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传奇》洋流

129、牺牲

　　在看到信号弹的一瞬间，等在城外的几人立刻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曼德城，守城门的魔法师在一瞬间被他们打得七零八落。
　　他们向着信号弹的方向冲去，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寻找着埃尔斯的踪迹。埃尔斯应该也在向城门口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能够顺利相遇。
　　“等等！”忽然，伊凡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闻声，其他几人也都停下了脚步。
　　伊凡面露担忧之色，道：“埃尔斯他会幻术啊，如果他用幻术把自己隐藏起来了，我们是看不见他的。如果真是这样，万一漏过去了怎么办？”
　　“这……”经伊凡这一提醒，其他几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算了，我们先回城门口。”爱玛道，“不管怎么样，城门口是埃尔斯一定会经过的地方，到那个时候，他应该可以看见我们。”
　　里农又提议道：“你们回城门，我继续往信号弹那里去看看情况。如果有麻烦，我再叫你们。”
　　“可是那里恐怕很危险。”爱玛道。
　　“没关系啦，反正我跑得掉。”里农满不在乎地道。
　　“这……”爱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好吧，那你可千万小心一点，魔力不够了就尽快回来。”
　　里农：“知道了。”说完，他便直奔向了信号弹的所在，细长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更加细长。

　　伊凡望了里农的背影一眼，望着他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中。他咬了咬嘴唇，道：“走吧，我们先回城门口。”
　　几人点头，转身，又冲向了已经被他们冲破防线的曼德城门。
　　片刻，他们回到了城门处，被他们打晕的几个魔法师还倒在那里，没醒。

　　风有一阵没一阵地抚弄着成片的树叶，传出冷寂的声响。

　　“我们就这么等在这里吗？”在城门口张望了一会，爱玛有些心急了。这种紧要关头，他们只能这么干等在这里，实在是令人焦躁。
　　“没有办法啊，我们做不了什么。”伊凡摇了摇头，无奈地道。
　　“里农不会出事吧。”爱玛有些担心。
　　“他那个战技在，出不了什么事。”其实伊凡心中也有担忧，不过他也只能这么说了，“况且他有那种对于危险的神奇感应，遇到危险肯定能马上逃走。”
　　“……但愿吧。”爱玛幽幽地道，也不知心中是否获得了些许慰藉。

　　“他们来了！”忽然，艾莉茜雅对着城内道。另两人转过头，只见远处，一道紫光逐渐浮现了出来。那道紫光迅速靠近，迅速消散，埃尔斯和里农的身影，在其中渐渐显现了出来。
　　“埃尔斯！”爱玛惊喜道，“里农！你们回来了！”
　　埃尔斯跑到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喘着气道：“嗯，我回来了。”
　　爱玛松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你差点把我们吓死。”
　　埃尔斯笑了笑：“你们能来救我，我就很感动了。”

　　“因为很感动所以要以身相许吗？”伊凡捧心道。
　　艾莉茜雅直接接口：“我们快走吧，别等一会他们追过来了。”
　　“对的，快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爱玛也赞同道。
　　伊凡悲催了：“你们就这么把我的话给无视了吗？”
　　依旧没有人理他。
　　伊凡：“……”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埃尔斯却道，“我们还有一个人要帮，如果不是她，我肯定逃不出来的。”
　　爱玛不解道：“谁？”
　　“兰络丝。”埃尔斯解释道，“就是之前我们在苍火山脉中遇到的那个蒙面的幻术师。昨天就是她救了我，今天，她又为了让我可以顺利离开，自己拖住了凯古拉。虽然她实力很强，但是也不一定能逃得了，我们得回去帮她。”
　　闻言，几人想了想，也都纷纷表示赞同。
　　其实之前与老人的那一战，他们还不是很服气。如果再加上兰络丝，说不定还能够打败老人呢！想到这里，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能够把埃尔斯救下来的，总不会是他们的敌人。

　　“不必了，我们快走吧。”忽然，一个低沉中带着点沙哑的女声传了过来，几人都是一惊。只见他们面前，忽然又出现一道紫光，然后，一个蒙面女子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兰络丝！”埃尔斯更是满脸惊讶。
　　兰络丝点了点头，道：“就凭凯古拉那个老家伙还留不住我，就现在，他还被我留在那里的幻像骗得团团转。”
　　几人闻言，愈加地惊讶，顿时对兰络丝的实力估计又高上了一层。

