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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间云水 ...
紫三送凌越下崖之后,便被血煞亲手扔进了刑堂。
化骨殿的刑堂与别处不同,并不何如阴森恐怖,表面看去就如普通库房一般,不过数十种刑具,摆放有序、如置展柜,地砖是窑烧的黑瓷,光亮、干净得很,只除了厅中的化骨池,一池毒水、化骨蚀尸、深不见底。
血煞从刑具架上抽了一条倒刺蒺藜鞭,握在手里,只用平常语气对紫三道:“跪下。”
紫三十分顺从。
要说这化骨殿中还有什么真情,这两年血煞待紫三确是有了三分父兄模样,自洛阳行刺失败归来,任意种种更是不曾苛责,只因少时待他过于严酷,可以说是比旁人还要严酷十分,使得两人同陌生人一般生分,生分得久了,便等紫三真正意识到血煞是为他好,两人也已是熟络不起来了。
毫无预兆地,血煞反手就是一鞭,紫三绷紧身子低头咬牙闷哼,背上立现一道血痕。
“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当了副殿主不到一年,就得意忘形了!若是厌烦了,殿里多的是人才将你换下去。”
殿中杀手等级升降只凭武功高低、刺杀技巧,要说胜得过紫三的,也就只有殿主血煞自己了。
有了铺垫,第二鞭来得并不突然,却仍是叫紫三全身抖了一抖。
“还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吗?若是忘了,我不妨帮你记起来!”
一入隐门深似海,从此无路可回头。杀手这行来来去去,死亡是再平常不过之事,原因无可深究。有人还未出道便死在了训练场上,有人刚出第一次任务就再也没有回来,行刺多年无一败绩的可说是没有,最终带命归来、安然退隐的整个天下算来也不过一二人。似紫三之父亲这般做了杀手头子、一度事业兴旺、能堂而皇之留下子息的已是大幸。黄泉易赴,碧血难抛,杀手这一行亦有几条不成文的规矩,血煞指的便是其中杀手大忌。
“告诉我,你爹是怎么死的?”
紫三蓦地瞪大了双眼,木然答道:“忘了自己的身份。”
“大声一点!”血煞扬手又是一鞭。
“他忘了自己身份!”紫三在森然鞭风中抬起了头,背上已是皮翻肉卷,狰狞可怖。
“你也想忘了自己身份?你是三岁孩童?你现在连幽冥谷(化骨殿训练场)里的菜鸟都不如。”血煞平静收声,将鞭子递给堂外侍从,漠然离去,独留紫三在化骨池边思过。
这头凌越却调头回了洛阳。
赵王府。
绿琉璃瓦覆白墙,紫藤萝绕轩窗。
留着八字须的王府幕僚杨务弓身侍在书案侧旁,淡眉杏目的赵王斜倚座中皱眉道:“此人,可用否?”
杨务低头略一斟酌回道:“是个人才,昱王甚是宠爱这个侄儿,曾多次向武帝求情,武帝不曾松口,昱王心存不满,称病罢朝在家。若是能借他将昱王拉到我们这边……”语毕,抬头偷看赵王脸色。
“人带来了没?”赵王略抬起自己圆润的下巴,不徐不急地问道。
“还没,不过派去的人不出意外最迟前日也该到了滁州了,这两日也该回了。”
赵王正点头,外头贴身大丫鬟喜玉递进来一个条子,杨务接过呈上来。赵王拆开了看,才松开的眉头又倏然收紧,鼻中哼了一声,翻掌将条子拍在案上。
杨务打起十二分小心轻声问道:“王爷?”
“连一个重伤的人都看不住,化骨殿里尽是饭桶么!”赵王从座中站起,背了双手在房中急急踱起步子来。
“按说,锦衣堂化骨殿绝非徒有虚名,当时内乱保存下来的也都是其中精锐。”杨务与化骨殿殿主血煞多次交接,亦亲眼察看过重新组织的殿内杀手训练营,虽然新血出道有待时日,但是无需怀疑化骨殿中旧人实力。
“但是交给他们的任务十有八次失误!”赵王停住步子回身厉斥道,“我看他们是根本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也不想想当初若非本王他们如何得以保存!”
十有八次是夸大之辞,十有三四才算恰切,却与锦衣堂全盛时期相去甚远。
赵王怒气未消,贴身大丫鬟喜玉又来通报:“王爷,府外有人求见,自称是王爷要的人。”
“嗯?”赵王眯起双眼,面带疑色。
“来人什么形容?”杨务转身一撩手朝喜玉问道。
“就是一般剑客打扮,没什么明显特征,不过他递了个侍卫牌进来。”喜玉将手中令牌递出,杨务接过。
“是夜幽殿亲卫名牌不错。”
赵王又缓缓坐回椅上,一边把玩手上扳指,一边问杨务道:“你怎么看?”
