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之禛心禩意》笔盈盈的花儿

48、正殿事乱

　　灌婴奇兵突袭，夤夜攻破了长安城，杀得吕氏一族措手不及。次日便擒获了所有吕氏逆党，统统绑在了长乐宫门前，等待最后的审判。

　　刘襄终于得以光明正大的入主长安，带着兵骑着马，在长安城内招摇过市，引得全城百姓围观议论，甚是威风。

　　要说百姓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吕雉是一个明主，在她的仁治之下，多年遭受战火荼毒人民终于得以修生养息，安居乐业，百姓已经习惯了她的统治，根本不像那些臣子诸侯一般恨她。对于下一代君王，百姓的期待就是能让他们继续过这种安静的好日子就成。

　　百姓并不期待战争，所以对于这个以武力夺取长安，给全城造成恐慌的齐王刘襄，他们是害怕的，不赞同的，甚至于是厌恶的。但是百姓的这些情绪，刘襄统统的没有察觉出来，也可以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些无权无势的百姓有什么想法。

　　长乐宫此刻的气氛十分凝重，数百名吕氏族人以及家臣都被捆缚着，跪在广场上等待命运的制裁。汉廷臣子有序的分列在大殿两侧，可正当中的王位，却是空着的。

　　刘襄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长乐宫，灌婴见人来便上前抱拳道。

　　“齐王殿下，老臣不负所托，已将吕氏逆党尽数擒获，只等待新君继任再行发落。”灌婴言道，吕氏族人中有不少大官，而且还有吕禄吕产两位有封地的诸侯王。现在吕氏已经被擒，可是后续问题却依旧不少，而那些问题都不是他一个臣子有资格决定的。

　　“好啊！哈哈！”刘襄大笑着，拍了拍灌婴的肩膀。

　　“灌老将军辛苦了，此番擒获逆党，你居功至伟，本王大有封赏啊！”

　　灌婴并没有说其他的话语，心内对刘襄此言却是不屑的。他昨夜为了攻破长安城擒获吕氏而浴血奋战着，这位齐王殿下可是只负责在后方吃吃喝喝罢了！现在还过来以君主的态度夸夸其谈，发号施令，简直不知所谓！

　　“齐王殿下此言差矣。”果然，听了刘襄的话之后，有人坐不住了。左丞相李光走出来，对着刘襄抱了抱拳。

　　“列侯灌婴乃是汉廷的臣子，就算要封赏，也应该是汉廷的君主封赏，于齐王有什么关系？”李光一针见血的言道，直说得刘襄甚是尴尬。

　　“哼。”刘襄冷笑了两声，目光落在李光身上，谁不知道这位左丞相一直都是支持刘章的。

　　“现在也是时侯了。”刘襄镇定的道。

　　“吕氏逆党已然覆灭，少帝身份可疑，绝不可留，这大汉天下还是需要一个新的君主出来主持局面的。”刘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他是第一个出兵剿贼的人，坐上那个位置理所应当。

　　“齐王所言不错，我等的确是打算推举一位新的君主。”李光目光如炬的盯着刘襄，随即走向了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刘章。

　　“不过可惜本丞相推举的人是民誉甚佳的朱虚侯刘章，而不是齐王殿下。”李光此言一出，这局面就算是彻底的挑明了。是啊，吕贼已灭，主要矛盾已经转化成为了帝位的争夺。今日，百官汇聚长乐宫，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但其实不就是为了推举新帝嘛。

　　李光这么一表态，开了先河，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不少人也纷纷站了出来，表明态度。

　　“左丞相所言甚得我心！我也支持朱虚侯刘章！”

　　“正是！臣等以为朱虚侯刘章可以为新帝。”

　　众臣纷纷出面言道，刘章这些年在长安的经营，此刻方才显出了重要性。百官之中几乎有一半都是他的人，而剩下的令一半里，大多数都是如灌婴陈平等中立之人，这种人一般都不会轻易说话，所以场面立时一边倒的倾向于刘章了。

　　“朱虚侯刘章乃是高祖亲孙，论血统名正言顺。多年来在长安与百姓为善，仁德之名远播，继任新帝乃是众望所归！”李光笑道。

　　“你们！”刘襄没有想到刘章竟然如此本事，不仅仅是左丞相和上将军，竟然半数以上的臣子都支持他！这情景的确是意料以外啊！

　　“陈国老，灌老将军，你们怎么说！”刘襄立刻求助于此二人，这两人个发言，顶得上百位臣子。

　　灌婴和陈平对视一眼，但见陈平对灌婴使了个眼色，灌婴会意得点点头。

　　“齐王，朱虚侯。”灌婴不紧不慢的言道。

　　“我和陈国老二人年岁大了，老臣昨夜奋战，一夜未眠，脑子到现在还是浑江江的，什么都想不清楚，这谁当新君嘛......我一时半会，还真难有什么章程啊。”灌婴装糊涂的扶着额头，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刘襄一听顿时急了，灌婴此举分明就是过河拆桥嘛！他出兵帮灌婴摆平了吕禄，救了灌婴一家，临了临了，灌婴竟然不支持他！