　　“行了，我们快走吧。凯古拉虽然不聪明，但是同样的伎俩，我已经用了三四遍了，恐怕他没那么容易中计了。”兰络丝道。
　　几人对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
　　他们回头，最后看了曼德城一眼，然后，迅速地离开了。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区域，凯古拉不会那么随随便便善罢甘休，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他们可不能就这么放松了警惕。
　　月光在层层树叶的过滤下变得薄弱，照不亮那些疾行的身影。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大群魔法师蚂蚁般涌出了曼德城，向着四面八方跑去，寻找埃尔斯几人的踪迹。然而，没过多久，他们便陆陆续续地返回了曼德城。
　　凯古拉站在城头，望着离生之湖的方向。月光照亮了他脸上的每一条沟壑，长风吹起了他的白发和胡须。
　　忽然，他摇了摇头，转过身，离开了。

　　另一边，一处隐秘的树林中，狂奔的埃尔斯几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到这里，他们应该追不上了吧。”埃尔斯大口喘着粗气，道。
　　“嗯，他们已经停止了追击。”兰络丝道。
　　埃尔斯一怔：“这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那是我的灵魂亲眼所见。”兰络丝淡淡地道。
　　埃尔斯：“灵魂……亲眼所见？”
　　不止埃尔斯，就连旁边的几人都忽然发现，兰络丝整个人忽然虚化了一下。

　　“你……”埃尔斯忽然脱口而出，“你是幻象！”
　　兰络丝点了点头。
　　“那真正的你……”埃尔斯完全陷入了愕然之中。
　　“真正的我，已经死在凯古拉的手中了，就在刚才。”兰络丝仍旧是那么的平静，“我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带着那么多手下，我逃不掉。所以，我用我自己最后的力量拖住了他，然后，制造了一个幻象，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幻象，好骗你们离开。”
　　“就是说……现在的你，已经死了吗……”几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兰络丝静静地点头。

　　不知名的昆虫，在草丛里沙哑地歌唱着。

　　“为什么……你……”埃尔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我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兰络丝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凯拉被杀的时候，我本来就该死了。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太懦弱，我还有我不满十岁的弟弟，所以，我活了下来。可是后来，我弟弟中了格里亚的诅咒，为此，我只能受制于他们。我很愧疚。”
　　闻言，几人都是一阵黯然。埃尔斯：“那不是你的错。”
　　“或许吧。”兰络丝轻轻地笑了，笑里满是释然，“我的弟弟已经去世了。他为了我不受控制，自己结束了自己生命。那一刻，我觉得我活下去的理由已经消失了，如今，能够死得有意义一点，能够救下凯拉的弟子，也足以让我自己不那么愧疚了。”
　　“你……你是个了不起的人。”埃尔斯垂眸，“我们会永远记得你的。”
　　兰络丝：“这是我应该做的。”

　　清皎皎的月光下，兰络丝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了。从头到脚，紫光像萤火虫，一点一点地升起，美得不可思议。

　　“你们的对手很强大，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成功。”兰络丝的声音愈发地空灵，“不论如何，没有人应该遭受苦痛，没有人可以被剥夺幸福的权力。祝你们成功。”
　　“我们……会的……”眼睁睁地见证一个活生生的人逝去，几人都有些哽咽。
　　“另外，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兰络丝道。
　　“什么事？”
　　兰络丝抬起手，在紫光的包裹中，一串的项链缓缓飘向埃尔斯。项链的款式看上去有些老旧，上面还有着不少磨痕，似乎是个有些年份的东西了。项链上的镀银已经脱落了不少，里面的铁却被擦拭得发亮。

　　“在洛加城的东南方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村子的北边山坡上，那个开满淡黄色野花的山坡，我的弟弟就葬在那里。”
　　“请你把这串项链，和我的弟弟，葬在一起。”
　　最后，兰络丝化作无数漫天飞舞的紫光，星星点点地，消散在了无尽的夜空中。
　　埃尔斯拿着手中的项链，静静地，目送着兰络丝的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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