “哈哈哈哈……”老人突然大笑:“没想到那孩子给你添了这么多的困扰,不过——”他话锋一转,狡猾一笑:“那孩子欠的债,我虽然有心给他还,可他不同意,老朽也没办法呢。这里面的闷头亏老朽可不想再吃了。”

      ……总之就是不想还钱是吗?!

      我抽起嘴角,虽然是编造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如果能把狱寺当初从我这里敲走的钱敲回来的话,我这次憋屈的任务也算有点额外收获,这些人为什么都不能让我有点成就感呢?!

      “喂,回去了。”

      ——老天,又来了。

      我闭了眼睛转回头去,青年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正从远处的花园小径走过来,目不斜视,走过我身边时对着老人微微点头,接着瞥我一眼:“你还有什么事吗?”

      “钱!”

      我瞪着他,他抽了一下嘴角。视线突然转移,我肩上的白猫呜咽一声,接着一道白影闪过,它窜上了狱寺的胸前,然后异常熟练地爬上他的肩膀,舌头开始在他的脸上舔啊舔啊……

      ——啊嘞?

      他难道不是跟猫是天敌吗?!

      我瞅瞅他再看看老人,前者一脸困扰但眉眼间明显柔和了很多,而后者却看起来有些落寞,注意到我的视线,老人眨眨眼:“后续的事,我会再跟你联络,小姑娘。”

      所以说,军火商小姐什么时候变成小姑娘了!

      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回应,我只好点点头,回过神却看到狱寺一张铁青的脸,而一旁的老人则换上了狐狸般的笑容,我彻底摸不着头脑,左看右看,最后还是被抓了帽子拖走,身后的老人一脸意味深长的挥手,我使劲也挣不脱狱寺的拖拽,直到上了车他依旧一张臭脸,却不说话。直到我差点又要睡着,他才突然转过脸来,一脸不爽:

      “不要再多管闲事!”

      啥?!

      “我说,不要再跟那个老狐狸联系!”

      那是你爹啊亲!

      我无语望天,而对方并不打算让步,我只好随口应了。卫衣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我把唇角隐在阴影里——会听你的,就不是我了。

      而这之后,我并没有受到传说中的所谓惩罚,那么也就是说,狱寺还是用某种形式表达了他对“那只老狐狸”的爱吧。总之,这事告一段落,至于之后的回款记录显示,那位老先生还是按我最初的狮子大开口付了钱,以及,账单的最后。有一句话非常熟悉。

      【谢谢你。】

      ——那是我所认识的,最漂亮的意大利单词组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Target.35 父亲节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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