　　刘章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他的心狂乱的鼓动着，眼前的所有都那么的不真切，耳畔那些人的争论于他而言就像是在梦中。他并没有因为局面一边倒的倾向于他而感到高兴，相反的，他此刻非常的矛盾、犹豫、恐惧.......现在，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立刻登上那个位置！可是......可是他竟然不敢，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昨夜，他得知小鱼不在吕禄处，因此策马狂奔，从吕府赶往刘襄的大营......

　　却说昨夜，刘长和胤禛率军而下，步步逼进长安。而刘章则是策马狂奔，一路向刘襄大营而去。行至城郊树林，马蹄疾踏，刘章担忧吕鱼，恐其受害，心跳如擂。正此时刻，半空中忽然略下一道黑色的人影，马儿受惊，嘶鸣一声高高的扬起前蹄来，刘章连忙拉紧缰绳，稳住马儿。

　　“来者何人！”刘章疾言厉色的喝问了一声。

　　黑衣少年转过身来面对刘章，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黑衣少年摇摇头。

　　“重要的是，你的夫人是被我带走的。”说着，黑衣少年将吕鱼贴身所戴的饰物从怀中取出，扔给了马背上的刘章。

　　刘章见到那饰物心下一惊，果然是小鱼的东西。

　　“我夫人现在如何！你不要为难她！”刘章迫不及待的道。

　　“别着急，她很好。锦衣玉食，还有奴婢侍候着，半点没有受伤。”黑衣少年道。

　　“只要你助我家主人一臂之力，她就会一直这么好。”

　　刘章眸色一黯，果然如此，抓了吕鱼，目的是威胁他.......

　　“你家主人是谁？”刘章问道。

　　“时侯到了，你自然会知道。”黑衣少年回答。

　　“那......你现在要我做什么？”刘章叹了一口气，看来不是刘襄了，他自己的哥哥他自己了解。眼前这个黑衣少年武功甚高，且头脑冷静聪慧，刘襄绝对调.教不出这么出色的细作。

　　“远离夺位之争，相对于刘襄而言，你的呼声更高，且更得民心。如今吕氏已除，明日就会有人提议推举你为皇帝，你要做的就是拒绝。”黑衣少年道。

　　“江山美人，你只能选一个，我希望你不要让吕鱼失望，她每天都在惦着你。哦，对了！她还帮你偷到了兵符，冒着生命危险。不过现在兵符已经在我主人手里了，你猜猜看我是怎么从她那里得到兵符的？严刑拷打，或者是......”

　　“你不要伤害她！”刘章心下一紧，本能的喊道。

　　黑衣少年调皮的笑了笑。

　　“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朱虚侯。远离王位，她自然会没事。若是你一意孤行，那她的尸体就会是你登基的礼物。我很期待你明天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哦。”

　　话音刚落，那黑衣少年便蓦乎消失在了夜色中，密林中只留下刘章一人楞在原地，许久徘徊......

　　“朱虚侯？朱虚侯！”

　　刘章恍然回神，耳边是李光略带疑惑的唤声，他握紧了双拳，看向李光。

　　“侯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孙辉有些着急的催促道，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侯爷怎么还能走神呢！

　　“我......”刘章嘶哑着嗓子，艰涩的开口，还没有说出什么，就听到了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夫君！”

　　刘章猛然张大双目，看到门口处那熟悉的身影，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本能的狂奔过去，紧紧抱住了那人。

　　“小鱼！小鱼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此处？你没有受伤吧！”刘章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鱼怎么会在这个时侯出现在这里！是逃出来的，还是那个黑衣少年放她走的？

　　吕鱼被刘章抱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她自己其实也满头雾水呢。那日她被一个黑衣少年抓走了。之后就在城郊一座小别馆中住着，每日里都被伺候得很好，只是有人看管不得自由。

　　今天早上，那黑衣少年来了，说要带她去见她的夫君。她心下欢喜，于是就跟着那少年一路而行。谁知道那少年竟然将她带进了长乐宫大殿，然后对她说：进去吧，你夫君就在大殿里等着你的。于是吕鱼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进来了......

