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乐韶华·记忆拼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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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颜
究竟哪种花开，永不凋谢
签售开始前，工作人员忙着最后的会场布置与检查，莫莫拉来一张凳子趴在桌子上，戴着一只耳机，指尖打着拍子敲在木制桌面上，刚刚画上淡妆的面容清丽，神情有着一种奇异的敬慕怔怔，如同朝圣。
“在听什么？”我蹭了过去，随手捡起另一只耳机戴上，柔和的旋律温情脉脉的浅吟低唱，是HIME的新曲亦是名曲，《暮色暖暖》。
心情复杂，同时恍然。
也只有HIME，才会让莫莫露出这副神情，那支传奇乐队，从主唱吉他贝司键盘到鼓手，都是妖怪，才华美色冠天下，教人不服不行。曾以君临天下之姿，睥睨乐界，引领了一代人的青春。
可惜地是隐退得未免太早，乐队虽然没有解散但也很少再出来演出，前些日子HIME最后的一场LIVE，在风华学园的那一场，莫莫是狂热的静夏死忠饭，我陪着她一起去了。
很难想象那居然会是一场隐退多年的乐队的现场LIVE，现场的人数之多完全不亚于那些万人演唱会，而且明显看得出属于工薪族的大妈大叔有着不少，这些追随至今的铁杆粉丝数量之多让人哑然。
说实话，做乐队做到这种份上，真是让我各种羡慕嫉妒。
不过那种耀荣那种辉煌也该是他们的，看过他们演出的人，无人不服。
“也不知道我们的签售会上到底能来多少人……”
“作为当红乐队的吉他手没这点自信可不行哦。”旁边一直忙前忙后好不容易得到一点喘息时刻的经纪人拿着瓶水，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骂。
但看过那种演唱会的人哪里还能保留多少自信，我不禁唉声叹气：“真不知道和HIME同时代的那些队是种怎样的心情。”
经纪人给了我一个爆栗：“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拿出气势来孩子。”
揉了揉脑袋，我摇头晃脑搞怪地唱道：“气势，气势，为了胜利而气势。”
经纪人扶额：“白痴果然是不用担心的。”
这话真伤人。“莫莫。”我可怜巴巴蹭向莫莫。
但莫莫摘下耳机，并未理会我，对着经纪人神情笃定：“They are the first，ever.”
经纪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莫莫却是突然起身，从旁把我的琴抽了过来，试了下音，轻声唱了起来，神情恍然迷幻，带着仿若恋爱的感觉，似是有着精灵在这歌声中轻纱起舞：
暖暖暮色不悔颜色
赫赤霞烛火的轮廓是悬于天边的笑容一抹描摹
指尖漩涡轻抹琴弦繁华纷落谁的歌在我的心头一笔一划勾挑旋抹铭刻
一时纠葛一世情钟谁料得
那么多妄想执拗不过那么多爱意花开不落
韶华错错于今生与君擦肩错过
梦也梦也梦也闲吟闲咏闲和
哪一种感情不甘崇幕哪一种追逐盘桓踟蹰
哪一处歌吟浅和哪一处记忆影疏
HIME HIME mu……
“这是……”经纪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我亦是如此，虽然仅仅只是一小段，其中的感情，属于音乐的灵魂，在我们乐队出道以来所创作的众多曲子里也是所见不多。
放下了吉他，莫莫缓慢地，轻声地，自言自语说道：“同人歌曲，关于HIME。”
“他们是永远的第一，永远。”莫莫低垂眼帘，神色安娴，声音似是从心底悠悠轻抵，一如暮里落叶知秋，一种静谧一种淡淡忧伤以及一种理所当然：“也是我此时立于此的理由。”
我不知道用如此语调说出这种话的莫莫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但莫名让我羡慕，羡慕HIME，也羡慕莫莫。
HIME，拥有一种力量，引人追随。
夏树
争执，起于不经意之间。落于……明白。
