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天下》巴山云鸦

17、17.祁三少·还能更坏么

　　夜半无人声，秋风萧瑟凉啊，可怜的魏一扬光着脚丫子冻得直哆嗦，终于一辆TAXI停在了他的面前，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身着黑色风衣的男，颀长的身形，紧抿的唇角，冰冷的气场，直看的魏一扬更哆嗦了。
　　“二哥……”魏一扬嘿嘿卖乖，祁阡朝他一点头，问道：“你们都吃饭了么？”
　　“吃了。”魏一扬吸了吸鼻子一指身后的菜馆，祁阡看了一眼，又说：“你们宿舍门禁了吧？去我那儿吧。”
　　“不地了，男生宿舍管得不严，我溜回去。”魏一扬嘿嘿笑道，祁阡也不推让，就道：“那你赶紧回去吧，这不用管了。”
　　魏一扬答应了一声，朝着一边坐在马路牙子上已经陷入沉湎状态的祁陌招呼了一句，没被理睬，讪讪的往宿舍跑去。
　　“一扬！”祁阡背后叫他：“明天给祁陌请个假！”
　　“知道了！”魏一扬挥了挥手，祁陌身体不好，大一的时候就被准许不住校，有医院开的权威证明，当初羡煞了不少人，但到大二的时候大家发现学校的制度就是个蒙混无知少年的纸老虎，于是祁陌这种被二哥管束着得孩子就转而被大家一致同情了，所以给他到学校请个假什么都轻松的很。
　　魏一扬走后，祁阡走到祁陌身边，踢了两脚，祁陌喝多了，有点不省人事，完全找不到北，祁阡咒骂了一声，弯腰给拽了起来，半搂半架的给弄到出租车上，没好气的道了一句：“果戈里大街！”

　　祁陌酒品很好，喝多了不多话不耍酒疯就知道自己沉湎沉湎再沉湎，许是他的生活太简单，许是他身边都是一些人精，就像聪明的魏一扬不用问也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就像狠厉的祁老二不用问魏一扬也知道他们怎么对待发生的事了。

　　到了家，祁阡熬了一大杯子中药给祁陌灌了下去，结果被他悉数的吐了出来，呕吐物中参杂着血丝，祁阡皱眉，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发热，这状况很不好，胜在祁阡有所准备，当即给他灌了疾速西药，止了血，然后坐在床边，慢慢守候着祁陌微热退去。

　　凌晨时分，祁陌醒了过来，头晕目眩，难受的要死，祁阡起身拿了一直温热的粥和中药给他，祁陌一见就皱起了眉头，哑着嗓子道：“祁老二你又虐我……”
　　“嗯。”祁阡冷冷的说：“我乐此不疲，赶紧给我都吃了喝了，不然我整死你！”
　　“二爷，谢你给我个痛快。”
　　“想得美，我要让你苟延残喘的活着，生不如死！”
　　“我勒个去，果然是你一贯作风……”祁陌哭笑不得的起身，乖乖喝粥吃药。
　　“我让魏一扬给你请假了，明天老实在家呆着。”
　　“二爷，你知道我时日不多，我想见见明天的太阳……”
　　祁阡起身，弯下腰用额头抵着祁陌的额头，眼睛瞪着祁陌的眼睛，轻声说道：“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说罢，收拾了东西出去，祁陌听见他把杯盘扔在水池子里就直接回了自己屋，不仅瞠目结舌道：“祁老二！你不管我啦！”
　　“烧都退了还想让老子伺候你！你丫自己玩去！”哐，门被甩上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昏暗的光线在地面上慢慢的移动着，祁陌疲惫不堪的仰躺在床上，脑子却清透无比，生活里失去了似乎本就不存在的东西，空落落的，你一直遐想着有一条小路会渡你抵达人生的尽头，走到近前却发现那条小路根本就不存在，你连起点都无法迈出去，只觉眼前是一片茫然，忽忽悠悠的不知着落在何处。

　　祁陌又坐起身，扶了沉重的额头，打开房门，方厅里黑黑的，祁阡的门没关严，也许是为了方便听他这边的声音，门缝处泄出一条刺眼的光线，祁陌光着脚走过去，几乎没发出声音，祁阡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电脑前忙碌着，一手按着鼠标，一手拄着额头，他这几天一直在加班，今晚因为照顾他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看来是打算通宵了，祁陌透过门缝看着祁阡疲累瘦削的背影，心里很不好受。

　　悠悠走的时候他没有哭，和魏一扬猛灌酒的时候他也没有哭，此刻看着祁阡的背影，祁陌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对女友，他太一厢情愿，对朋友，他太马马虎虎，对家人，只让他们无尽的操心，剩下的只有拖累，他真的太不像个男人……

　　祁阡似有感觉，转过头看着微敞的门缝皱了皱眉，起身来到方厅，啪的一声按开了灯，就看到祁陌孤零零的坐在沙发里，静谧的像是要融进了空气里，太过突然的光亮晃得祁陌一躲，终于有了动作，抬手似随意的抹了一把腮帮。
　　祁阡走过来，盯着他瞅了一会儿，皱眉问道：“哭了？”
　　祁陌垂头不说话，祁阡很生气，斥道：“就为了个女人！？”

　　祁陌满心的内疚顿时被这一声吼的荡然无存，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祁阡一眼，祁阡一怔，在侧面坐了下来，盯着祁陌的脸半响才道：“我早就说你们不合适，那女孩是只大雁，她会随着气候飞到适合她的地方去，她不会是你屋檐下的家雀，祁陌，你现在能不能就放下了？我看你们感情也不是很深，你就是太单纯，满脑子里都是天真，你坚信一件事情就非得认定这个死理，一认就是几年，你觉得你们可以就以为她也这么认为，一旦事情出轨了你就也跟着追尾，这世道不是这样的三少爷，不是你坚信它就能实现的，不然你干脆大义一点，坚信坚信世界和平算了。”

　　祁陌靠在沙发上，木然的看着祁阡，说：“你丫说点好听的能死么？”

　　“我说的好听你丫就能听进去么？”祁阡嗤笑：“你喝了一晚上的酒她知道么？你喝的吐血她知道么？她现在躺在谁怀里你知道么？谁现在搂着她笑着说祁老三是个SB你知道么？你们之间还有关系么？你折腾死了值得么？”

　　“真他妈的祁老二……”祁陌眯起眼睛看着祁阡，咬牙道：“你丫敢再狠点儿么？”

　　祁阡点了点头，也靠在了沙发上，回视着祁陌道：“你配不上那女孩，就当为人民做贡献了，现在光棍这么多，少你一个幸福全大家，至于你，反正也没什么姑娘会看得上你，何必这么伤心呢，以后伤心的机会多得是，别都消耗在这一时半刻的，啊？”

　　祁陌默默的看了祁阡半响，直接起身回屋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