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章八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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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无限的荒唐。
“这几个人一直在暗中做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让我挺苦恼的。”
我下意识地向后踉跄了两步。但这些年的修为总不算白费，在作出更进一步的失态之前，我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脚步。
我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蓝染大人，您的吩咐我自然应当赴汤蹈火去完成，只是现在光路网络还不稳定，不能离了我。为了这疥癣之疾影响虚圈建设的大计，实在得不偿失。”
“再者，”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以我的了解，这三人武力都不容小觑，我又身有短板，此去未必能敌。恐怕不仅不能完成任务，还会打草惊蛇。因此，请您还是三思为妙。”
我一口气摆出了这许多道理，虽然显得有些急躁与紧绷，但句句都在点上，然而，这世上变数总比“正常”要多上太多。
“木下叶君，你对你自己一手缔造的系统怎么能这么没有信心？网络并不能永远依赖你的司明，这次你放开手，让我来试试用常规光来测试运行，时机正好不过。何况你又不是一去不复返，短短时间，我还是有把握不出乱子。”
“而对于能不能力敌这件事，我更是没什么可担心的，”蓝染笑的轻松自在，像议论着明天天气一样，“旁人也就算了，木下叶君对他们来说如此特殊，还怕不能轻松拿下吗？”
“可是——”
我慌忙想要辩解。
“难不成木下叶君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于心不忍，还是别有良图？既如此，那便算了。”
我直听得手脚冰凉。这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句句都戳中我的痛脚。于心不忍也好，别有良图也罢，都只意味一件事——
背叛。
我满心以为的早已落到实处不必再提起的投名状，竟然在此处等着我。我心中对自己的行为又一次懊悔不已，可也方始明白，蓝染对我的信任其实既薄弱又虚幻，即使没有这次的事，也必有别的触发点。
可.......可我与他们一朝别离就罢了，最差的也就落个形同陌路，相忘于人世之间。但是现在，竟然要我直接与他们生死相搏，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吗？我能够有这样的稳得手与冷的心，为了要达成最终不属于我的成功，一刀斩断所有吗？
“大人，我想我可能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而且要除掉他们这样的机谨之辈，周密的计划是必要的。”
“可以，但愿你思考的结果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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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花。
虚圈的永夜，不会落下的月，呼啸的风沙在窗外，像是一副精细又无趣的画。
煎熬着我。
指甲刺入掌心，几度放松，又几度握紧。
我今时今日已入囹圄，蓝染在我给出投名状之前不会放松对我的监视，不要说直接联系他们三人，就是用光路通网发送单向信号给浦原也不必想——在我彻底洗清嫌疑之前，他不会允许我触碰任何核心事物。
我再想虚与委蛇给他演一场戏，可没有事先配合的演员，这从何谈起？
但是，这并不是我最担心的。
这个命题乍一听之下像是要我利用与他们的感情，我大义灭亲；但细细想来最大问题并不在此。
——即使我能跟他们沟通，他们也绝不会选择听从我的想法。说得更直白一点，只要我一出现在他们面前，我都不会有机会说话，就会被直接五花大绑扛走了事，然后从此隐姓埋名，不见天日。
我那样多的心血与付出统统白费，一切回到原点。
无论想前进还是往后退，我都没有全身而退的办法。这是一个随时会失去平衡的天秤，我手上早已没了砝码。如果要挽救这种崩塌，只有一个方法。
割下自身的肉来补。
我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一个计划在我脑中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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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大人，这是我近几月来构建的系统升级程序秘钥，是傻瓜式一键重装操作，全部换代完毕最多需要6天时间。但有一点，安装不能中断，否则整个网络系统很可能会被损伤。”
我双手恭敬奉上标好顺序的三个移动硬盘，表示自己要在岗位上奋斗到最后一刻。
“真是敬业，谢谢。”他接过去，对我和善地微笑。
“你的选择是什么？”
“一个，我认为我最有把握的人。”
“是谁。”
“尚未可知。”
“哦？”
“我将一直在您的‘指导’之下行动，到时您不就会知道了？”
