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贰]等晴》素荷生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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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兄今日可是有远客临门。”杜孟融小心谨慎地找着词句，说起居所处看到的事情。他离得并不算很远，应该有所耳闻。
　　“且放着。”慕英华却只是敷衍作答。
　　“还是说是仇人滋事？”杜孟融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且放着。”慕英华依然随意开口。
　　“呵，那我手中这一壶好酒，是否也要先放着？”看来是问不出想要答案，杜孟融识时务地换掉话题。
　　“我用这半山烟岚，便宜换你半壶好酒。”慕英华看到他自怀中掏出的酒壶，眼睛不自主发亮。
　　“就算是朋友，也不能让我赚这么多。”笑着戳破封泥，杜孟融托起酒壶，往口中倾倒了一注。喉咙几下吞咽，再抹掉嘴角一点残余，手中使出巧劲，酒壶已抛掷到前方。
　　“那就再允你给我买张船票，送我一程。”慕英华亦笑着端起酒壶，浅尝一口，再猛地灌进大口。“少不得要给我折杨柳，唱别曲。”
　　“放心，也缺不得一把心酸，满面戚然。”
　　慕英华不由得笑出了声。“可惜离开此地，就找不到第二个能够陪我喝酒的杜兄了。”酒壶在两人手中转了又一圈。“真盼着杜兄能与我同游，喝遍天下美酒。”
　　“听闻中原的平遥镇盛产一种叫做西风的好酒，绵柔却又刚烈。离他不远的地方出产的佳酿叫做九月酒，入口甘甜清冽，却后劲无穷。再往前，就是出尽天下好酒的酒坊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那些好酒，听起来就觉得真美。”
　　“杜兄若有志于此……”慕英华似乎想起什么，眼中扬起期待，开口。
　　“只是，我这身子里一半的血，都早已变成了潇隐村那浊而寡味的黄酒。少三天食欲不振，少七天就生死不得。日后若有机会，我就等慕兄带着各处的美酒，与我醉酒高歌三千场。”
　　“……三千场哪里够。怎么，也要对饮个三万六千场。”期待转眼烟消云散。短暂沉默片刻，慕英华再次笑了出来。“不醉不归。”
　　“好，一言为定。”
　　“来，击掌。三万六千场，一场也不能少。”慕英华伸出手，与杜孟融手心相抵。三下击掌。“约成。”
　　一壶酒很快见底。杜孟融重新撑起画着兰叶的油纸伞。“走，我们下山访酒寻香。”
　　将近山脚的地方，两个人前进的道路被阻拦。村里平日亲切的邻里，这会忽然变了一张脸，举着手边能够抓起的利器，用一堆菜刀锄头挡在面前。
　　“慕英华，你到底是什么人？”没有头尾的问话，扔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