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 难忘的生日 ...
-
第七章 难忘的生日
“啊!春天。如果你醒了,推开窗子,看着满园的欲望多么美丽。”
“拜托,现在可是大夏天啊!思春啊!”清早起床就作诗的,除了珍,还会是谁?
“这可不是我作的,那是我的偶像:穆旦作的。我这不是热的嘛,好怀念春天啊!”
夏天就这样说来就来了。
我和珍还是形影不离地去东院自修室自修。
“我来上班了!”这是上校的短消息,如果他不来东院自修室了,那么我也就收不到他的信和小说了。
“你在哪里啊?”
“寝室。现在我寝室就剩我一个了。”
“你倒很逍遥啊!”
……
我们说好,暑假通过网络联系书信和小说。
“好准时啊!”带鱼和猫早就端坐在自修室里了,猪一放假就跑得没影了,他准是知道暑假沙龙机房不开。
于是我们四个人刚好占一桌。
由于暑假人少,我们这一桌的人就更嚣张了。
“大家乘凉,赶紧吃啊!”带鱼经常拎着一大堆冷饮进来。说是男生要照顾女生。
“珍的绿豆汤!”他总是第一个递给珍。
“苏珊的银耳汤。猫的‘随便’。”说罢,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珍。
“什么我的‘随便’啊!我是说随便你买嘛。这什么啊?”
“糖水冰棍。”
“偏心!”
“奶奶,你饶了我吧,我暑假的月开支可不能超标啊!”
“你早说啊,我以后每天给你买啊。”猫还当真了。
“我怎么遇到这么好人啊,要是谁娶你,谁还不发了?”
“那你娶我好了。”猫这家伙可不怕不要脸的,因为她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只身。”
这招还真灵了!带鱼居然不做声了。
珍还真是想敲锣打鼓。总算找到带鱼的克星了。她决定私下宴请猫,讨教一下治厚脸皮的人的绝招。
珍应该没有看到带鱼望着她的涨红的脸,其实她才是带鱼的真正克星。
自修的生活是枯燥的,还好有这么一群伙伴,我也不觉孤单。大家相互关照,虽然考的专业都不一样,但是努力的过程是一样的。
“真想好好出去玩玩啊!累。”带鱼伸了个懒腰。
“是啊,我们别看书看成书呆子了。”猫也停笔了。
“对了,过几天就是苏珊的生日了,我们给她庆祝一下啊!”珍拿起扇子扇起来。
“太好了!就着么说定了!”大家一致通过。
“我请大家去新兰苑搓一顿?”
“得!你别和我提学校的食堂了,每天都在那里吃,摆酒还去那里。你饶了我们吧。”
“那你们说啊!”
大家决定去学校旁边的太一砂锅。
想到了上校,这个神秘人物居然窝在寝室里写小说,真有他的。要不要叫他一起啊?可是转念一想,我都怕见到他了,难道还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曝光?
“明天我过生日。”
“祝你生日快乐啊!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不用。我打算在太一宴请我的几个同学,你来吗?”
“你不是不想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吗?我还是不来了。”
“那好吧,改天再请你。”
我舒了口气,上校还真是知趣,要是他答应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你说你好生不生,偏偏要生在这么热的夏天。”
“这怎么能怪我?”
“你爸妈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生在暑假就不用破费请客了嘛。让你逃过了两年的生日酒,明年的也不会有了。空前绝后啊!”
说到这里大家突然有了一些惆怅,是啊,快大四的人了,以后还有多少个一起痛饮的机会?
“算了,今天算是饶了你了。这顿酒吃得还真舒坦。”带鱼东倒西歪地走出太一的大门,其实是我们四个同时东倒西歪地出来。
“我还要去KTV!”猫嚷嚷着!
“好!”珍和带鱼都举手同意。
“我不去了,头痛得厉害。”我说。
“寿星怎么可以不去!”
“没看她刚才都吐了吗?随她。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珍问。
“不用,我又没有醉。这么点路,我行的。”
“那好吧,我们向‘格来美’进军!”说罢,三个醉鬼就一路唱开了。
我一个人走回学校。
其实到学校只有5分钟的路,可是这顿饭吃得太久了,现在都快夜深人静了,路上的路灯仿佛一吹要灭。文教区的暑期都没有什么人气,这么阴森森的夜晚,我加快脚步。
“走这么急干什么?”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上来,他又很快赶到了我前面。这是一个衣衫不整的民工模样的男人。
“你什么事?”
“借点钱花啊!”他嬉皮笑脸地居然掏出了一把西瓜刀。
好家伙,这种场面我只在《蛊惑仔》的电影里看过,接着就要上演一片血肉模糊?
“你不要乱来啊!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少废话,没钱就劫色!”
“你要想清楚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你再耍花样,小心在你身上打孔!”
“打孔?”
“在你下面打孔!”
我不敢再声张了。说出这种话的,可不是什么良主,什么都做得出来。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估计我大喊只会被他一刀干了。
一直以为自己从来不会幸运地中彩票,却不想我也会中到这种遭劫的机率。我该怎么办?我不停地问自己。对了,打电话找救兵!
