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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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素艳待郭嘉走后，脸色就阴郁下来了，夜阑人静之时，想起秋筠借着郭嘉传来的警告，又是气恼又是委屈，想到，我的好弟弟，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么？连见我一面听我分说一番都不愿意，就认为我必败不可么？修行之人常道：“我命由我不由天”，难道我要逆天改命就不成？你看我不成，我偏要做到！虽然这般想着，但她心中也是放不下疼爱多年的弟弟，想起他这般的冷言冷语就不由得心底寒彻，更是珠泪偷零。
翌日起来理妆，侍女胡含章一边为她梳着七尺长发，一边说道：“夫人今日穿什么？”
素艳低头看看一圈一圈地缠在身上的上古云篆构成的因果业力的红线，鲜红如血，心里的气恼又添了几分，秋筠，秋筠，你来看我今日到了这般境地，还有退路么？这么想着有些黯然，过了一会儿，她方才说道：“还是穿大红的吧。”只有穿着红衣，她才能够不会一眼就看到这些红线，让自己稍稍好受些。
等她到了天子平日起居的杨安殿，尚未进门就听到幽幽的笛声从中传来，进去就见到殿阁幽深，天子躺在另一个男子的膝盖上，而那个男子则横吹玉笛，玉笛共纤手竟似一色。他看到有人来了，转过脸来，本来男子以漂亮称之，实在是笑话，但这个男子确实当得了这句话，虽是如此容色过人，却不显女气，如今手执玉笛，反而显得有些温文儒雅、俊逸风流。而天子则慢慢地从他的膝盖上翻身坐起来，而后一手撑着凭几，一边说：“你且下去吧，迟些朕再寻你说话。”而后对正下跪行礼的素艳说：“免了。”
那男子闻言一笑，艳若春红，道：“陛下可不能忘了。”说着行礼离开。经过素艳身边时，她刚好站起来看到那个男子穿着一袭青袍，领口开得颇低，内里也没有穿着中衣，露出白皙颀长的脖子，上面还有着些青紫色的痕迹。素艳看到后，有些羞意地转过脸去，心中暗道，当年韩嫣与陛下两厢情悦之时也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光明正大地勾引皇帝，当然了韩嫣也用不着，本是侯府公子又是陛下伴读，身份贵重自不待说，且与陛下情趣相投，何必要这样子呢？而这个，估计连李延年都不如吧？素艳这般想着，不再看他。他走到殿门前，回眸一笑，稍稍提起直裾深衣的下摆，露出白白嫩嫩的脚丫。①
刘彻待得这男子走后，气势一变，从慵懒变得锐利起来，看着门外说道：“也不知道曹操从哪里找来的？既送来了，朕且受用就是。”
素艳也就恭维两句：“有几分韩公子的相貌。”
刘彻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就道：“徒有其形罢了，比不得阿嫣。”
素艳也就不再说了，阿嫣什么的，都多久了皇帝还记得。刘彻又问：“看你脸色不好，像是哭过一般，有何为难之事也与朕说一说。”
素艳哪里敢说是因为秋筠之事，只得令找些话来搪塞了，刘彻听着不甚满意，可也无可奈何。此时他不能与素艳生隙，只能权且寄下了，又想起一事就笑道：“朕近来应付曹操，终于让朕想出了个法子，虽有些阴损，但也可以让他和袁绍争上一争。”
素艳就道：“这曹操和袁绍不已经是面和心不合了么？”
“确实如此，只是还欠了个大义。”
“嗯？”
“曹家竟出了个傻女儿，朕平日喜欢得很，想着给她一个封号，做个媒人，嫁个袁谭，到时候，曹操见着这样一个女婿不知会怎么样想呢？”
“曹操心狠，只怕无用。”
“朕也知道无用，不过是给袁家一个借口罢了，有了朕的诰封，袁谭就算是卡在袁家和曹家之间了，有一个愿意为朕所用的人也不容易，且那丫头再傻，总要为后代子孙计算，是作为朝廷封的县君好，还是作一个被袁家休弃回家的女子好？”
素艳想了想，总觉得里面有些奇怪，而且这主意确实算得上是阴损之极，离间曹家的天伦之情，算了，大行不顾细谨。
这个时候，又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通报道：“曹家娘子到了。”后面还夹杂着内侍的呼声：“：娘子慢点。”而后就是欢快的脚步声，刘彻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道：“就是那个傻姑娘。”
殿门打开，外面进来一个鹅蛋脸儿的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她看到殿中有其他人，也就停下来，有些好奇地看了素艳一眼，而后就对着刘彻说道：“皇帝姐夫，这人是谁？”
