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Target.18 独舞（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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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隔着一层玻璃，我也能感受到车门外西装笔挺的黑发黑脸青年身上所散发出的愤怒，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把身子再挪后一些。
——呜啊，看上去心情真的很糟糕。
我战战兢兢地偷偷扫了一眼，连忙埋下脑袋缩在座位上。
“哲，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刚忙完咬杀工作的云雀愠怒着微抬起头朝无辜的草壁瞪过去。
“你是不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擅自让她上我的车……想被我咬杀吗？”
……草壁先生让你中了地图炮真是对不起！
不过前方掌控着方向盘的草壁似乎已经事先料到了云雀的反应，伸手指了一下我：
“非常抱歉，恭先生。但伊藤小姐坚持想要和你当面谈谈，所以……”
——等等我什么时候讲过那种话？！请你不要添油加醋啊草壁先生！
“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
冷冷地扔过来的这一句话，让我的心瞬间拔凉起来。
抬头望去，他面无表情地坐上副驾驶席，就像我是透明人一般，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留给我一张冷漠干净的侧脸，似乎再也没有商讨的余地。
“走吧。”
他朝草壁说。
我静静地抿起嘴唇，把脑袋转向窗外，然后伸手揉了揉眼角。
即使提前做好了被漠视、被抨击的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那些话出自他的口中，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阵酸楚，然后传至泪腺差点逼出泪水。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否则我就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令人尴尬的静默持续了很久，我只能通过天边云霞逐渐晕开的橙红来粗略地判断时间流逝，到达目的地时街灯已经全亮了。
虽说是目的地，不过这里和我的住所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嘀咕着“是不是到了风纪财团的办公楼”，我有些好奇地从车窗向外望去，然后囧在当场。
我是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巴勒莫吧！为什么这里会有日本的传统房屋与庭院？！
随即转念一想，在巴勒莫里建立一幢日式住宅确实挺符合云雀恭弥平日那一贯爱并盛爱风纪的作风，我也没必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云雀下了车，迈开修长的双腿径直走向大门，很干脆地把我和草壁甩在后面。我默默地走下车，和一脸严肃的草壁先生面面相觑。
“恭先生心情不好。”他叼着草根轻声解释道，同情地拍拍我的肩。
“……看出来了。”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庭院的方向。
“请问我能进去吗？”
“我不知道。”
草壁老实地回答道。刚被云雀丢了个白眼，想必现在的他也不敢妄自定论。
“不过，我还是觉得伊藤小姐可以试着跟恭先生沟通一下。”
我自嘲地呵了一声，敛起眼低下头。
“为什么草壁先生这么坚持？明白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想理我吧。”
“因为你不同，伊藤小姐。”
“哈？！”
我猛然惊愕地抬起头看向他，却意外地对上一对诚挚的眼眸。
“我跟在恭先生身边的时间已经不下十年了。即使恭先生自己还未察觉，但是作为他身边的亲信，我能肯定一点——很少有人能让恭先生那么耐心地对待。所以说，伊藤小姐，你是特别的。”
草壁微笑着面向我，然后将目光投至云雀的方向。
“虽然他没有马上原谅你，但是也给了机会不是吗？——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肯定会直接把对方赶下车。或许，恭先生他也在等待你的解释吧。”
——怎么……可能……？
“给自己一些自信吧，阿遥。为了他，你也付出了很多不是么？”
阿彻的声音适时在脑内响起，我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却像雪中送炭般给我带来了莫大的信心。
在云雀恭弥面前，我总是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挺直了腰板与他直视，被认同之后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喜形于色。或许是因为立场的关系，我的主观意识将自己内心的感情压制成信徒卑微的怀想，再加上外来者的设定，惶恐着接近的后果又情不自禁地接近，终究将自己推向了两难的境地。
我们一开始就并非站在平衡的天平两端，我为他付出的分量让天平重重地压了下来。
