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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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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射?
这个名字有点熟。
哦,我想起来了,最近名声大噪的一个杀手组织,竟有凌驾青衣楼的感觉。说起杀手,我突然想起以前的惨事,我转头瞪着顾小玉,心里默念:以眼杀人,以眼杀人。他被我看得莫名其妙,最后转过头去,选择忽视。
“上次为什么你砍我一刀?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死掉了”我怒道。
“那你死了吗?”
“当然没有,我福大命大。。。”
“那有什么好叫的“他轻描淡写的说。
我气结,跟这种人,真的不能讲道理。
不过怎么什么都像是最近这两年发生的,是什么的蝴蝶效应?至于是哪只蝴蝶的问题,当然不是我能想到的。
眼下关心的是,我爹他们的失踪肯定是他们搞的鬼,但是一个新出的组织,如果没有什么高人指点指点的话。。。这种事情,连我都知道,顾小玉知道,唐老太爷。。。更加清楚。看来他是有了些许眉目了,要不肯定不会就这么放我出来。
老狐狸的算盘,打得是劈里啪啦的响啊。
我坐起身来,支起下颚,斜眼看着悠闲躺在旁边的红衣人,他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现在,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其实,这些事,和我何干?生也好,死也好,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即便是真的唐晓雅,也不该为别人活,何况是我?
既然决定不问,心里一松,居然突然觉得眼皮重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往周围看了下,寻摸个地方打算爬下去,小玉突然动了动,喃喃道:“那个程茗久。。。”
“什么?”
“也许是我多想了”他翻了个身,接着轻微的鼾声传来,竟然睡过去了。
我爬了两步,就看见了竹梯,应该是非烟留的。回到屋里,非烟早已睡下,不过给我留着灯,随便洗了一把,便吹熄蜡烛,上床睡觉,这两天也着实累,刚挨着枕头,我迅速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从窗棂中钻进来丝丝的光线,流动这穿过房间,照在被子上,暖洋洋的,只觉得浑身酸软,被窝里舒适无比,似乎连手都抬不起来。
刚想继续睡过去的时候,吱嘎一声,门开了。微微抬眼,非烟端着脸盆走进来。我心里认命的叹口气,不等她过来叫我,便自觉的挣扎着坐起来,拿起床边的衣服,磨磨蹭蹭的一件一件往身上套,抓紧时间让身体吸取床上最后的一丝温暖。
洗漱完,我走出房门,微寒清新的空气扑在仍然湿糯的脸颊上,使人精神一振。
饭堂里除了小二,就只剩下程茗久坐在靠门的桌子上,面前摆着白粥和几碟泡菜。果然是山野小店,早上竟然是连包子也不准备。我走过去坐下,粥有些凉了,形成一层薄薄的皮,拿起筷子搅动两下,突然想起来,转头问坐在我旁边的非烟:“那个顾。。。。。小叔呢?”差点直接叫名字了,连忙打住。
“他走了”他埋着头吃东西,含含糊糊的说,平时的冷傲形象,一扫而空。
我一愕,放下筷子。
“他。。。有说去哪了吗?”我心里一片茫然,顾小玉的到来,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虽然和他不怎么熟悉,以前更对他有几分恐惧,可现在,他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就好像把我心里的希望也带走了一般,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他伸手递给我一个东西,神色古怪。
我接过,竟然是两年前离开京城的时候,齐王陈子青给我当作信物的玉佩,好久以前就发现不见了,以为不小心失落,还让我郁闷了一段时间,谁知却是被他顺手牵羊走了,这个顾小玉,上辈子一定是贼。我恨恨的想。
指尖摩挲着这光滑润泽的表面,他这个时候把玉还给我做什么?难道是让我。。。不错,我突然想明白了,老太爷是这个意思,程茗久是这个意思,顾小玉更是明白,真搞不懂这帮人,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直接说不就好了,恐怕这次去沉雾谷会空手而归,也在他们计算之内吧。
我猛的起身来,不顾非烟和程茗久吃惊的眼光,端起碗,大大的扒了一口,转身,丢给非烟一句话。