我并不太赞成她去FATE的签售会，那是个当红乐队，去的人不可能会少，而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CD我已经在网上订购了，即使是想要签名，我们也能得到。现场LIVE的话，事后也会有录像放送，你不必挤着人群去看的，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我苦口婆心，试图打消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
她正盘着头发，照着镜子试着戴那一顶棕色毛线针织帽，听我这么说，她转过来用暗红色眸子看我，“夏树，你知道的，这不同。”
是的，我当然知道这不同，“但你更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冒险。”
我们毕竟早已不再年轻，折腾不起。
静留轻叹口气，鼻尖亲昵地轻触在我的脸颊，毛线针织帽恰巧捧在耳机，痒痒的。“我的身体没那么差的。”
“而且夏树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静留一副认真表情看着我，微微地笑，近在咫尺的信任目光，嘴角熟悉地亲吻，让我无奈的绕指柔情。
静留拿起身旁另一顶款式一样的针织帽，微笑神情挑逗：“别愁眉苦脸的喽，来来，情侣帽哦。”
那一种感觉，一如猫的狡黠与优雅。
双肩耸拉，我松口：“那live的票呢？现在是不可能买到的。”
静留笑，“在这里。”
我瞥了眼，怔了怔。因为很眼熟，因为，那是我买的。
“静留真是狡猾。”我不禁喃喃，想哭。
这家伙还嫌煽情不够：“我的肩头是夏树的哦。”
这只该死的，大狐狸，笨蛋。
莫莫
签售会挺累人的，重复地签着字，当然看着自己的歌如此受欢迎心里终归是很是高兴兴奋的，而这些可爱的粉丝，也是我们能走下去的重要动力。
颜总是能很有精力地做着这些，不论是做乐队，还是像现在表达出对粉丝的感激之情，一直都是，如此坦率，坦率的可爱。
在CD外壳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句“谢谢你的支持。”可爱的他们所想要的东西，总是这么的微小。
爱我们的人，有这样见到而记不得的，更有存在我们所看不到的遥远的，看不到却存在。
有时我不自觉地在想，不知道她们，静夏她们，是否也曾体会到这种感情，她们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想着这种心情。
突然察觉到后面有着一些小小骚动，那里有两名女子，牵着手，戴着同一款式的棕色毛线针织帽，大大的太阳镜遮住了面容，让人看不清脸，但没人怀疑她们一定都是美人儿。
眼光瞥到她们的时候，一种无法言说的奇异感情从心头升起，我自己还不能察觉到自己的这种变化究竟为何，直到队伍轮到她们，其中一名女子开口说道：“我很喜欢你们的歌。”
语气淡雅，有这种嚅嚅动人的温柔腔调，以及……熟悉的音色感觉。
我怔怔地盯着女子看，迟疑了下，接过女子递过来的专辑，却并没有像先前那样立马签字，反而轻轻放了下来。
因为我的手已经开始有了微微颤抖有些用不上力，我怕继续拿着恐怕这张专辑会被我跌得四分五裂。
我张了张口，但有种被哽咽堵上的感觉，咳了一声，涩涩的，“静留？”希望对方没有听出我声音中的紧张。
眼前的女子似是也没有料得我的反应，似乎是很是惊讶地同相伴的女子对视一眼，嘴角很温柔暖暖地勾出一抹笑容。
女子用手指顶起那副大大的太阳眼镜，露出的是一双暗红绯色眸子。
“赫赤霞烛火……”我不禁喃喃。但愿神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梦。哦，不，但愿不要让我见到神，因为那一定是在做梦。
惊讶，欣喜，兴奋，难以置信……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陡然在心间炸开，我有些慌乱地站立起来，那一瞬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猛然拿起了桌上的这一次专辑的写真册子递给对方，“请，给我签名！”
一时，周围哗然声一片。
静留似是无奈地摘下了那副大大的太阳镜，接过东西，哑然失笑，“我还以为是送给我的。”
