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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们的相遇 ...

  •   拿着手提电脑,背着包,从公司出来,疲倦迷茫地走。偶尔看看天上,明灭星点,其中一点,一直觉得等待着她。好似一个人,一件事,或者其他。也许是爱人,心下念头,于是又看看手中电脑,苦恼地笑。整天为工作所束,今天更甚是无眠日。
      她不要在工作间写作,哪怕是文风严谨的策划案也好。那里总是少了什么东西,或者说,她身上自曰文人露气。烟,咖啡,笔记本,纸笔,要俱全。一处新开店面,浅淡的咖啡香气溢出门外,却步伫立,她看见深邃却恬静的棕色,浅葱的颜色,乳色交杂的浅黄,窗那头简单的白桌子,沙发,和那些静默地品茗的人们。推开门,混血儿相貌的店主迎送的微笑,以及随着微笑扬起的胡子。
      店主伸手唤来侍者。侍者引着走。
      您想坐哪里?
      角落。
      放下手上的东西,侍者帮忙插上笔记本电源,她铺开手中所有的东西在桌上,一下子现若家中凌乱书写稿篇的书桌,白色上墨迹斑斑,微笑。
      黑咖。
      请稍等。
      戴上眼镜,键盘敲动,从不斜视屏幕,尽管有些事情并非想做。她是一个浪漫文人,曾觉得世间俗世与己何干,切食烟火足矣。但脱开父母双手,一切自给自足,方知可笑。几年前离乡背井,少年轻狂,梦在面前触手可得,却层层寮雾,更是海市蜃楼。也曾拿起烟和酒享受糜烂,故作失措。再后,忘却了什么样的原因,她找到一份工作,虽于写作不干,却也常敲字弄文。
      也许是当初饿坏了肚子,迷上了金子。

      您的黑咖。
      谢谢。
      第三次换上新鲜杯子,她并不觉很倦,只是一种心脱出身体的累的感觉。摘下眼镜,点烟。
      打火机粉红色,上着英文公主字样。礼物送到时候千般看不惯。她不是一个会喜欢粉色的女子,形式拒绝甜蜜,自认坚强言表更适合黑色。可惜送物主实在看穿,给了仅仅二十出头女孩,一只这样的打火机。这样,她一直带在身上。
      侍者给她递上烟缸。
      烟灰弹进烟缸里,随后被拿起到眼睛近处,默默地看着上升的腾烟,渐进烧着的卷烟纸,火没过的橙红色。
      小姐在写什么?
      楞下。看看侍者。周围已无太多顾客,多是些匆匆赶客,同刚才对着电脑激愤的自己一样。
      策划稿。
      什么是策划稿?
      被逗地些许莫名。她定睛看眼前侍者。稚气未脱脸上,略带土气,适合大城市的发型在他来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突然静心。浮出笑意。
      电视节目的。
      我还是不太懂。
      就是电视上放的节目的策划。
      说完之后发现,有些熟悉非常的固定名词,无法做出解释。
      您想换杯什么喝么?
      不知道。还有些什么。
      您要看单子么?
      不了。我想喝牛奶。
      我们这边不卖牛奶。
      我现在除了咖啡就想喝牛奶。
      那好吧,我给你倒杯。
      我要甜的。
      好的。
      侍者离开,她抽烟等。望向吧台的店主,朝她微笑点头,她亦回敬。烟在周围弥散开来,一股甜腻巧克力味道。她爱买奇怪牌子烟,不明出处,却很香。它们的包装上,英文的日文印尼文的字,给以她特别感觉。偶尔有些抽象的图样,花边,引得想买。而其中的烟作用于迷,仅此而已。

      你尝尝甜不甜。
      嗯。抽支烟。
      侍者看店主,店主向他点点头。于是坐在她身侧,为他点烟。
      这是什么烟,我没看到过。
      我也没看过,所以才买。
      哦。
      上班时候跟客人抽烟没关系么?
      老板说没事。
      嗯。
      巧克力香气变成两倍,喝下牛奶,似乎有些想睡。她看着他的轮廓,大概跟自己相似年纪,只是女子较为老成。他怔怔地看着无一物的对边,同她看烟头渐末一样认真。
      我家很近的地方,有一片大大的麦田,每次看到我有些恍。尤其是在天要晚的时候,金光里面有些红色。天也是红色的,有时候也有紫色的。我会去拨麦子,把裹着的外衣撕开,看里面小小的细米粒,往嘴里嚼一嚼,嘴里便嘎啦嘎啦响得清脆。
      麦田路边是马路,那时新砌,很多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骑着自行车路过,我在麦田里金黄金黄地后面,看到女孩子摇摆的裙子,和相互竞赛的男孩子们。我偷了爸的私房钱从别人那买了辆旧的。发觉之后,被痛打一顿。我没有很后悔偷了钱,只是后悔还是没有骑上车子一下。后来再学会自行车,也就没这感觉了。
      咖啡总是很高档人喝的东西。我总觉的为什么不喜欢甜的喜欢苦的呢?到了最近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有钱人总是有很苦的东西,把咖啡的苦说成香,那他们的苦也就是香的,也是有味道的了。黑黑地,没得一点看不见杯子的颜色。
      店长总是很亲切的。我只上夜班,早上睡觉,或者做些别的活,卖名牌手机卖名牌运动鞋。我自己却什么也没有。有段时间想过要买,到底还是舍不得钱。城市太大,很多时候会有不合适自己的念头冒出来,很多时候都差点做了。
      …………
      烟从他指缝中流走。一言一言没有很多关联性,像喝醉的老汉,絮叨一生。
      啊,店长唤我过去了。
      好。
      谢谢你的烟。
      她继续写,脑子空白。一口一口的牛奶,填补空白。
      她看到了金黄的麦田,火烧云,渐变的天空,男孩扯着女孩的裙摆互相嬉闹。看见男孩歪歪扭扭骑着自行车半路摔落,父亲执掌向男孩,男孩却看着自行车发呆。
      棕色上面白色漩涡,浓厚遮盖,心形或者羽毛纹路的卡布基诺,拿铁醇厚口中余味。杯子旁的雪茄,大扳指,一张张鲜红钞票。
      她曾穿梭在有上下天桥的马路上,擦过身的车,白色小巴司机谩骂声。上上下下地走,俯瞰周围,延伸四方相似的街,脚软无力前行。
      最后打上时间日期,关机,收拾东西。
      走到门口时候,天还没亮起,准备回去再睡片刻。回头依旧看到店长的点头以及侍者忙碌收拾的纤瘦脊背。
      推门,裹上围巾,又点起一支烟。再次走入,安静地,漫布着橙色光晕的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你们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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