素艳此时第一个感觉就是，撞鬼！这怎么这么像废后！她想起了废后还是堂邑翁主的时候，对着刘彻问：“阿彻，这人是谁？”想起废后那时候目无下尘的眼神，心中寒彻，不要再来一个，我会受不了的。
幸好这小女孩到底不是陈后，刘彻也不可能像对陈后那样骄纵她，淡淡地说了句：“这是禺城夫人，你该向她行礼才对。”
小女孩侧过头看着素艳，道：“我听说过你！你是父亲手下郭祭酒的老师，对吧？”
没礼貌！素艳暗骂，曹操是怎么教出这样一个比陈后还要横的女儿的，但是当年陈后的祖父是皇帝，舅舅是皇帝，丈夫是皇帝，有那个资本横，而现在这个，素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心里不喜，便只是颔首回应，也不说话，同时想着这样傻的姑娘真的有可能既拉拢到袁谭，又抗得了曹操吗？
只是这个小女孩丝毫看不出素艳的不喜，或者是看出了也不管，蹭到素艳身边去说道：“夫人，你给我讲讲郭祭酒的事，好吗？”
素艳脸色立变，阴的可以滴出水来了，道：“娘子因何要问小徒，可是他得罪你了？按道理来说，他见到你的可能不大。”
“不是的，我有一次看到了郭祭酒，他长得很好看，我想听他的事。”姑娘想了想，说道：“是了，我叫做曹廷。”
素艳银牙暗咬，你发骚不要连累我，上面皇帝的脸色已经由晴转阴到下雨了，她不敢去骂皇帝，只得心里暗骂这个女孩不长大脑，顺带牵上了郭嘉，你这个该死的招蜂引蝶！一个男的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素艳心情不佳地匆匆告辞出宫，回去后，就把鹿鸣提溜了来，把事情对她一说。
鹿鸣听到后，也非常干脆地下跪说道：“是我不曾管好自己男人，让夫人为难了，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的。”
听到“管教”二字，室内的人都不由得笑了出来,素艳也撑不住原来严肃的脸容，道：“那你就回去好好管教吧。”
鹿鸣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事上面都是允许的，她要继续努力让郭嘉对她保持一心一意地过日子。
而素艳听到鹿鸣这番话之后，对她也产生了些许欣赏，如果她像只鹌鹑一样只懂得装贤惠，我才不愿意理了。
回到家之后，鹿鸣也开始磨牙了，连续两次了，曹家的闺女是和我有仇吧？敢打我男人的主意，我要揭了她的皮，但现在还是先问清楚郭嘉，这事究竟和他有何关系？
等到郭嘉回来的时候，鹿鸣就直接说了今日的事，道：“今儿我已经替你在夫人面前应付过了，只是以后那可怎么办？你就真的？”话还没有说完了，声音已经哽咽了。
郭嘉爱怜地搂过鹿鸣，安抚她说道：“哪有这样的事？难为你了，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鹿鸣靠在郭嘉怀里，眼珠子乱转，道：“那你下次还是小心些吧，这曹家的女孩子谁会那么没有眼色说她的不是，到时候被说的又是你。”
郭嘉也觉得很郁闷，我什么时候招惹上这样一朵烂桃花？不会是上次向我扔桃子那个吧，天呀，那个姑娘才十一呀，郭嘉情不自禁地抚了抚自己的脸，决定在出征前的一段时间都尽量在家窝着，修心养性。
这样风流之事困扰不了郭嘉很久，很快他就要跟着曹操去攻打吕布。出发之时已近深秋，郭嘉便又换了凉燥之症，终日咳嗽的厉害，幸而鹿鸣早与他配了秋梨膏等滋阴固金之药，只要他每天记得吃一勺子就好。
吕布虽然被后人说是有勇无谋，但是治兵打仗还是有些法子的，曹操就在下邳围了吕布三个月，每日鏖战之余，就是和谋士们开会想着如何用阴招打下下邳城。
而郭嘉也一边含着秋梨膏，一边脸色潮红地列席而听，想着再熬一阵子，等身体好些之后，就到下邳城外看看，这样纸上谈兵，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曹操听了一会儿手下的讨论，再看看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地坐在那里捂着胸口，强忍着咳嗽，憋得眼泪汪汪的郭嘉，也无法可说，真不知道他的身体为何会差到这个程度，春天会发热，夏天会苦夏，秋天会咳嗽，只有冬天会好些，一年三百多天，几乎有一百天要吃药。②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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