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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殷四少果真是明白人。”老者笑脸迎人。
      “欧公过奖了。”不弃还以笑颜,虽有礼,却透着疏离。“老夫确是楼外楼之主,欧路,欧寒云。”老者道出身份,“现请二位,一为相知,二为道谢。”
      相知,不弃虽不爱,却知其甚多可说的上是位论花的佳友,但,道谢为何?
      “欧老为何这般说?”心舞问出心中疑问。
      “四少方才一句‘知花而不爱花’令老夫茅塞顿开。”欧寒云感叹到,“二位有所不知,老夫自幼爱惜花草,已到痴狂。从弱冠之年就开始潜心钻研,几十年来也算小有所成,可近十余年来,除了那株碧绝就在无所成了。”
      欧寒云顿住话语,脸上浮现复杂的神情,似有夕日的荣辱,迷思,心舞、不弃并未插言,等他道出其中原由。
      “适才,四少的无意之语为老夫解开了积压已旧的疑虑。”他的话语中带着微微颤意,“老夫知花,爱花,惜花这是好事,可凡事不宜太过。物极必反,精满则溢,这是万物的常理。为爱而生贪,因情而生私。”
      是啊,爱而生贪,情而生私。
      不弃伸手与她的相握,紧紧的。单单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诉尽了有情人间的千言万语。
      欧寒云调试好心情,见他二人的样子,不禁感叹,“四少与夫人果真是缱绻情深,恩爱非常。”
      心舞脸色绯红如醉,急欲挣脱他,手却被他牢牢握住。“不弃!”她含恼的娇嗔扫尽了满室的清寂。
      “四少拥有一株绝世奇花,世间凡花纵使美艳无双,自是无法入得四少的眼了。”此绝世奇花自然是指心舞了。欧寒云看向她,“想必,今日的王、后、仙、圣也不及夫人的天资国色啊。可惜,可惜。”凡已婚女子均不得参加洛阳花会的另一出盛会,选美。这其实也是花会如此引人的原因之一,毕竟,醉翁之意不在乎杯酒之间矣的大有人在。
      “王、后、仙、圣?”心舞一脸迷惘,不明其语意何在。
      “牡丹花会一是冶情,二是为利商。让天下爱花者赏尽奇花,也为花商们大开商机。选花中王、后、仙、圣是是多年前兴办的一个节目,既可选出花中珍品,又可添些愉性。到后来,选美就演化成现今的两层含义,选花亦选人。”欧寒云为她解惑道。
      “这选美定是非常精彩的。”鲜花美人均是格外的引人,无论男人,或是女人。
      听了她的话,欧寒云不禁苦笑。是啊,真的是精彩。但,人们的目光还是更加爱流连在美人身上,而花会的性质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化了。
      “圣人言‘食色性也’欧老不必太过挂怀,何况,洛阳花会的花色、品类依旧非凡,这是有目共睹的。”心舞看出他的心境,连忙为其开解。
      “食色性也?哈哈......”欧寒云郎笑出声,不再为那已成定局的“旧事”烦恼,“选美从酉时开始,二位定要来观看啊。”
      心舞欣然应允,但一旁的不弃却始终未露声色。哼!让他们去观看,只怕到时被观看的反倒是他们,心舞的美,岂是“凡花”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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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微风总是让人觉得惬意非常。苍翠的柳枝无骨却也柔韧,在夏风徐徐下,漫舞,飞扬,点缀着莽莽天地,凭添了万种柔情。
      一辆华丽的蓝顶八宝缀饰四乘马车,在大街上轻缓的行进,引得众人的注目。
      驾车的青年揽住缰绳,向车内俯首,恭声道:“主爷,小蓬莱到了。”
      车帘轻掀,一名身着绿衣的娇俏丫鬟率先下车,随后是一对仪表非凡的男女,他二人正是不弃、心舞,先下车来的自是心舞的贴身丫鬟平儿。他们来此为的是赴柳玉寒的约会。
      不弃、心舞方下车,一名伙计就迎上前来,“客倌,您二位定是殷爷、殷夫人了,二楼的柳公子早就久候多时了。”不弃本打算先定下厢房让大武留下等待柳玉寒,他则先陪同心舞去一趟织锦轩,没想到他来的这般早,这......
