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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面色煞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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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池中物出来,我又绕道去了趟璟廷那儿,特意交代他帮着写曲子。璟廷对着我这样的要求自是不会不允,答应的极是爽快,甚至都没问我要了做什么用。
第二日,我正在温宁的屋子里写稿子,门却敲响了。
“姑娘,楼下有人找。”
我有些不耐,写稿子本就是极需要静思的一件事,况且这回朱晓钱给的信息实在是多,我筛选不及,删了这些用了那些又觉得删掉的可惜。这样反反复复的改了已然许多回。
我烦闷的打开门,“谁找?”
张老实看去有些被我吓着了,“姑……姑娘……不……不妨跟我走一趟。”
我下了楼,却见是璟廷府中的管家。
“老人家,此番来可是有什么事?”
老管家拿了个信封塞进我手里,“这是王爷吩咐我带给姑娘的,说是曲子是昨夜偶然起意写的,匆忙之下,还望姑娘能看得上。”
我兴奋的接过信封,急急道谢。不料璟廷做事竟是这般有效率,不过一夜,曲子都写好了。
我稿子也顾不上,拿了信封便上了三楼找温宁。
温宁正看着乐理师傅教曦漓吐息,一遍一遍,看的我莫名都有些感慨。
当初,也是这般。日头正好,师兄弟姐妹都用了饭午睡去了,只有我和璟廷,爬了半个山头到半山腰,在小溪边唱曲子。她学着那戏中的女子,眼一睁一瞪,炯然有神,还不忘抛个媚眼给我。我则是沉着嗓子,依依呀呀与他一唱一和。
温宁盯着曦漓盯了许久才终是见着我来了,她掩了门拉了我出去,“有事?”
我得意洋洋把信封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是璟廷昨夜里写的曲子,你可要把你当年的艳遇说与我听听?”
温宁一双眼睛蓦地瞪大,简直就是在放光,她伸手要夺我手里的东西却被我一个闪身挡住,“你答应我的,要拿消息来换的。”
温宁眉一挑,手叉腰,“哟,敢跟老娘讲条件了!这么多年我白养你了,救你,治愈你,然后帮你弄《信中轶事》,现如今跟你要一个曲子都这般斤斤计较。”
“本姑娘就是和你计较了你怎么样!”我学她的模样叉腰,还模仿她尖尖的嗓子。正是得瑟的不得了,我却觉得手间一阵力,再看时信封已然落入了她的手里。
“你丫的抢我东西!”我作势要抢,她却“砰”一身关了门进了屋子。
无奈,我跟着她会骂脏话,她跟着我则是愈发的像一个女流氓。
晚上的时候温宁便拿来的师傅填的词儿,只可惜那谱子我根本未曾见过,见着这词儿也是丝毫感觉也无。忽然,我很想听璟廷唱曲子。这样的词曲到了他那儿,让他换了女声唱,定然好听至极的。
吃罢晚饭不一会儿,我便理好了稿子,交给温宁之后,我便施了轻功一路轻点瓦片,潜进了璟廷府里。
因为时候还早,璟廷此时估计正在读书或是忙着公务,我一路绕过几个巡逻的家丁,直朝书房而去。
刚才跃过了花园里的水面,我便听闻着东南方一个小阁楼里传来一阵清越的声音。
“神思昏沉饮食废,罗帕尽湿寒天回。此情此景撩人欲醉,奴唯不见蝶儿飞。”
小阁楼的二楼明明灭灭着烛火,显然那声音是自那儿传来的了。
这样男唱女调的嗓子,显然是璟廷的,尖细轻柔的嗓音中微微带着沙哑。我今日正是想听他唱曲,他倒是先我一步唱了起来。
我一个跃身,几下翻腾便落在在阁楼的二楼窗口,方才跃身而入,我却见一个白色的小身影儿“跐溜”一声抱成团团在我的腿上。
一时间,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我低头一看,丫丫的呸的,又是苏笙笙。
敢情我今日又好死不死撞上苏澈了?
我抬头,却见着了呆若木鸡的璟廷和神态自若的苏澈。神智尚存,我抱起苏笙笙,然后中规中矩的向着俩人行了个礼,“民女苏笙笙见过王爷,苏大人。”
璟廷显然对着这样有礼的我极是不适应,许久之后,他方才清了清嗓子道,“咳咳……笙笙起身吧。”
我抱着苏笙笙,顿时局促起来。若是知晓苏澈在此处,我怕是死都不会进这栋小阁楼。哪怕实在是想进来也会换个正常点儿的方式,而不是这般莫名其妙从二楼进来。
别的不说,首先是我不想见到苏澈,不知为何,我极是害怕被他制造出来的莫名的暧昧笼住,再加之之前还见到他和凌煌进了璧语堂,更是让我决心离他远着些。
再者,我这样莫名自二楼出现,显然是会轻功的,再联系到我在醉花阴的身份,我担心苏澈会猜到我是十一公子的事儿。
思绪已然百转千回,但是实际上我却还是立在原地对着苏澈大眼瞪小眼没有任何动作。
“听闻笙笙是王爷的师妹呢,和姑娘见了这么多回,都没听闻姑娘提起过。”苏澈倒是先发了话,烛火明灭中,他的眸子看去分外妖娆。
“毕竟不是需要拿出来炫耀的事情,我怕会给璟廷添事儿。”我有些勉强的冲着他笑了笑,我也自知,定然是笑的很难看的。
苏澈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我,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毛。
“笙笙此次来,是有什么事么?”苏澈淡淡的开口,面色安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哪里还能坦然的说,我是来听璟廷唱曲子的,我挠了挠头,挠了半日,终是道,“梨园茶会结束后,醉花阴会出新头牌,我是来请璟廷去捧场的。”
我偷偷瞟了眼璟廷,却见他面色霎时黑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跑出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件事?”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总觉得好像说错话惹到他了。我强撑着垂着脑袋点了点头,“我托你写的曲子便是这回新头牌初夜露脸儿时要唱的,所以,怎么说也要请你去看的。”
气氛僵在那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僵着了,看来今晚我真的不是不该来的。
“师父当初托了你给我和大师姐,大师姐害你重伤下山,而我竟是整整三年没有你的音讯,”璟廷缓缓走近,将我面颊上的碎发夹到耳后,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锁着我,看去竟是不似平日里的单纯洒脱,总是让我觉着掺着些什么在里面,“好好地一个姑娘家,你习武,你乱跑,我都不在意,此乃你的本性,我不可遏制,可是你可知我一直很在意你现在的模样,笙笙,脱离了醉花阴可好,你就呆在我这儿,我养着你。”
如果不是苏澈在这儿,我或许会同他理论一番,可是,这样四道灼热的目光死死揪着我不放,我实在是受不住。
无计可施,于是,我把苏笙笙往地上一丢,再次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