我卖着关子，却与蓝染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我如今身在曹营，按照道理来说，我无论是使用如何的方式诱使他们主动现身与我一见，他们都不应该上钩。既然他们不出现，那就只能是我来出现。战斗番正副队长以下人员都有巡察治安的职责，而且只要不是特殊情况，路线与时间都是固定的，要安排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并不困难。
月所在的一番是行政番，L所在的十二番是技术番，这两支番队管的是后勤，都不在一线战斗序列里。因此，在战斗番队十番的冬狮郎，就成了我唯一的选择。
说实话，长期混迹在武力隐隐为王的尸魂界，蓝染即使打心里觉得月跟L足够棘手，他也最终会选择冬狮郎。一个不世出的武道天才在他眼里可比两个更擅弄权的有威胁得多。况且，月与L心机玩得溜，心肠也自然硬，不比耿直重情的冬狮郎容易受我影响。
与此同时，蓝染将通过装在我身上的灵视仪来一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表面上的计划，成功或失败，都对蓝染的大局没有多少撼动，有的只是对我的试探与猜疑，却偏要用我的一切来成全。无聊透顶，无谓至极。
所以气愤的我决定，坑他一把。
顶着一张比我有信服力一百倍的反派脸的资深无间道前辈市丸银再次发挥他的妙用。
一张折成四分之一指甲盖大小的纸条在我与市丸银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如落灰一般消失在他层层叠叠的羽织皱褶中。
如无意外，这张小纸条隔天就会出现在东一区或某五金或某布匹或某洋菓子店或某居酒屋店里，然后又会辗转至他们幕后的话事人那里去。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
【SHIRIHOUZAOJIUDIANXIAOTONGZHI】
乍一看上去，吓死个人的长串英文，再那么一眼，又像罗马拼音。
当然，我大天朝教育出来的目光如炬的各位自然是一眼洞悉。
十日后早九点小同志。
以到时手里有这个纸条的人智谋，再加上他们对我的了解，必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于十日后早上九点在冬狮郎会出现的地点，有事即将发生。
那个时候，他们三人......或许更多，必定秣兵历马全副武装地在那地等着什么的到来。
到时，我被猝不及防地摆了一道，奋勇作战之余却仍寡不敌众，眼看着就要落入到对方手中。
而与此同时，正处于更新换代最为敏感脆弱时期的系统中，一颗我深埋的雷，即将引爆。
只要第三个移动硬盘一接入，一个远在网格边缘的小小监控器会突然短路。然后，它就像是在一片干枯数月的草原上的一颗火星，虽然实在微弱，却在一瞬之间演变成了席卷整个光路网络，使之完全坍塌的燎原之灾。光网负荷过重，作为临时变压器的我又不在现场，停转成了它唯一的下场。而我也有言在先，在update的过程中，绝不可以中途停止。
既然足够贪婪，想要拥有这样强大而深入的工具，就必须承受它的过于精细。蓝染是个比“足够贪婪”还要更贪婪的人，他的耐心有限，只够留给那个在尸魂界装模作样的自己，因此在前两个移动硬盘连接后都安然无事后，他就会宁愿相信侥幸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而不会选择等我回来。
唯一的知情人，我，深陷在重围中。除了亲自出手来救我，他来不及做其他任何事情。蓝染SAMA出手，再加上我并不恋战意在全力突围，即使是他们三人合力，也未必就能拿得下我。
但一场大战到底在所难免。其时打得飞沙走石惊天动地，后又不上他们三人熟门熟路的得力宣传，蓝染与“逃犯”勾结的形象就此形成了讨论的热题。我再通过浦原在手指缝里漏出点“干货”来一一坐实，逼迫蓝染就此现出原形——自此，我的卧底生涯便成功了大半。
我草，我真是个天才。
我一路疾走，火花带闪电地穿越空腔，然后精准地落在预定地点附近。
找了棵枝繁叶盛的大树藏在深处后，我屏住灵压外泄，又顺手稳了稳戴着的灵视仪，便静静地伏好。
此时距离我当初离开尸魂界已经大半年。跟死神长久的生命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于是我对这稀薄的灵子氛围有着如同不曾远离一样的熟悉感。
我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一种回家了的味道。
此时，有脚步踏在沙土地上的略显沉闷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有人来了。
来者的灵压慢慢地渗了过来，并没有带着任何的侵略性与目的性。
感应到此的我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马上拉低枝叶，从缝隙中直接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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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色的头发与少年英俊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异常闪耀——
月，你又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章八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