我一边稳住强盗,一边掏腰包。“你别乱来,我给你钱。我包里还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也不值钱。你不要抢走啊!我拿给你钱,我不耍花招。”
我的眼睛不敢离开他的视线,生怕他见到钱就起了杀心。摸到手机了。我凭着记忆,开锁、进入收件箱、阅读短消息、向对方拨号。我知道在最前面的短消息都是上校的。这个电话是我唯一可以不看电话簿找到马上来救我的。不能让他发现我在拨号。
应该拨通了吧?我开始大声说话:“强盗兄弟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要钱我一定都给你!别急。你看我离我们学校也就2分钟的路了,你千万不要伤害我。”
“你找到没有啊?快点。”他好像没有耐心了,想要上来抢了。
拜托你了!上校,要是你听到就赶快来救我吧!我心里默默祈祷。
“都给我!”他上来和我抢包了。
“不行,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你没有用的,还给我。”我们就这样扯来扯去。
其实我的包里面除了一个瘪瘪的钱包,朋友送的小礼物,一个手机以外,就剩下那个记事本,上面还记了上校的邮箱和□□号。要是都丢了,也就失去了和上校的所有联系。何况那是我心爱的记事本,我可不想再失去它了。
“你不想活了!”他举着刀吓唬我。
“警察同志!他们在那里!”远方传来一声大喊。
“你敢找救兵!”他恼火了,真的一刀砍下来。
我赶快缩手,还是被这一刀砍到了。
那厮拿着我的包飞奔而去。
远处的那个身影迅速追将上去,连头都没有回。
哪有什么警察?
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左手的伤口鲜血不止。
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我不能再这么坐着了。没人来救我,我可得自救,要不等血流干了,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我突然又看到那个衣衫不整的强盗出现在他逃跑的拐角。差点没有腿一软,又趴下。走近了,才发现他是被后面那个人押着的。
“老实点,走!去派出所。”
于是我乖乖地跟着他们去了派出所。
等到打点好一切,我们一脚跨出派出所。我和那个健步如飞的家伙同时做了一次深呼吸。我这时才注意到他,刚才一紧张,把什么都忘了。这个家伙是?
“你还好吧?”他指指我手上的绷带。
“警察同志说不要紧的。天亮了再去包过好了。”
我开始借着门灯打量他。留着一个影视剧里40年代的乡下人的马桶头,一副厚厚的眼镜后面藏了一双单眼皮,显得很清秀。眉毛倒是浓得很,一脸严肃,好像很正派的样子。至少看上去是个挺忠厚的人。身高马大的,就是单薄了点,可是想到他还能跑着去把那个拿家伙的土匪,连人带物地追回来,由此得证他身手应该不错。
“你是!?”我指着他的鼻子。
“游击队员。”他低头笑笑,好像很害羞。
“真的是你?”
“不信?我知道你要考建筑美学,你上次给我出的题是:‘什么时候古罗马建筑开始衰落?’我现在的回答是:‘公元4世纪下半叶。’”
我有点怀疑我的眼睛。
“还不信?我总不可能梦游出来英雄救美吧?”
“你不是说你长得像类人猿吗?”
“你还不是说你长得像北京猿人吗?我开始还以为我救错了人呢。正打算回去再找找。”
“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他很文气地笑着说。
“上校!”
“苏珊!”
“总算是找到组织了。”他打趣地说。
两个人痴痴地对笑。
“你不要紧吧?苏珊。”我的朋友们都赶了回来。
“我说我陪你回来吧。”珍关切地看着我,“还挂彩了!”
“对不起,还害得你受伤。”上校腼腆地说,看到这么多我的朋友,场面还真尴尬。
“怎么强盗还和你一起出来啊?怎么不抓他啊?”
“不是,这是上校,是我找来救命的。”我解释,“要不是他,我小命都难保了。还和我说’对不起‘?”
“他是上校?”珍大叫道。
“谁是上校?”带鱼和猫纳闷着。
“这里开军校呢!散了散了。天亮了再说。”派出所里探出一个脑袋。
我们这时才意识到我们5个人站在派出所门口好一会了。
大家一同走回学校。
“原来这么回事,还好苏珊你机灵啊!”
“那也要上校跑得快啊!”
“我寝室刚好离那里不远。”
“苏珊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地下情人啊!咱们也交个朋友啊。”带鱼调侃着。
“你们别误会,这是我的‘坐友’。我们也是好朋友。”我说着想和平时搭着带鱼的肩膀一样,搭搭上校的肩膀。虽然他们两个都是又高又瘦,可搭在他肩上的感觉怎么都怪怪的。
“坐友?”
“说来话长,以后再解释。”
“哦,对了今天你生日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本来还在想怎么交给你呢。”上校突然提起了我的生日,“你等等。”
他让我们几个等在他的宿舍楼门口。一会工夫,他捧着一个大纸盒出来。
“送给你,回去看吧。”
“谢谢你的礼物。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又把他推进了宿舍楼。
“好啊!还哥们呢,居然藏了这么大个小白脸,我们都不知道。”
“我可知道啊!”珍得意地说,“想要知道吗?”
“你说啊!”
“除非你贿赂我,要不然我是不会轻易背叛苏珊的。”
“我都知道他住哪里了,还打听不到一个人?切。”
他们两个又开始没完没了了。
回到寝室,我拆开纸盒。里面是一个拼好且上了色的欧洲教堂的塑料建筑模型,看得出那是自己裁制,拼接的。虽然边缝粗糙了点,却更加显出手工的精细。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祝:
苏珊生日快乐!
送上罗曼建筑风格的德国沃尔姆斯主教堂一座,以做贺礼。愿下次有机会同游。
上校
这个特殊的礼物让我爱不释手。我想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么了解我的喜好了。虽然我表面不愿意表现出来,可是我真的特别感动。这个情节曲折又惊喜连连的生日,足够叫我终生难忘。
珍爬上我的床:“你们两个,一个呆,一个傻,倒也十分般配。”
“他是我朋友!”
“得了吧,还‘坐友’,亏你想的出来。”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我又想到了上校腼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