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落英（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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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十七）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是灰蒙蒙的。
“祈蕴，你醒了！”
耳边，传来武天思惊喜的声音。
他眼中一片的茫然。
“再不醒来，就要错过文书他们的接风宴了。”
文书？
“今日，是几日？”
张口，是嘶哑的声音。
“今日已经是八月十四了。”
“八月十四了……我睡了这么久吗？明天文书就要回来了啊……”
他疑惑不解。
模糊的记忆，仿佛有着断层，阻隔着他的回忆。
“关节还痛吗？这几天有些阴雨……”
武天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细心地抬高了枕头，再加上靠垫，让他能够直起身子，然后在转身，端起一旁桌上的白瓷碗。
碗里，盛着还冒有热气的白粥，上面撒着些卤菜。
原本每逢阴雨天，他全身的骨头里好像长满了小虫，到处乱蹿，但是现在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不适，仿佛像脱胎换骨般舒畅。
“先喝一口粥吧，你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只见武天思坐在床边，小心地舀了一勺，然后先放到自己唇边尝试了一下温度，再递到了他的嘴边。
“来，尝一下，这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知不觉中张开了口，被很顺利地喂下了粥。
七年来，他已经逐渐习惯了男人的服侍，但凡穿衣倒茶、洗漱铺床，全部由男人一手操办。
但是，武天思从来没有亲自做饭过，自从他第一次到绝情谷，差点将炉灶给毁掉之后，所有的饭菜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嗯，味道应该还可以吧？”武天思皱起眉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神情。
“大有进步。”
七年的时光没能让这个庖厨白痴变得聪明些，不过是睡了一场，就有幸尝到了那人难得进步的手艺，他不由露出一个微笑，以资鼓励。
“蕴……”
带着薄茧的掌心，摩索着脸部柔嫩的肌肤。眷恋的目光，像是贪看不够似的盯着不放。
“怎么了？”他微微不解地扬眉，看到对方充满炙热的眼，感觉——醒来之后的武天思，有些奇怪，自己不就是多睡了几天么？
猛然间，武天思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稍一松手，怀中的人便会消失。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不是几个时辰，也不是几日，而是三年！”
“三年？我睡了三年？”
被武天思的话所吓，他呆呆地重复了，嘴唇不自觉地喃动着。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是灰蒙蒙的。
“祈蕴，你醒了！”
耳边，传来武天思惊喜的声音。
他眼中一片的茫然。
“再不醒来，就要错过文书他们的接风宴了。”
文书？
“今日，是几日？”
张口，是嘶哑的声音。
“今日已经是八月十四了。”
“八月十四了……我睡了这么久吗？明天文书就要回来了啊……”
他疑惑不解。
模糊的记忆，仿佛有着断层，阻隔着他的回忆。
“关节还痛吗？这几天有些阴雨……”
武天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细心地抬高了枕头，再加上靠垫，让他能够直起身子，然后在转身，端起一旁桌上的白瓷碗。
碗里，盛着还冒有热气的白粥，上面撒着些卤菜。
原本每逢阴雨天，他全身的骨头里好像长满了小虫，到处乱蹿，但是现在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不适，仿佛像脱胎换骨般舒畅。
“先喝一口粥吧，你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只见武天思坐在床边，小心地舀了一勺，然后先放到自己唇边尝试了一下温度，再递到了他的嘴边。
“来，尝一下，这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知不觉中张开了口，被很顺利地喂下了粥。
七年来，他已经逐渐习惯了男人的服侍，但凡穿衣倒茶、洗漱铺床，全部由男人一手操办。
但是，武天思从来没有亲自做饭过，自从他第一次到绝情谷，差点将炉灶给毁掉之后，所有的饭菜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嗯，味道应该还可以吧？”武天思皱起眉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神情。