杨务回复道:“夜幽殿的亲卫可不会随意递名牌进王府,九成是凌越本人,他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王爷气力。”
确证是凌越本人后,杨务才将人带进来。
“小人凌越拜见王爷。”
“凌侍卫请起。”
“凌某落草之罪人,不敢再称旧职。”
“你既已落草,又如何径直来我府上递名牌?你也忒大胆!”赵王突地变脸故作严词厉色。
“王爷救我,小人已是走投无路。”凌越口中求救,听在耳里却是不卑不亢。
“本王如何救你?”
“小人并非有意放走刺杀陛下的杀手,无奈陛下听信谗言,使得小人失信于陛下,小人只得避身江湖,赏金为生。月前失手,伤在旧时同僚萧然手下,他念着旧情放过了小人性命,不料却又落入化骨殿中,殿主血煞欲将我交与齐王,齐王记恨长安钱家一案,怕是要拿我开刀,送去大理寺领赏,幸得副殿主派人将我偷偷放走,还指点我前来寻王爷。”
血煞在锦衣堂时便受够了前任堂主冥狼的打压与肆意差遣,对于赵王也确有不臣之心,凌越这一番编排恰到好处,听得赵王又惊又怒,抓握着座椅扶手的指节泛白,咯吱作响。难怪最近化骨殿出任务是连连失利,原来血煞竟是早已投靠了齐王。
凌越料得赵王已是信了八九成,面不改色道:“凌某愿效犬马之劳,还求王爷庇护。”
赵王收敛了怒气,平静道:“我在城郊有一处别庄,倒是偏安隐蔽无人知晓,你可暂且藏身,帮忙管家打理事务,回头让杨务带你过去。”赵王一边吸纳武林人士为己用,一边也训练自己的死士,那庄子便是其中一处安置死士之所。
“凌越这个名字可不能再用了。”
“小人行走江湖,化名凌四。”
“那便叫凌四吧。”
“是,王爷。”
“我还有一问,当初是谁要你去杀公孙虎的?”
“小人确实不知,与我交接之人从来是蒙面,一身黑衣。”
“公孙虎一死只对我们有利,只会是盟友,不会是敌人,而且迟早会现身。”杨务分析利害不错,却只说中一半。
“也罢,你带凌四去吧。”赵王一手揉了揉鼻梁骨,一手挥退两人。
昱王府。
画梁下挂着金色鸟笼子,笼子里立着一只红嘴绿鹦哥,“王爷!王爷!越儿!越儿!”地叫着。
一身绣银云纹白锦袍的昱王背手立于轩前,年过半百依旧身形挺拔。
远处急急行来一个侍从,鹦哥扑腾了下翅膀闭了嘴。
侍从行到昱王身后俯身禀报:“禀王爷,今早在百戏茶楼,赵王府的小厮偷来传递消息,道,越少爷到了赵王处。”
“这两年越儿过得还好么?”昱王自言自语一般,江湖追杀无情、人心难测,定是不会好过的。
“属下,这就再派人去打听?”
“不必!”昱王抬手示意,“赵王机谋甚深、手段狠辣,既然越儿已到了他麾下,更要谨慎行事。不必急于向赵王示好,慢慢等他自己找上门来罢。”
“是。”
齐王府。
花镂雕窗,灯火通明。
正厅中歌舞升平,管弦正繁,四座宾客有几人已经醉得七倒八歪,只剩下户部侍郎唐之彦、兵部尚书廉子辰两人还坐得端稳。齐王不过微醺,借着面皮红润装作不胜酒力,眯眼斜倚着,心下不停盘算。这次借着生辰家宴请来朝中几位大臣,一是想探探口风,二是想试着拉拢。
自从两江刺史粱宁及其帐下一票大小地方官员栽在韩王剑下,各种孝敬银钱没了不说,连带赌场、盐运各种私营生意入股的本钱都打了水漂,这头已是没了进账,又上下打点关系托人情各种撇清,前前后后封口费反是贴进去不少。齐王思前想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前后派出三批杀手刺杀监察御史史惜,皆是损伤大半、无功而返。
齐王业已猜到这个史惜来头挺大,但是再大也大不过小十三,谁料史惜只是化名。他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十七年前从夜幽殿出来的轩辕熙——老四独子,深得武帝宠爱,看如今这势头恐怕要越过老四直接将他立为皇太孙也很有可能。
这个消息并非齐王第一手得知,早已是暗地里传开,绝非空穴来风。想到招募新手培训所需时日,杀手折损所需伤养费用、各种武器装备花销还未有着落,齐王肉痛不已,眼下想法子另筹些银钱是正经。况且自己顶风作案风险甚大,不如去撺掇老五,诱他下水。自从扬州公孙虎一案后,老五也忒安静了些,暗地里却不知又布置了多少机关,必要他先露出点马脚来,好给自己遮掩些时日。
想到此处,齐王将银钱主意打到了些商贾富族的身上。
又是一年春寒料峭。
正月初四,临安池氏牡丹庭拍卖会上挂出一支紫竹洞箫,底价五百两,还未等到正式开拍,当天夜里便失窃了。池大老板震怒,画影图形悬赏黄金千两要捉那贼人。