　　“夫君我没事，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吕鱼这傻姑娘根本不知道这群人在做什么，茫然的看着刘章。

　　“夫君，我很想你，我不知道是谁把我抓走了，兵符被他们拿走了......对不起，夫君，我太笨了，没有办好你交待给我事情......”吕鱼觉得很内疚，委屈的掉下了眼泪，本来她是偷兵符给夫君的，但是她落入敌手，那少年好厉害，她打不过他，兵符被抢走了。

　　“傻小鱼。”刘章根本忘记了此刻众人皆在，他懊悔的抱着吕鱼，不停的亲吻着她的发鬓，额头，脸颊......悬着多时的心在见到吕鱼安全无恙之后终于放下了，就像是获得了重生一般，到现在他才感觉自己的呼吸回来了，心跳回来了，生命回来了！周围的一切都变的不再重要了。

　　“没关系的，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章紧紧的拥着吕鱼，紧到几乎要将吕鱼嵌入自己的身体。

　　情况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完全预料不到的局面。吕鱼是什么身份！她是吕禄的女儿！换言之，她现在应该跟那群吕氏逆党一起跪在殿外，等待处死的。如今她就这么忽然一下子出现在了长乐宫，出现在了择立新君的当口，出现在了这些欲置其于死地的人面前，会发生什么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刘章！”刘襄高喝一声，大喜过望已经不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这吕氏妖女怎会出现在此处！你还不快快拿了她问罪！”刘襄装模作样，故作疾言厉色的道，他现在可是使劲儿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有狂笑出声的。

　　两侧刘襄带来的亲卫兵听得命令顿时拔刀上前，欲将吕鱼拿下，刘章见刀子毫不留情的砍过来，脸色顷刻大变，一脚踢翻了那侍卫的刀，死死将吕鱼护在身后。

　　“住手！谁敢动我夫人一根汗毛，我就要他全家陪葬！”刘章气势非凡的大吼一声，那些士兵也不晓得倒底该听谁的了？面面相觑的对视着，场面立时僵住了。

　　李光见状暗地里一跺脚，怒其不争的盯着刘章！这什么节骨眼了都，一个女人，就舍了又能如何啊！

　　“朱虚侯！”李光焦急的出声提醒。

　　“你还不快将吕鱼拿下，在等什么呢！”李光拼命的对刘章使眼色，可惜，刘章似乎都没有感知到，又或者说他感知到了，但是却不愿意遵从。

　　吕鱼见此刻剑拔弩张的景象，被吓坏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利用了，做错事了，她好像.......好像连累夫君了。

　　“不！”刘章坚定的摇摇头。

　　“我不能把小鱼给你们！你们会杀了她......我不能......”刘章面对着冰冷的刀剑，还有大殿内数百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是魂魄离体了一般。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不能把小鱼给他们，他要保护小鱼！

　　好机会！刘襄冷笑着，拔出剑来。

　　“众位汉廷的臣子，看看！这就是咱们的新君！”刘襄讽刺的道。

　　“他的妻子是吕氏逆党，若是他做了皇帝，日后大汉依旧会有一个姓吕的皇后，一个吕姓的太后！推举他做皇帝，难道你们就不怕吗？不怕吕雉之祸重演，不怕大汉重蹈覆辙！”刘襄此言说得是非常在理，简直就是说中了所有臣子的心声！大汉内外百官，各路诸侯，可谓是谈吕色变，又岂能容忍新君的皇后是吕禄的女儿呢！甚至连活路都不能给吕氏留下！

　　“你们推举刘章当新帝，可以！我没意见！”刘襄以退为进的言道，随即阴险的笑了笑。

　　“只要刘章现在能够当场杀了吕鱼，我齐王，就认了他这个新帝了！”

　　一众支持刘章的大臣们现在是急死了，就盼着刘章能够清醒过来，赶紧杀了吕鱼！一个女子罢了，有什么重要呢！以后当了皇帝，想要多少女人没有啊！

　　刘章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决择的迹象，只看得一旁的刘襄越发的着急，迟则生变啊！刘襄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剑，径直刺向了刘章，口中喝一声：“弟弟，你给我让开！让我杀了这妖女！”

　　电火雷光之间，一切都静止了，在场的所有人皆倒抽一口凉气，但见刘襄举剑对着刘章的心口，而刘章徒手的抓住了剑锋，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为什么？”刘章死死的握着剑，仿佛感觉不到痛。为什么非要逼他杀小鱼，小鱼是好姑娘，她跟吕雉根本就不同，她有什么错要非死不可？难道就因为她姓吕吗？

　　“既然你下不了手，哥哥我帮你一把，又有什么错呢？”刘襄冷笑说着。

　　刘章闻言，只是徒手握着刘襄的剑，鲜血顺着剑锋缓缓的滴落在地上，仿佛晕散出了一副殷红的画卷。灼然的目光，划过了大殿中的每一个人，他们冷酷的脸，他们漠然的眼......