“上京”
当时这个动作也许很酷,可是后来让我后悔了千百次,比如现在。
我缩在车厢一角,大大叹了口气。
“这是第一百零一次了,小姐”非烟面无表情的说。
“嘿嘿”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干笑两声。肚子又咕噜噜的大响起来。忍不住发出那第一百零二次有些惨叫意味的哀号。
让人怎么不觉得惨,早上我一激动就只吃了一口饭,想到这里,我有些哀怨的看了非烟一眼,她倒是老神在在,程茗久客串车夫,不知道他是不是不认识路,看着远处山边的夕阳,走了快一天了,不说小镇,不说村庄,也不说野店,居然连个山神庙都没有见过,能把握这种机率,他也真不容易了。
为了节约体力,我只好把自己再次进入冬眠状态,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一股香味钻鼻而来,谁家在做饭?神志立刻恢复,我眼睛放光,心跳加快,非烟大概是被我的眼神吓到,只怔怔的看着我当面比她还快的跳下车去。
原来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一个小城,马车还停在了一间酒楼门口,我忍不住要大赞茗久,真是知我心啊。天色已暗,天边淡出点点繁星,我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酒楼,非烟则拿着背囊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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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之后,我扑倒在在软绵绵的床上,颠簸了一天,感觉像是被人大解八块了似的,,连个小手指头都不愿意动,说什么也不肯去洗脸漱口,非烟无奈,只好由得我。自从出门以后,非烟就一直和我一起,住客栈也是一样,要么和我睡一个床,要么在我房间里另外搭张小床,但是我发现她不怎么管我了,以前拿着我爹的鸡毛当令箭,现在好像只要我做的事不太过分,她都会当成没有看见。不过这两天都觉得有点怪怪的,到底是哪里,却也说不出来,就是会发呆,程茗久也没有来找过碴,转念一想,是不是我有点犯贱,没人管就浑身不舒服?
第二天,完全重复前一天的日子,只是我学精了,这天没有饿肚子。
第三天,在一个偏僻山区的树林里,我们碰上了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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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很光荣的承担了断后的任务,非烟的表情我看不见,至于茗久,一缕头发垂下,刚好遮住他的侧脸,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冷硬气息,一直压抑的东西,似乎要爆发出来。非烟转身,拉着我走到一边,竟然是要观战,我虽然不解,但是也乖乖的照做。
在我们对面的,是一顶暗红的轿子,金黄的轿顶,两名绿衣配剑的随从和八个轿夫。
程茗久依然低着头,不进,也不退。
他身边隐隐有气流旋转,卷起了他的衣袂和长发,上下翻滚着。
“哈哈哈哈”轿子里突然穿出一阵大笑,便如一颗雷在我耳边炸开一般,我赶紧堵住耳朵。
树林里满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惊得乱窜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过,明显的慌不择路,有两只竟然差点撞到我脸上来。
其他人则巍然如山岳,尤其是轿子旁边的,眼观鼻,鼻关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忍不住低声骂到:“死老头,没事叫什么叫,还那么大声,吓人不说,鸟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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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非烟把我往身边猛的一拉,随之听到耳边轻微噌的一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擦着脸颊而去,脸被劲风扫得生疼,伸手一摸,触手湿糯,竟然流下血来。