这池大老板不过是一时咽不下这口气,结果事情越闹越大,又牵扯出另一出夺宝之战。
年前,蜀中传出璇玑子李翟过世的消息。
李翟,原蜀中富商李珂之孙,精通机关阵法,江湖名号璇玑子,退隐多年,在峨眉山当了樵夫。
传说当年富商李珂将富可敌国的家财锁在八百八十八只巨大的宝箱里,拉上舍身崖,推了下去,引得一众嗜财之人舍命下崖去寻宝。那云崖陡峭,崖上毒蛇毒虫盘踞,年来不知几多人半途中便摔下崖去粉身碎骨,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亦有数人生还,道那崖下什么金银财宝也没有,却是无人肯信,寻宝之人日日不绝,伤亡不断。
如今李翟过世却是被逼身亡,其孙李觅被青冥堂嘉州分堂救下,此段消息虽被被青冥堂隐去,却禁不住又一说传开。传言道,那舍身崖下另有一处天然密道通往外处,当年李珂是将八百八十八只大宝箱通过密道运进了洞里,后来李翟在密道洞口布下机关迷阵阻人进入,若能破了机关迷阵便不须从崖上攀下。这消息传出有如滚油中溅入了水滴,江湖中一时间炸开了锅,各路盗匪贼寇整装发动,连名门大派也耐不住寂寞欲来分一杯羹。
数日之内嘉州城里外峨眉山下已聚集了数十个团伙、百千之众,并多起械斗死伤惨重,扰民不休,另有不明势力的眼线藏身于暗处欲伺机而动。衙门捕快、城守巡防日夜连值无可换岗,知州刘毕卿焦头烂额,秦王连夜抽调镇西军来才勉强缓解。
这股寻宝之风吹了月余,由于无人能破解李翟布下的机关迷阵找到密道口,各路人马才在嘉州湿冷的冬雾里渐渐离去,嘉州城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当然有人不甘心放弃,依旧在寻找破解机关迷阵的方法。而几十年来滴水不露的青冥堂,此时竟出了内贼,不仅先前青冥堂救下李觅一事泄露,而且破解机关阵法的方法也被秘密卖与各大邪派□□。一时间苗疆蠢动、百越夜行,名门子弟提剑纵马疾赴天下令,皂衣兵卫明火执仗听遣九重宣,江湖上风云变色,小透明惶惶不知所以,大虾们亦讳莫如深,比起这会儿,先前嘉州城那小打小闹简直不值一提。
扯了这许多,原来这破解机关阵法的方法便系在这云水箫上,待池大老板北上查账途中得回云水箫,这宝贝却已然成了个烫手山芋,势必要引来杀身之祸,好在有青冥堂少堂主护送,一路还算周全,直到金陵。
池大老板的舅舅罗大成是池府派驻京城的大管事,近年来他独宠一名姬妾,挪用货款、大肆挥霍,已叫人察觉,池忧潞此次北上查账绝无他的好处。齐王便派人为他与修罗道牵线搭桥,在金陵桃渡截杀池忧潞,待池忧潞一死,无子嗣旁支可继,便扶植罗大成上位,池府偌大家业便皆在掌控了。于金陵刺杀池忧潞已是谋定,另外齐王也有探一探云水箫的念头。
倾国宝藏,无人不想分羹,奈何青冥堂联合天下盟占了先机,又卖好与朝廷,不仅是震远镖局张怀玉总镖头,连楼船军使徐之灏都出动了。齐王只好先放开蜀中一线,另打小算盘假意卖好与赵王,却不知凌越的挑拨离间使得赵王愈加警醒,只派了小队人马前去嘉州打探消息,大部分人手都紧紧盯着化骨殿,积极寻求并制造机会扶植紫三上位取血煞而代之。
先前齐王撺掇赵王去找史惜的麻烦,赵王刚动心思,史惜便堂堂皇皇回到四王府,恢复了小侯爷的身份,打乱了他的计划,一时难以下手,只留了人盯着动静。又齐王挑拨过头,反而引得赵王疑心。赵王察觉耳目回报愈见含糊,便欲再遣人去齐王处卧底。自从凌越秘密到了赵王麾下,行事周全低调,颇得赵王信任,赵王便选定了他。
先前昱王府的凌侍卫可是个熟脸,避齐王还唯恐不及,如何能做得了卧底?
原来赵王新近招揽到一个易容高手,此人形容瘦小,不过少年模样,身有残疾,武功被废,内力全无,却有一副易容好手段。经他之手,凌越简简单单便换了个模样,再服下变声丸,便是亲爹再世也难以认出。
这学期必须要搞定一篇论文 应该完不了坑了 也许下学期努力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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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间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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