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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爱你 才是旅行的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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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她,孱弱的蹲在温家门口,我从爷爷那里听说思尔昏倒进了医院。
思尔是我的妹妹,我本来应当很着急的才对,
但是脑海里最先浮现的却是那张清秀的脸,如此清晰,让我无法不正视自己的心。
如果思尔正在理所当然的撒着病人的娇,集万千宠爱的话,
那么阿衡呢,现在的阿衡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我就突然的心很疼呢。
想也没想,就带着行李去了温家。
她果然在那里,又在舔舐伤口么,一步一步的靠近,却意外的看到她的笑。
苍苍白白,后来我试图描绘那样的笑,就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
嘴角扬着标准的弧度,好看,但是没有灵魂。
那个时候的阿衡就是这样,灵魂像是被抽离,笑的与世隔绝。
耐不住好奇,我还是开了口:"你笑什么"
她只是轻轻喊了我的名字,其实老子一直觉得自己名字好听,
只是在阿衡口中的言希二字尤其好听.
此时她别扭的普通话也好,她从前顺口的吴乡话也好,后来流利的京片子也好,
无论何时,她叫我的名字,都那么好听.
阿衡问我是不是来救她,说实话,我很开心.
从来在他们的眼里,我都是需要被保护的温室花朵,
可是独有我的阿衡,把我当成Clark Kent,是被她需要的Superman.
亲爱的阿衡,我不是来救你,只是。重新带你飞。
受伤了没关系,难过都会好,只要没有折了翼,我都会,重新带你飞。
拿到火车票的阿衡,欢快的唱起了国歌。
我家媳妇奇葩的天分在那时就慢慢展现了。
十六、七岁的姑娘高兴的时候都喜欢唱国歌?
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敢说她太可爱,只好别扭的说她跑调了。
阿衡向来好脾气,所以并不恼。只是,我却在心底暗暗的期待了一下,
想象这俏丽的眉眼轻轻扬起,微微生气的生动样子。
在去S城的火车上,我无法适应坚硬的座位和周围的吵闹,无法成眠,
却看到阿衡毫无防备的入睡。
普通通通,安安静静的,极易被忽略。
可是为什么极易被忽略我还是没能忽略呢。
我看着她的眉眼,思绪去了比远山更远的地方。
"你喜欢排骨面还是牛肉面?"点餐时我自然而然的问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阿衡却愣在那里。
我突然觉得有点紧张,如果选了牛肉面怎么办
我那么喜欢排骨,以后口味不同,生活多不方便,
还是干脆不理她,直接买排骨面,现在就要把习惯养好,嗯(……)
"排骨面"--半响,那个糯糯的声音在我耳畔想起。
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心情突然变的很好。
我的阿衡和我一样喜欢排骨呢,这媳妇能放心娶了~(……)
靠在火车上闭目养神时,阿衡递了方手帕过来。
我知道她很喜欢手帕,那时学校里的女生,
大多都用有着漂亮包装的面巾纸,带着不同的香味。
我那倒霉的发小大姨妈兄,似乎还对其中一种品牌的面纸味道过敏,
每次闻到都不停的打喷嚏,还不老实的一口一个奶奶个熊的骂。
后来,每次我和阿衡看到他的可怜样子,总是异常的异常的...开心。
阿衡显然不属于那大多数女生,记得我和阿衡的第二次见面,
她跟在思莞身后,一臂之距,陌生疏离。
那时我正喝着豆汁在看街边的老人下棋,
抬头看到积了一层灰垢的木桌上,留了一方手帕,干净的白色,叠的整整齐齐。
回想起方才她离开时消瘦的肩,
于是轻轻的拿起手帕在头发上揉了揉,乳白的豆汁融进手帕你,不见痕迹。
温柔无声的像是在叹息。
在S湖上的民宿游船上,我第一次向阿衡吐露心声。我素来拒绝与陌生人有所接触。
但面对阿衡我最总是不断破例。
过往对于我来说有太多不堪回首,早已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可此时我却只想拉着她的手,说起从来都不曾向别人说的话。
起初,我以为我的出现,是要给阿衡带来亲情的补偿。
现在却变成了我迫不及待的想在阿衡身上寻求温暖和慰藉。
只是阿衡似乎并不以为这是她所拥有的特权,让我轻松的坦诚,这样的特权。
她的怀疑,使我不得不直接了当的告诉她,我视她为未来的结发之妻,认认真真。
把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后,一夜好眠。
上岸后,途径一片开的正好的花树。阿衡应允做我的模特。
我跟她说送你画,就当我的背景模特。
其实当时心里别提多纠结了,暗骂自己:言希你个大老爷们,勇敢承认会死啊。
勇敢承认这世间的纷纷扰扰,除了你,都是背景。
虽然过程很纠结,但是万幸。
1999年1月13日。
我得到了此生最完美的摄影作品,从此无憾。
那张照片里,她怔怔的望着我,什么构图、美感、光线都变成了多余的东西。
只有她望向我的眼睛里,流光盈盈,瞬间永恒。
后来,我带着阿衡去了乌水,度过了无比美好的几日。
那个小桥流水的江南古镇,是阿衡从前的家,每一处花草似乎都有阿衡的味道。
温柔恬淡,沁人心脾。
多年后在法国的香榭丽舍大街上,阿衡倚在我的肩上,抱怨我欠她一个蜜月旅行。
我立刻想到了当年的乌水。
"我们不是度过蜜月了嘛"
"什么时候"
"99年在乌水镇啊"
"那也算啊多少年前的事了~不管,重来一次..."
傻瓜,那一年.我向你的阿爸承诺要娶你,所以那年那天,我便默认是我们姻缘的开始了啊...
那样美好的时光,无论多华丽的蜜月旅行也无法取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