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童话》朽****夜

2、第二章 巴可耶娃小酒馆

　　“被选中？被选中是什么意思？”
　　泪子刚要问什么，女孩儿突然打开门钻进去，什么都没有回答她。
　　“我……”
　　泪子不知道说什么，她看着女孩儿消失在门后，泪子想回去，可是看着身后黑压压一片，哪怕回去也不知道回哪里，想了想黑暗的空洞，连那个“幕布”都找不到，回去说不定还会迷路，找路找到死也是有可能的……
　　泪子琢磨了一下，还是打开门进了那闪印有红色眼睛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跟想象的有点不一样，映入眼前的景色，有点像是西部牛仔风格的一条街，但是周围比较萧条，感觉像没有人似的，泪子四下看看，走了几步，房顶上突然跳下一只猫，直直瞪着泪子，把泪子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这猫有着金色的毛，一只绿，一只紫的眼睛，最奇怪的是它有五条腿。猫仿佛看见了敌人似的疵着全身的毛发，一副敌对的样子看着泪子。
　　“别……别过来……我害怕野猫……”
　　泪子挥着双手不让猫过来，但是猫好像是看穿了这一点，嗓子里发出咕咕声，还越来越接近泪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似的。
　　“呦，这是个人类啊……”
　　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什么白色的东西飞下来，降落在猫边上，猫咪一看来人，立马变得乖巧，扑到来者的腿上还撒娇上了。来者穿着一身白色，仔细一看是个女人，她魔女一般地骑着一个大针筒，跟骑着扫把一般地从空中直接降落下来。
　　“喵，好想你呢，我的困曼（queenman），怎么样，事情办完了没？”
　　那只五足猫竟然会说话！泪子看着那猫，再看看来的那位魔女。她穿着一身魔女装，但是是纯白色的。上面穿个比基尼，但是胸部竟然是……两个大眼珠，跟足球一般大小。泪子奇怪地看着那魔女的“胸”，那带着血丝的眼珠突然转动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泪子，吓得她后退了一步。
　　“那是谁？”
　　魔女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像个成熟的女人，到更像是选秀节目里的柔弱男子的声音……或者是男女混合的一种奇怪而无法分辨的声调……
　　“不知道，大概又是独它（lonee）拉过来的人……”
　　猫双色的眼睛不屑地看看泪子，然后再次换上一副赔笑的样子看着魔女。那女人也不理那猫，直接从针筒上骑下来，径自走向泪子。
　　魔女的脸瞬间放大了，她看着泪子，脸之间不到10厘米。魔女的鼻子很长，差点戳到泪子的鼻子，她眼睛笑的眯起来，完全变成月牙状，长发全部梳到脑袋前面，把左眼挡住了。胸前的眼珠子不跟随她的姿势，而是紧紧注视着泪子。
　　泪子下意识地还是后退一步，这魔女身上有一股新书打开的墨味儿，混合着工厂机油的味道，奇怪但是不陌生，魔女有着一头深红色的头发，除了前面的一撮外，后面也垂垂的，零零散散。
　　“真是无聊，选什么女王的，踏踏实实选该选的人不就行了……”
　　困曼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后面那只五足猫也眯起眼睛，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柴郡猫。
　　“困曼说的真是呢。”
　　泪子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奇怪害怕又掺杂点厌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做困曼的，穿着一身白色魔女装的人，让他觉得就像是在自己身边经常能看见的一种人，他们总是看着自己，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站在他们身边的，就是像那猫一般，在旁边附和的家伙。
　　“算了，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独它拉过来干什么的，小女孩你跟我来吧。”
　　猫奇怪地看了困曼一眼，随即也跟着困曼走了，泪子不知道他们去哪里，刚要迈开腿逃走。身体周围突然感觉到有藤蔓捆住了她，可是和空气一样什么都看不见。想逃也逃不掉，只是被“看不见的藤蔓”拉往困曼走去的地方。
　　泪子挣扎的同时，看见了困曼那个白衣魔女的后背，那光滑的后背上。还有一张脸，比基尼的后背带正好挡住了眼睛的部分，只是露出鼻子和嘴巴，鼻子也是长长的尖尖的，和困曼的脸……简直是一模一样……

　　风儿呦
　　你能看见什么？
　　你是不是能看见两个北非的男人，从喉咙里拽出他的肠子？
　　如果你觉得伤心，就潜进荆棘之中吧，因为在那里，肠子不是光滑的。
　　风儿呦
　　你能看见什么？
　　你是不是能看见一个眼珠和眼神经，是古老钟的钟摆？
　　如果你觉得开心，就调慢时钟吧，这样你可以享受更多的美妙。
　　风儿呦
　　你能看见什么？
　　你是不是能看见一棵大树，是唯一没有心脏的？
　　如果你觉得害怕，就给它浇点血吧，这样它才能发觉它做的不对。