没奢望过回报，怎么能奢望回报。
“所以说，伊藤小姐，你是特别的。”
——我可以相信，这是你给我的馈赠吗？
我转过身，对草壁郑重地鞠了一个躬。
“谢谢你，草壁先生。以及，我去屋内找云雀先生了。”
“加油。”
草壁先生拍拍我的肩，回应了一个微笑，随即同我一起向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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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脱鞋走到里屋时，云雀已经换上了在动画中常穿的那套黑色浴衣，不过亲眼所见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叹其合身并相衬，脚步滞在门边惶恐着不敢进屋。
一旁的草壁已经正坐下来，朝屋内站着眺望庭院内潺潺泉水的云雀轻道：“恭先生。”
总觉得那张精致的侧脸朝这里不着痕迹地偏了一下，亦或者这只是我的错觉，他无动于衷地敛起眼，走到茶几前坐下来，将烧好的水斟到茶壶里。
热气氤氲满整个和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轻喊了声“抱歉，打扰了”便起身走进屋内跪在他对面较远的地方。虽然和室的格局在学校就学习过，可是亲身体验的机会还是比较少的。我抬眼打量了一会儿，低下头发现云雀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连忙摸了摸鼻头开始陈述自己的台词。
“那个……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说起，也不觉得自己能被原谅，但是我想让云雀先生知道我的态度，信或不信，由你来决定。
“就像众所周知的那样，我现在的身份是被杰索家族雇佣的赏金猎人，按理来说是彭格列的敌人。这点是事实，我不予辩解。
“但是，如果说——我这么做是为了彭格列，接近白兰是为了更有胜算地打败他，云雀先生会相信吗？”
门口的草壁惊讶地抬起了头，而云雀泡茶的手并未停下。
我顿了顿，继续陈述着当初制定的计划。
“现在的彭格列没有在黑手党界引以为傲的彭格列指环，杰索家族对指环和匣子的研究又快得让人无法忽视，再这样下去，彭格列将会在以匣子为主导武器的黑手党界中败下阵来，白兰就会将整个意大利黑手党收入囊中。
“所以我认为，必须在杰索家族发展完全之前打败他们，因此我才会选择潜入杰索家族，并在四处搜寻着他们的优点和弱点。
“当然，我需要有一个在外支援我的人。很巧的是，白兰恰好让我接近你，云雀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但在坦白之前却先被杰索家族先行摆了一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鞠了个躬。
“以上是我的解释，希望云雀先生能够相信我。”
沉默。
沉默。
沉默。
——你开口说点什么吧口胡！那茶都喝了几杯了？！
我囧囧有神地注视着他将放凉的茶一口饮尽然后重新斟一杯后放凉慢慢品完，愣是没听到他发出一丁点声音。因为不习惯日本的跪坐，双脚已经开始发麻，很想调整姿势但又怕扰了这份清静，硬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草壁似乎察觉到我表情的不自然，朝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转头正想替我向云雀请示，却被他轻描淡写的一个目光逼退了。
轻搁茶杯，云雀终于抬起了他那高傲的脑袋，朝我的方向直视过来。仅是这样，那股威严便铺天盖地地卷来，让背脊冷不防地紧绷起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是他几天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感情，冰冷冻人的平缓语调。
可是，这是我眼下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
“只要你给我机会，云雀先生。”
我用坚定的嗓音回答道。
“我们继续维持这种合作关系，之后我会慢慢向你证明的。”
“……可以。”
“——真的么？！……哎哟痛痛痛！！！”
我喜出望外猛地爬起，却扯到了发麻的腿以至于腿部神经全部被麻痹，弄得我龇牙咧嘴地叫了起来。
“但是，我有条件。”
在我凄厉的哀号拉低了音量后，云雀面无表情地额外补充道。
“这个条件我先保留，但是你必须服从。”
“诶？”
“那就这样。你回去吧。”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随即下了逐客令。
我轻轻“好”了一声，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门。
和草壁擦身而过时他将目光从庭院外的天色收回，倾身向云雀征询道：“天已经黑了，需要我送伊藤小姐回家吗？”
我刚想摆摆手回答“不用”时，身后竟传来了微不可闻地一声“嗯”，让我差点绊倒脚。
回头最后望了他一眼，我不由得偷偷勾起嘴角，转身和草壁一同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Target.18 独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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