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 忍防己

3、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寀开始有了真正的交集的？我想我是记得的。我不知道我是否能一生不忘，但至少现在，我想已经刻骨铭心。
　　那一天晚上她依旧是穿着好看的白色衬衫，她还是如之前见她那样一路狂奔，只是，也许这一次的目的地不一样了，也许，这一次的原因也不一样了。那些为什么，那些怎么样，我都随时间的流逝，我都已经无法得知，也更不会追究。
　　夜间军训结束了，和刚刚开始熟识的室友一起回到学生宿舍。经过一个小型超市，而寀就坐在路边喝着刚买到手的冰啤。
　　我，心疼了吧。
　　小心地走到她身边，不做声响。像个兄弟一样拍了拍她的肩，像个温柔的姐妹一样轻声问她：怎么了？尽管，自己想扮演的角色，两者皆不是。
　　寀：“我没事，你回去吧。谢谢”
　　话语有些见外。也像她手中冰冷的啤酒一样，凉的刺骨。幸好还是夏天，天，微热。
　　怎么总在夏天遇见一个人呢？遇见一个如此清新的人，夏日里的一阵清风，我贪婪的留恋着。
　　北方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秋天也分外凄凉。
　　秋风扫了落叶，降了白雪。我和寀，也开始慢慢熟识。我们总愿意在寝室熄灯以后坐在楼梯上谈谈这，说说那。有时天马行空不切实际，有时也会为自己无法遇见的未来感到一丝丝恐慌。
　　我问她：“你有理想吗？”
　　寀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白色的烟雾。冷冷地说：“没有！”
　　我不说话了，我们都沉默了。把自己深深埋在臂间，不言不语，不声不响。是难过了吗？因为她没有理想。是无奈了吗？因为即使自己有着一个理想，也显得异常遥远。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在考虑一个如此现实的问题：毕业以后，我该回到家乡，还是留在K城。不得不说，现实总是太过残酷，偶尔的不理智换来的偶尔浪漫。可是清醒过后，又开始不停地徘徊和选择。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决定，总觉得日子还很长，我可以考虑的时间还很多。可自己比谁都清楚，四年的时间有多快。我能做的，真的不多。
　　四年里，学会长大，学会爱一个人，学会独立，学会像大人一样思考……要学的太多，我怎么来的及。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必须付出代价，不管是伤害还是被伤害。都会在内心留下痛处。不哭不闹以后，懂得如何爱一个人的时候，却必须离开那些曾经教会你这些的人，连声谢谢，也许都来不及说了。想到这些，不禁有些悲伤。没心没肺的性格总是不愿意这样折磨自己，也便将思想戛然而止。继续没心没肺的笑。
　　我们总会在楼梯上坐到十一点半，之后我会被寀赶回寝室睡觉。每次这种时候，都会觉得异常幸福。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是一见钟情吧，之后我和朋友说起她的时候，总会这样描述。
　　躺在床上不久之后受到寀的短信，说:我有理想，只是很平凡。只想做一个收入不错的公司职员。能照顾好喜欢的人。
　　我：嗯，知道了。平凡也幸福。我的也很平凡啊！没事的。早点休息，晚安。
　　什么时候睡着的，忘记了，谁会那么清闲的想这些事呢？除了我以外，在昏昏欲睡的时候还不忘看一下枕边的手机显示着几点几分。跟别人呆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时不时问别人，几点了？真是个坏毛病，明明知道会麻烦别人却迟迟不愿意更正。也许因为一直都是一个人的缘故，了解准确的时间，会觉得比较安心。每个没有安全感的人都会选择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即使是小小的抚慰也好。总会在深夜从噩梦中惊醒以后，疲惫的摸索着手机的位置，微弱的屏幕亮光，室友均匀的呼吸声，安心下来。

　　我是寀，K城本地人。在离家不远的S大上学。刚上大学以后，就遇见一个叫靳雅的女孩。有点好玩，有点安静，有点闹，有点落寞……
　　军训结束不久以后就是中秋节了。中秋节前的一个晚上，收到靳雅的短信。小丫头还真是有冲劲，那么大胆的说了喜欢。我有些惊讶。
　　硕问我：“你笑什么？”
　　“啊？我笑了吗？”嘴角上扬着弧度，被发现了却不愿意承认。原来，世界上比靳雅脸皮还厚的，还是大有人在。
　　靳雅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生了吧。来自江南，这是在慢慢互相了解以后才知道的，也知道了很多她的小习惯，小缺点。
　　这个爱哭鬼“真是让人讨厌“。
　　我想最早知道她是个爱哭鬼的时候，应该还是在军训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还是会躺在草坪上，傻乎乎的享受着青春，享受着黄昏。杂七杂八的说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从娱乐八卦界到生物界，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博学多识的少年。
　　“喂，怎么跟生物都有关了，咱可大部分都是文科生出身的，生物也就是个通过会考的水平？“
　　我听见靳雅说：“生为处在食物链的最顶层的我们，当然要时刻了解更我们同样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竞争对手，必要的时候发出强有力的攻击。“
　　听完这些，哭笑不得。
　　我看见她眼角的泪花是在说出这句话不久之后。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只是粗鲁的把纸巾盖在她的脸上，重重的压了压。她像个受惊的小兽，从草地上暴跳起来。这次，反而是我受到了惊吓。“这是怎么了？“
　　她像个木头一样靠过来，我惊慌失措。无奈之下只得随她而去，毕竟女孩子的眼泪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也是很有用的，况且这个有让黄河决堤本事的臭丫头，我哪敢轻易得罪。
　　她哭了，我知道，小声地啜泣着。她轻轻地说：我想家了。我明白，身材瘦小的她，内心固然要强，可还是脆弱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庆幸能看见她的不坚强，还是，这根本就是灾难的开始，我们之间，始终都有无法撇清的千丝万缕。
　　军训的日子里，靳雅与我那么假装的偶遇，也许为我的大学生活添了不少的未知。应该开始期待了吧。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熟悉起来的，我想估计在那个晚上。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喝着刚买的啤酒，一副要醉不醉的臭模样。她走过来，军训的衣服把她瘦小的身子裹的很严实，那时候的她，真的不算漂亮，只是偶尔让人觉得可爱。她蹲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头，沉默片刻以后用着南方特有的温柔对我甜甜地说：“你怎么了？”
　　“我没事。”显然，与她相比，我就是个强壮的东北汉子。
　　我把她“哄”走了。看的出，她很想留下来陪我，不过至于她内心真的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为了什么难过，我还是很了解的。为了那个人，那个叫陌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