　　叮铃铃……
　　“欢迎光临……”
　　看见来者之前，服务生停止他的唱歌，面向了已经站在酒吧里面的人，并极度开心地叫道：
　　“是困曼啊，好久不见，来坐来坐……”
　　泪子也同时被拉进酒吧里，进来之前，她听到了服务员的歌声，唱的什么肠子钟摆大树的，也语无伦次不知道他在唱什么。被拉进酒吧的一瞬间，无影的“藤蔓”就松开她，但是现在她想逃走都不行了：
　　困曼和五足猫正坐在她对面的桌子，困曼单手支撑着她的脸，眼睛依然是月牙一般地眯起，而五足猫蜷在桌子上，斜着眼睛看泪子，眼白的地方多余眼珠子……就像同学们看她的表情一样。
　　这个酒吧看上去有点黑，大概是因为木头是老旧的木头。头顶上有个三叶的电扇，缓慢地，悠闲地旋转，电扇的顶端还有三片舌头一样的东西，随着旋转的惯性形成漩涡似的形状……
　　“真高兴见到你呢！上次多谢你的手术啦！不然我就感染了呢……”
　　“不谢……”
　　来的就是那个刚才唱歌的服务员——一个有着五只手臂的男子，相反的是，他的眼睛是黑得比较多，看上去就像狗的眼睛，他身材高大，左边两只手臂的下边，还有一截断臂。
　　他应该是原本有六个胳臂才对……
　　“啊，是困曼的朋友吗？困曼真是个好人呢，白衣天使啊，今天我依然给大家免费…………诶？你是个人类？”
　　服务员奇怪地看看泪子，再转身看看困曼。
　　“独它带来的，不知道她为什么，非得那么信什么寓言墙上的话，看看，毁了多少人类啊？喏，估计下一个就是这孩子了，你叫什么名字？”
　　“泪子……”
　　泪子其实不愿意回答，困曼和那猫给她的感觉都不是很好。现在感觉交流就像讯问受刑似的。至于那个叫什么独它的，自己还不知道是谁呢！
　　“那没关系，只要是困曼带来的人，我就都喜欢，欢迎你来巴可耶娃小酒馆，泪子。”
　　服务生用他的五个胳臂，拿来饮料和一碗红色的物体——那碗里面是红色的球体，中间有黑色的圆形，就像是……就像那门上的标志……红色的，竖着的眼睛。饮料也是，一杯黄绿色，浓稠的饮料，困曼用吸管一搅拌，里面还有长得很像牙齿一般的东西游荡来回。
　　“尝尝吧人类，这是垂帘树的种子，在你们的世界，可是很难吃到的呢！”
　　泪子摇摇头，看他们吃这个自己都恶心。困曼和五足猫都轻哼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开始吃起他们的食物来。
　　“好像还真没有一个人类有吃过这里的食物呢！”
　　断臂的蜘蛛人服务员两手拿着菜单，一手托着下巴，看看天花板，再看看泪子，泪子低着头，腿前后摇摆着。木质的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要发出那种叽叽喳喳的声，很烦人呢。”
　　困曼眉头有点皱紧，这话让泪子想哭，平时，周围的人也会这样说，让她觉得很伤心。蜘蛛人急忙伸出他五只手，做出阻挡状对泪子安慰道：
　　“别让困曼生气呢！他可是个大好人呢！应该说困曼是我的救命恩人！看见我这只胳臂没有？”
　　蜘蛛人指指他那个断臂说道：
　　“以前在我网里出现了一只蚊子，结果它竟然咬了我一口，哎呀那胳臂，又红又肿可难受了。看，亏得是困曼，帮我做了手术，把这个感染的手臂及时切除了，不然毒液进入了心脏我可就活不了了，哈哈！”
　　蜘蛛人胸有成竹地给泪子解释困曼有多好，瞬间泪子呆住了，被蚊子咬了需要切除么？刚要开口的泪子突然被困曼打断了：
　　“啊对了，你不是说过关于你的……食材的问题，解决了吗？”
　　“食材？”
　　蜘蛛人服务生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
　　“啊，没有呢，那个啊，我真希望有一只有眼睛的手，这样子就不必那么麻烦地找食材了呢！”
　　“呐，我想看看，如果可以的话，也许这个我也可以帮助你呢……一块儿看看吧……”
　　困曼说完便站起来就走，来到酒吧的柜台后面。蜘蛛人服务生一副受宠若惊地样子急忙跟着困曼，嘴里喃喃道：
　　“啊，这也要麻烦你么，你真是太好心了，跟传说中的……”
　　后面就听不清了，看着三个怪物都往柜台后面去，泪子也不知怎么的，也跟过去，离那恶心的饮料远远的……
　　柜台后面不想泪子所知道的那么小，而是跟厨房似的较大而且奇怪——墙上有一些蜂窝形状的洞，但是是棕色的，上面还挂着一些破掉的蜘蛛网……在靠近墙角的一个蜂窝眼是完全封着蜘蛛网的，甚至不是一层两层……
　　“喏，还是这样子……我根本就不记得究竟哪个是食材，也不知道原老板到底搞什么，就设计成这个样子……”
　　“还记得哪个是食材哪个不是么？”
　　困曼看看无聊至极的五足猫，再看看蜘蛛人，他一脸困惑地看着蜂窝眼，不敢确定般地指着一个眼儿说：
　　“这个应该是垂帘树的种子，这个应该是浆指，这个，好像是浓泡糊才对……哎呀我又有点忘了！”
　　困曼依然是笑的眼睛都弯起来了，他拉过站在一旁的泪子，指指一个和泪子腰部差不多高的洞口说：
　　“他说这里是浆指，但是有点不太确定，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你也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对不对？”
　　泪子俯下身体，上半身钻进洞口里看看，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困曼这么一说泪子想起来，她现在没有给食物付钱——虽然她一口都没吃。蜘蛛人服务生也是为了感激他才——不对，那不是感激！那分明就是……
　　泪子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突然一个大力把她推了进去。要说出去的话全部变成了“啊！！！”然后逐渐远离了洞口，离开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那只猫不屑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