　　吕鱼不忍见刘章如此为难，更被刘章手心那血红的颜色刺伤了心，一向软弱的她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从刘章的守护中挣脱出来。

　　“夫君......你杀了我吧。”说完这句话，吕鱼忽然觉得好轻松。原来放手，也没有那么难。起码她现在知道了，夫君对她的好是真的，爱她也是真的。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死，没什么可遗憾的。

　　“小鱼？”刘章费解的看着吕鱼，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吕鱼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就好像是平常的日子，他每天回家，她就等在那里对他微笑着，然后说一句：你回来了.......

　　“今日若我不死，夫君何以服众。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要好好照顾阿喜，好好照顾自己。”她爱刘章，不想让自己的存在，成为刘章的障碍。

　　刘章听着吕鱼的话，直到许久之后，他忽然笑了，那笑声突兀的回荡在大殿中，如风般划众人的耳畔。

　　也许只有刘章自己知道，此刻他为什么要笑。小鱼，今生得你相伴，幸甚。他刘章的江山，不需要用自己爱人的鲜血去换，回想起他最初骗吕鱼的那些情景，回想起他让吕鱼去盗兵符的情景，回想起过去无数的肮脏的利用，直到今日他方才看清楚原来的自己是多么的丑陋.......看着眼前满面担忧的吕鱼，刘章不能不开心的大笑。紧紧的揽过自己的爱人，用尽全力的拥抱，再也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

　　“什么天下，不过如此。你们这些人自己争去吧，我不要了。”刘章一边狂放的说着，一边拉着吕鱼的手，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转身就走。

　　“刘章！”刘襄高喝了一声。

　　“你就这么将这吕氏余孽带走了，却将满朝文武，汉室天下置于何地？”

　　刘章闻言只是讽刺的笑着，微微停下脚步却并没有转身。

　　“究竟要怎样，你们才能放过我的妻子？”刘章淡漠的声音听不出忿恨也听不出不甘，只有一片释然。

　　“很简单。”刘襄冷言道。

　　“只要你肯承诺，从今日开始，你不再是刘章，更不再是高祖刘氏的子孙。带着你的吕氏隐遁山林，永不踏入长安！”刘襄要让刘章无法翻身，一旦遭到刘氏宗祠除名，刘章就再也无法威胁他了。

　　“夫君！”吕鱼惊慌的抓紧了刘章的手，不停的摇头，不行！她不能让夫君为了她除名宗祠，成为不忠不孝之人啊！

　　“小鱼。”刘章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宗祠除名的含义一般，面色如常的道。

　　“今日走出这里，我就一无所有了。我没有钱，没有权，不再是侯爵，不再是皇族，甚至不再有姓氏。但是我会努力的劳作，不让你和阿喜过苦日子，我们可以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重新开始......你还愿意跟着我这个穷鬼吗？”刘章鲜血淋漓的手微微抬起，隔着空气描绘着吕鱼的容颜，他的手太脏了，小鱼太干净。

　　吕鱼听罢，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心疼的握着刘章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用手帕包扎好。

　　“我愿意，夫君，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愿意的......”吕鱼哽咽的说着，其实她并不喜欢复杂的生活，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跟着刘章一起归隐。可是她知道刘章的雄心壮志，她希望刘章高兴，所以她只是默默的在他身后支持他。吕鱼也知道刘章以往多数是在利用她，可是又什么关系呢？能够被心爱的人利用，为他做些什么，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起码，证明她还不是一无是处。

　　现在，吕鱼得到的已经超过了她所期望的许多许多，即便是现在就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刘章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不甚在意的道。

　　“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除名也好，什么都好。”刘章其人就是如此，他以前认为皇位好，所以他就不遗余力的去抢夺。现在他认识到吕鱼超过一切，甚至于皇位，所以他就能毫不犹豫的为其放弃所有。

　　“好！哈哈！”刘襄终于得偿所愿，不由得高声笑了起来，多痴情的人啊！从此世间再无刘章其人了，他看今日谁还能阻止得了他登基！

　　“即日起，削刘章之爵位，除名宗祠，朱虚侯刘章再不是刘章了......”

　　“谁说的？”

　　正此时刻，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道张狂的声音，瞬间打破了长乐宫内的僵局。

　　灌婴和陈平听到了那个声音，皆是瞬间面露喜色。刘襄吃惊的看过去，只见得两名男子带着兵闯入了大殿，其一一身戎装，身高九尺，膀大腰圆。其二，一袭朴素的青杉，风神俊秀，双眸透着冷意，气质如腊月冰霜。不就是淮南王刘长和代王刘恒吗！

　　“谁他奶奶的说要除了我侄子的宗姓，我第一个不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