“大有进步。”
七年的时光没能让这个庖厨白痴变得聪明些，不过是睡了一场，就有幸尝到了那人难得进步的手艺，他不由露出一个微笑，以资鼓励。
“蕴……”
带着薄茧的掌心，摩索着脸部柔嫩的肌肤。眷恋的目光，像是贪看不够似的盯着不放。
“怎么了？”他微微不解地扬眉，看到对方充满炙热的眼，感觉——醒来之后的武天思，有些奇怪，自己不就是多睡了几天么？
猛然间，武天思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稍一松手，怀中的人便会消失。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不是几个时辰，也不是几日，而是三年！”
“三年？我睡了三年？”
被武天思的话所吓，他呆呆地重复了，嘴唇不自觉地喃动着。
“我是真的睡了三年，而不是三天？”
他呆呆地问道——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当然……”武天思话音未落，目光射向窗外，“小家伙，别在那里鬼头鬼脑的了，进来吧！”
“嘻嘻，谢谢武爷爷！”
随着一声稚嫩的嘻笑声，一道青色的小身影自窗外射入，站定在他的眼前。
嬉皮笑脸的表情，熟悉的眉宇，还有那一手武家的轻功，这个孩子，是谁？
“武爷爷，他就是文爷爷吗？”
睁着无邪的大眼睛，孩子跑到床前，皱起小脸蛋问道。
“没错，他就是文爷爷。”武天思带着欣慰地笑，拍拍孩子的头。
“文爷爷好！”
孩子扬起笑脸，冲着他奶声奶气地说道。
“爷爷？”
他真的是睡了三年吗？怎么一觉醒来，多出了个十岁左右的小孙子？
看到他那疑惑的表情，武天思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不由瞪了对方一眼。
“爷爷，我可以叫你爷爷吗？”孩子睁着无邪的眼睛追问道。
“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望着孩子眉宇间那熟悉的神情，他心中一半是高兴一半是疑惑。
“嗯，我有四个名字。”孩子皱起小小的眉，开始扳手指计算，“文爹爹一个，武爹爹一个，范爹爹一个，然后朱爹爹还有一个。爷爷你想听哪个？”
听到孩子的童言，他又是一愣：“哪四个爹爹？”
“小家伙，你文爷爷睡得太久，你仔细地说一下吧。”武天思看来心情非常愉快，爽朗的笑声几乎直冲云霄。
“文爹爹名叫文书，他给我的名是文宪；武爹爹名叫武林，他给我的名是武爱文；范爹爹名叫范彬，他给我的名是范若天；朱爹爹的名叫朱凛迟，他给我的名叫朱凡琏。”一口气报完，孩子扬起得意的小脸，期待着能够得到赞扬。
听到孩子的自述，他只是愣愣半张着嘴，然后求助似的望向笑呵呵的武天思。
“这是那四个孩子领养的小鬼，快成为‘步信’第二了。”
武天思看看孩子，然后解释道。
“那么，叫你宪儿，可好？”
望着那孩子，他不由微笑，回忆起文书当年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跟在步信身后，差点养成步信的众多坏习惯。
“小鬼，去缠你四个爹爹去。”
武天思开口，准备赶人。
“哦——我知道了！哼，现在嫌我烦，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当初拿武家秘笈引诱我这个年幼无知孩童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武爹爹？”
小小年纪却装成一副老成样，果然是被步信“荼毒”下的产物。
“你文爹爹刚醒来，自然需要多休息，你不想让你四个爹爹得知这个好消息吗？说不定会有什么奖赏哦！”
“好！顺便去和文爹爹、范爹爹一起整武爹爹、朱爹爹他们！”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被武天思一哄，立刻高高兴兴地冲出去报讯，还房间里一个清净。
文宪前脚刚离开，他就落入了武天思温暖而宽厚的怀抱中，大头枕在肩膀上，沉甸甸的宛如此刻的心情。
久违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让他感觉到鼻子一阵酸涩，眼睛里好像有什么要掉出来似的。
“终于，终于等到你醒来了……祈蕴……”
在眼泪还没有流下的时候，他先感觉到了沉重肩膀上的湿意。
“你哭了？”
他不由好笑——实在是难以想象心目中一向刚强的他哭泣的样子。
“胡说，我只是刚才煮粥的时候被烟熏了眼睛。”
男人倔强地说道。
“好吧。”
他微笑着，拍拍男人的头，好像拍小狗一般。
“步信说，你可能会睡很久，可是我都没有离开过绝情谷。”
“步信说，他的针灸之术还不到登峰造极地步，所以你不能多吃油腻腥气的东西。”
“步信说，你的旧疾还没有完全根治，每逢阴雨天还是有可能会复发。”
“步信说……”
絮絮叨叨的声音，兜兜转转，不知其主人到底要说多少个“步信说”，才会转到“我说”上去？
眼皮开始打架，睡意袭来，他只是在那不停的“步信说”中微笑，眼前闪过缤纷的粉色，宛如当年在京城的旧家院子中，纷飞的落英。
就这样，在这个宁静的山谷里，一辈子，足矣。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落英（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