我一惊,赶紧摸出一个小瓶,从里面挖出绿色的药膏抹在伤口上,想了想,又掏出一个小盒,拿出一个小粒的黑色药丸服下,这家伙还没有露面,不过听那么嚣张的笑声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不觉得他的暗器有毒,不过还是小心些好。
“小丫头要嘴上积德才能活得长久”声音尖锐,就象拿着铁片在铁皮上刮一样,听得我忍不住磨牙。
“老妖怪都能活那么长时间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立刻反唇相讥。
这次倒没什么动静,等我再次抬头,非烟已经侧身,微微挡在我身前。她表情严肃,紧紧的盯着前方,软剑出手,剑身晃动,银色剑光游弋,如游龙般呼啸欲出。
我顺着她的眼光望去,那顶小轿向前微倾,一名随从在旁弯下腰,挽起轿帘。一只朱红描金的靴子着地,我皱皱眉头,心里有些放松,这种人多数显摆,不是极度自卑就是极度骄傲,不过根据经验,多半没有好结局。
等他整个人出了轿子,我心里的想法开始动摇。
因为。。。他看起来很有点‘浓缩就是精华’的样子。
如果把他那头银缎子般鉴人的雪白长发忽略不计,如果没有刚才无声无息的暗算,如果没有听见他刚才猖狂金属般的笑声的话,我肯定认为眼前这人是八九岁的孩子,面如冠玉,轮廓分明。
他往我这个方向轻瞟一眼,寒冰一般,我浑身一激凌,不由得往非烟身后缩了缩。非烟则是挺直了脊梁,毫不畏惧的回视,拿出一幅母鸡保小鸡的态势来。
再看程茗久,他依然保持那个姿势未动,不过一直激荡在他周围的劲风倒是平静下来,一时宁静,除了周围四散惊飞的鸟。
“本事不小,竟然追到这了,什么时候左护法也变得如此大排场了”茗久忽然开口,口吻讥讽。
左护法?我第一次对程茗久的身份感到好奇。
“少主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没有想到能在这荒远小地碰上您”他微微鞠身,脸上却哪里有半分恭谨。
“你觉得你留得住我吗?也许加上在藏在轿后的那位见不得光的朋友”茗久淡淡的说,竟是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那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张嘴刚打算说点什么,轿后转出一个人来,蓝袍玉带,背上背着把外形古朴的剑,长眉入鬓,凤眼斜飞,只是脸色苍白透明,如同从未见过阳光似的。
“秋水公子果然好耳力,在下丁北门”他悠然道。
我听到这声音,却有如雷噬一般,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喃喃说:“是他,两年前,是他。。。”
是他,那个到死我也忘不了的声音,看不见的脸,穿胸而过的剑,何等惨痛,早已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非烟竟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她护着我的身躯有些轻颤,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感觉不是害怕,倒象是兴奋,象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一样 ,嗯,看这状况,他们是大有渊源呐,老情人?或者是老仇人。
我估摸着,觉得是后者。
程茗久的神色已不若之前那么轻松,显然对这个人颇为忌惮,他紧盯着眼前这人,缓缓道:“我父亲,就是死在你的手上吗?”
什么?
“当时公子若是能及早赶回。。。令尊大概就不会走得那么早。。。那么痛苦”语气如冰,透着丝丝寒气。
不过今天这情况有点诡异,看样子不是冲着我来的,不知道那个他有没有认出我,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朝我这个方向看一眼。
忽然间非烟离开我,向丁北门欺身而上,持剑向他左肩刺去,二话不说,竟然动起手来。这一下,倒让他有些措不及防,险险才避开这一剑,好不容易站定,脸上却惊怒不定,一双眼睛,竟是瞬也不离的看着非烟。表情变换多端,有愤怒,有狠毒,更多的,是惊恐。
程茗久显然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回过神,折扇轻挑,飘飘的向路护法点去。那两个立在轿边的配剑侍卫见状,也拔出长剑,准备上前,我又岂能如了他们的意。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颗紫色的拇指大的药丸,用力朝他们掷去,其中一人听见破空声,也不看一眼,反手一剑想将“暗器”格开,“砰”的一声,一片薄薄的白烟随着他挥出的剑四散开来,毫无预兆的,那八个轿夫和那两个侍卫倒下去。我得意的拍拍手,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