      心舞轻扯他的衣袖,“不弃,你上楼去吧,有平儿陪我就够了,不要让柳公子久等了。”见他要反驳她,她脸上现出戏谑之色,又道,“织锦轩内卖的净是一些女儿家的东西,其中不凡有些似秘之物,你去了,只会让大家都畏手畏脚,何况,你也未必能进去。到不如你去见柳公子,把事情处理完。”
      不弃脸现郁色,所谓的大家是一群唧唧喳喳的女人们,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进了织锦轩就更是夸张的挑选,采买。至于他能否进到织锦轩内,其实并不是问题。若非为了心舞,他早就将其铲平,岂容它和那人如此嚣张。
      织锦轩以经营女子的物品为主,上至头上的簪花发饰,下至鞋袜步履,甚至是女子的似秘用物。这样的一家商铺无法不受欢迎,因为其经营、商品都让人无法挑剔,也因为在这个世上,女人可是个庞大的团体,男人的另一半是女人。若说这织锦轩那里不好,那便是——老板和她规矩。自称赵大嫂的老板,严禁男子入内的禁令。
      不弃何尝愿意去,何尝愿意与“那人”见面,只是为了心舞,为了心舞与“那人”的交情。尽管,“那人”有着不让须眉的本事,坚定不移的毅力,他还是不喜欢她,在他被她扫地出门无数次之后,这不喜欢更甚。
      “我陪你过去。”说着便拉她离开。
      这个男人啊,心舞含笑的望着他,“织锦轩内尽是些女人家的随身衣物,你怎去的?”绝非存心取笑,只是一想到他去织锦轩,被赵嫂子哄出来的情境,叫人忍俊不禁。“再者,织锦轩就在对街,一个来回都不需一柱香的功夫,你怕我被老虎叼走不成?”
      想到那姓赵的女人他就头疼的很,也不再坚持,作了最大的让步,“让大武送你过去。”
      “我带平儿就好了。”心舞指了指身后平儿。平儿个子娇小玲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配上苹果般小巧又圆润的脸庞,俨然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任谁也不会想到她是心舞的贴身侍卫。
      “不。”不弃坚持,为了心舞的安危,也为了不暴露平儿的身份。
      55555555555555偶好忙,偶在努力啊
      “好!你快上去吧,大武和平儿会照顾我的。”心知他的体贴、谨慎,心舞便不再坚持,“我很快就回来的。”
      她留下嫣然一笑,便协平儿、大武离去。
      不弃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转身而入。
      ### ### ###
      不弃进入屋内,就见柳玉寒手持一柄象牙骨折扇静立于窗前。
      “不弃师兄和嫂子好不恩爱啊!”柳玉寒转身一脸嬉笑的道。
      废话!不弃瞥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调侃。“收起你的假面具,我可不想面对着一张看不见面孔的——皮。”
      柳玉寒撇撇唇,一脸哀怨的样子,却也不敢违逆,手起手落,竟落出一张美丽之极的面容,极至的阴柔之美。若非他的身形、声音,任谁都会将他是为一名假扮男装美人,绝世美人。
      “流焰,你的易容术退步了,左颊上有两处不足。”不弃的话成功的趋走了他脸上的灿笑。
      流焰,不弃的同门师弟,亦是扮作柳玉寒在外招摇撞骗数年的男子。
      流焰收起被踩成数片的自信,瞥了眼害他出丑的人皮面具,哎——的确是瑕疵品。“师弟我可是学成自愿下山的,这只是个小小的失误,失误。”
      瑕疵,失误,对不弃来说没有大小之分,不是他的,他自是没有意见,至于师弟所说的学成之说,其中几分真假他更是心中明了。何况以他的“恋山癖”,他会自愿下山才怪。
      七岁那年,他拜入师门,十七岁学成下山。十年的山中生活是他这一生最平凡无忧的日子,竟让冷情的他心生不舍,师父的坚持,家人的牵绊让他舍弃心中小小的渴望。
      这个让人收起真诚,整日以假面示人浊世,幸好——有她相伴。不弃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温柔,险些惊了一旁的流焰。
      “师兄!”流焰唤回神游的他,“我......我见过师嫂,为她疹过脉,她......”
      流焰语焉不详的样子让不弃的笑容瞬间凝住,仅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好一会儿,流焰完成了剧烈的心理战,终于下定决心,“师兄,你当真很爱嫂子吗?你可知......她嫁你前绝非是......”
      “够了!”不弃喝住他余下的话,盯视着一脸错愕的流焰,前者眼中闪着隐忍的杀气,后者则漾出一抹苦笑,他怎能体会不出那股杀意是对他,而非她?
      “我为嫂子疹过脉......”也许,他不该学医,不然不会面对现在的情势,“嫂子的体质很特殊......”流焰心绪陡转,他忽的有了另一种认知——师兄知道!
      是啊,师兄怎会不知?他的医术都是受师兄启蒙啊!“嫂子的身子恐怕再难受孕了。”无论如何他还是一口气讲完。
      她,怀过孩子!孩子或许小产,或许是早产了,造成母体受伤慎重,也许终其一生也不会再孕育,即便怀孕,小产的几率也很大,而这一切则发生在数年之前。
      看着脸色凝中的他,流焰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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