我怔了怔，想都未想立马又拿起一册：“这……这里还有一份。”
静留明显对于我的反应愣了愣，轻笑起来，媚眼弯弯，回过神的我不禁羞红了脸。
然后她拿着笔，写了起来。
TO莫莫
祝新专辑大卖。
静留
顿了顿，静留又在上面补上一句“快快乐乐”。真的是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那个……”我不好意思地看着稍微靠后一些的夏树，对方愣了愣，笑着从静留手中拿过写真集与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夏树。”
这边我弄出的动静这么大，周围议论声已经响起，想来也已经有人已经认出了她们，如此我倒是不好意思，白费了人家一番乔装打扮。
“藤乃小姐，藤乃小姐的身体不太好，不介意的话，可以到休息室等一会的LIVE。”
静留犹豫了一下，反倒是身旁夏树率直上前道了一声“谢谢”。这个帅气的冰山美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反而有种柔和感觉，而作为静夏死忠饭的我，当然知道其中静留所占有的绝对影响作用。
签售会这边我不可能离开，又叮嘱了一旁的工作人员照顾好对方，目送着工作人员带着对方离去。
“有些事情，要更坦率些。”颜在旁边笑着说道。
“真不想被笨蛋说教呢。”我白了她一眼。
但是，确实如她所言，有些机会稍纵即逝。
将拇指扣在掌心温热线条，握了握拳，我心中做出了决定。
静留
“真是可爱的女孩子。”在走向休息室的路上，我轻声说了一句，身旁夏树白了我一眼，腰肢被搂得更紧了些。
“啊拉，夏树不同意吗？明明家里有很多人家的海报的。”我盯着夏树看，看的她羞红了脸之后恨恨地白了我一眼。
“不过还好人家愿意借休息室给我们，你这身体，又暴露了身份，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出事。”
听着夏树絮絮叨叨的关心则乱，趁着前面工作人员不注意，我凑在她的耳际哈了口气，然后看对方一副羞怒却不能言的样子轻轻地笑。
工作人员对我们很客气，还很贴心地送来了水与食物，等到了接近晌午，才又见到了莫莫她们露面。
女孩说起话来并不像舞台上的那种肆无忌惮魅惑天下，静娴如水也透着股羞涩味道，有些拘谨却礼仪周到十足。
只是稍微聊了片刻，女孩就去后台化妆，之后便就要开始了LIVE，我和夏树也被邀请去了关系者席。
FATE乐队一身纯白衣裳，随着人群尖叫是划破天际的音乐响起，那种纯白无垢似是意欲撕裂湛蓝天空，震撼的歌声琴音、舞动的姿态一如天使蹁跹，纯洁得恍若如梦。等所有专辑所录的曲目演唱完毕，作为主唱的莫莫却并没有表示结束。
“下面还有一首，其实连曲子都没有写完，只有那么短短一段，但是……”我看到女孩目光瞥过来，是在看我与夏树，“我希望能当着她们的面唱出来，而且希望大家能记住一个我，静夏死忠饭的莫莫。”
说完，女孩深深地折下了腰。
女孩这一番发言实在称得上惊世骇俗，我能看到后面经纪人以及她们乐队成员脸上的惊讶，完全不顾及自家公司在公众面前如此发言，可谓“胡闹”。
出道后的乐队，尤其是她们这样很红的乐队，总是要考虑很多感情、音乐之外的事情。而此时她确实抛掉所有顾忌，这一份感情真的很让我感动。
女孩拿着话筒，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一曲，仅仅是首同人歌曲，仅仅是，关于HIME。”
言颜抱着琴奏起了旋律，女孩持着麦，神情投入：
暖暖暮色不悔颜色
赫赤霞烛火的轮廓是悬于天边的笑容一抹描摹
指尖漩涡轻抹琴弦繁华纷落谁的歌在我的心头一笔一划勾挑旋抹铭刻
一时纠葛一世情钟谁料得
那么多妄想执拗不过那么多爱意花开不落
韶华错错于今生与君擦肩错过
梦也梦也梦也闲吟闲咏闲和
哪一种感情不甘崇幕哪一种追逐盘桓踟蹰
哪一处歌吟浅和哪一处记忆影疏
HIME HIME mu……
“今天能来，真好。是不是？”我偏过头问。
“啊。”夏树笑着点点头，翠绿眸子泛着涟涟水色。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乐韶华·记忆拼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