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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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林晟最近很忙，非常忙。导致她的好姐姐兼经纪人叶彤都忍不住劝她，工作超额已经可以放假。
其实作为模特，林晟一开始只是玩票的。除了叶彤等少数几个人知道以外，谁也不会猜到林晟其实是某国际名校毕业摄影专业的优秀人才。并且只是出于对人像摄影的挑战与好奇，以及不满父母在加州给她安排的悠闲生活想回来一个人打拼。
在一切被好奇宝宝的她眨着眼睛接触社会的时候，她从未想过一帆风顺的自己会遇到李曦。可有些人，就是这么遇到了……
还记得那是几年前的一个雨夜，她终于摆脱了又一个对自己好过头的追求者，怀着庆祝的心情一个人跑去酒吧里喝庆祝酒。在那个吵闹的不像话的环境中，她看见了一个人静静喝着酒的李曦。那是一张怎样的侧脸吸引着她——冷峻，薄薄的嘴唇有些倔强，长长地睫毛，怀着对摄影的热爱，她不自觉的坐到了李曦的边上。当她点了同李曦一样的酒后，沉闷喝酒的李曦微微转头看向她，尔后，她见到了这个人的全貌。
明明是女人，灯光下却有着一种棱角分明的坚定，只是眉宇间流转着的，是一种忧伤的味道。林晟从没想过自己会敛起所有脾气，只想在这样的注视下耐心的投射一种友好的目光，对着眼前这个有故事的人，注入一种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关怀。
于是，这样的关怀一坚持，就是三年。李曦的世界是一张灰色的相片，没有太多情绪，但也并不拒绝林晟的闯入。那天李曦喝醉，其实也不算太醉。而林晟出于不放心，硬是扶着她问出了地址将其送回家。只是回到李曦家，将这个人放到沙发上以后，林晟看见李曦整张脸都被眼泪覆盖，没有声音的流泪，没有声张的痛苦，几乎是一瞬间，林晟做起了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倒水给她醒酒，拧毛巾给她擦泪……直到将她扶上床看着她渐渐沉稳的呼吸，林晟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当好奇变成探究，变成喜欢再变成爱，缓缓酿了三年，一切终于成了习惯……只是无论林晟怎样努力，甚至恢复了自己蛮横的脾气，在李曦面前，她始终是像放得很低的微尘，懂得适可而止的退让，懂得有余地的安静，却进不了李曦的内心。
时间从来不等人，它就这么不经意的过去了，甚至来不及等到林晟一帆风顺继续的等待，就这么嘎然而止。那天的聚餐历历在目，其实三年里也发生了好多回这样的事情，只是林晟一再的自欺，等待是可以有结果的。然而当那天她临走前看见李曦欲言又止的眼神，她终于知道，这不是一场可以持久的消耗。没有人是可以心甘情愿的打一场毫无悬念的败仗。林晟不可以，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可以，骄傲蛮横的脾气不可以……只是自己的心，却不知如何交代……
于是林晟这些日子一直避着李曦，既不去她家里，也不回应她的任何联络。一个职业的模特想忙起来实在太容易了，只要沉浸其中，强迫自己专注，便可以再也不顾任何。然而这样的逃避终究不是良策，所以在彤姐再三的劝阻下，她终于放假了，像一条装在鱼缸里的鱼儿，被放生回海里，却不知往哪儿游荡。这样的时候，林晟忽然很想家，很想她可爱的爹地和妈咪还有她一直以为太慢节奏的加州阳光，所以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她提着行李就冲着机场去了……只可惜，世事不随人愿。
机场大厅里，林晟就这么手执着拖箱停在那里，跟眼前的人默默的注视着。这双眼睛几年来她一直在看，也一直希望这双眼睛的主人把自己刻进心里，而此刻，她终于看见了眼睛的主人一动不动直视着她，那么认真地注视着，却有些悲伤。
“小晟……”眼睛的主人开口了，一步步缓缓走了过来，然后……毫无意外的，她被拥进了这个人的怀抱，有些僵硬又温暖的怀抱，却充满了怀念的味道。可不知为什么，她的眼泪已经不听使唤的往外冒，滚烫的开始烧灼自己的眼睛。
“对不起……小晟。”李曦看见她流泪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的掏出纸巾轻轻为她擦拭，只是林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络绎不绝。
“你……又何必呢。”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林晟哭的笑了，或许这将是她此生最难看的一个笑容。轻轻挣了几下，脱离这个太贪恋的怀抱，林晟抬头看着李曦不忍的双眼，缓缓启口：
“李曦，我们到此为止吧。”
20.
当李曦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脸上凉凉的……都是泪。心木木的，有些疼。接到叶彤气急败坏要她去机场见林晟的电话，她便放下手中的一切赶来了，只是即使这么赶过来，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么好的林晟，她又如何去说自己的不爱。
可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糟糕无措的她，直到最后竟然还是被林晟笑着包容了。她看着她哭着笑开来，推开她说了那句话，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安检口。李曦想动一下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灌铅了一样定在那里……
想留，凭什么？想爱，却没有……当从机场高速驾车出来的时候，李曦的脑子中乱极了，几乎是一脚油门狂飙似的，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回到了自己的小城。秋天的小城落叶纷飞，她将车放在停车场，缓缓走到枫桥边。自从失恋以后，每当心情不好，李曦就会回到这里，一个人沿着河岸走完整条路。偶尔她会带林晟一同过来散步，林晟很喜欢这里，只是每次还没走完便嚷着累了。这条路，对李曦来说，就像一场人生，独自一个人走，慢慢的有个人同往，却从未与她走到尽头……然而情感从来不是要求有就有，哪怕付出全部，亦会孑然一身。从前是凌赋予了她这样的感受，而今天，是她给了林晟。
没有对错，是与非抛在脑后，河边偶有车辆驶过，呼啸一下带出飘摇的落叶，李曦突然很想问问人，爱，到底是什么？这个万年的假命题，坑害了多少人，又有多少童话，值得咀嚼出幸福的味道……
却在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曦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上大大显示着来人名字：唐欣。
“喂……”
“lee，叶彤在我这里，她刚打不通你电话，你和林晟……”好听的声音软软的在耳边放大，几乎可以闻见温柔的香气。李曦一瞬间从迷失中回了神。
“她走了……我们分手了。”吐出这样的句子，几乎毫无困难，只是有些叹息，说不清道不明……
“哦……你，还好么？”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询问。
“没事……”
“恩。”
“唐欣……你说，什么是爱？”
唐欣挂完电话的时候，叶彤瞪着眼睛看她道，
“怎么样，那死人怎么说？”
唐欣揉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答道，
“分了。”
“我靠！那个死人@#$@YY”几乎是听不清叶彤的骂骂咧咧，唐欣耳边还回响着李曦的声音，
“唐欣……你说，什么是爱？”
“对不起……问了个蠢问题，我先挂了。”
嘟……
爱是什么，各人各说，确实，李曦问了个蠢问题。但唐欣却知道，那刻李曦是真的想知道，什么才是。然而这永远不会是有答案的，爱了的会变成爱过，爱着的也可能平淡成习惯，爱永远被时间带着走，像个孱弱的壳子，随时随地，崩塌不见。然而很多年以前，唐欣记得，爱是一场不畏结局的勇敢，像当年她的不顾一切，用心守候却无疾而终。
“李曦……”唐欣轻轻念了声，旋即转身，进了厨房给还在客厅聒噪的叶彤与自己，泡上壶香浓的咖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