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舞吧！梅子》桃真真

11、公主

　　塞拉摩和藏宝海湾同样是港口城市，可看起来可大不一样。塞拉摩的空气里充满了鱼腥味儿。下了船，几个浪荡的水手拿着酒瓶叼着烟卷，三五成群地聚集着，感觉比部落还令人生厌。
　　我喷嚏连连，不由得抱怨：“好臭……”回头一看，老大也蒙上了一条围巾，挡住了口鼻。我们暗夜精灵的嗅觉啦视觉啦都比其他种族灵敏，闻到刺激性味道会受不了。正觉得快被熏晕了的时候，一条围巾忽然出现，解救了危难中的我。
　　“忘记告诉你了，塞拉摩的味道很让人头疼。”水过留痕帮我把围巾在我脑后扎了个节，然后轻轻地把我长长厚厚的银色头发拉出来。对我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多好的男人啊……
　　“傻笑什么？快走。”
　　我正兀自迷醉着，插兜晃荡到我身边，大手一挥，把行李从我肩上拽走了。我只好小跑着跟了上去：“这里怎么那么腥？和藏宝海湾完全不同嘛。”
　　“因为血腥味比鱼腥味更厉害。”插兜伸手拽了下我的尖耳朵，“告诉你，塞拉摩里随便你怎么跑，但是一出城门，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
　　吓？
　　我睁圆了眼睛。他……这是恐吓我呢，还是要保护我？
　　然后见他好似一点都没受到气味影响的样子很好奇地问：“你不觉得臭吗？不用戴围巾？”
　　他忽然恶狠狠地回头来瞪了我一眼，我瞬间感到冰锥刺骨，他结结实实地回答我：“不。用。”
　　板着脸离开了。
　　松口气的同时，心里直打小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真是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踩到他的雷区。

　　正琢磨着，冰姬从身边幽然走过，并冷冷地甩了句：“你最好跟插兜大人保持距离。”然后小跑跟了上去。
　　小黑也尾随而去。
　　靠，那到底是保持距离，还是呆他身边啊？
　　我觉得这俩人我都惹不起……
　　川宁是最后一个下船的。路过我身边时笑眯眯的似乎想和我说两句，结果被插兜一声穿透云霄的呼唤给叫过去了。具体内容为：“王八蛋川！你丫敢调戏她我TMD削死你！”
　　川宁吞了口口水，幽幽地走过去了……

　　奇怪，两手插兜，黑发黑眼的暗夜精灵，而且不怕臭味。他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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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刚在旅馆安置好行李，就被召集起来，老大说要去见一位重要人物。
　　插兜啐了一口：“呸，什么重要人物。不就是那个变态吗。”
　　老大语重心长：“注意修辞，插兜。怎么能叫那位大人变态。”
　　插兜藐视：“对，不是变态，是大变态。”
　　老大怒了：“你丫知道他变态还骂他，活太久了！？”
　　插兜语塞，其他人都在忍笑。他只好欺负我 ：“你丫知道个P，别人笑你也笑。”
　　我被扯着耳朵很不服气：“什么变态啊……我们到底要去见谁？”
　　川宁笑眯眯地说：“是塞拉摩城的公子，城主的儿子，亚格力•清澈。”
　　老大继续说：“他虽然名为塞拉摩城主的儿子，实际上却是暴风城之王的私生子。因为是私生子，所以偷偷寄养在这里。其实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而已。所谓公子，其实是位王子，因此多少也要表示尊敬。”
　　川宁接过来：“其实也不是我们必须要去见他，而是他老早知道咱们来了，派人来‘邀请’。不得不去下。”
　　我问：“去干嘛？”
　　插兜懒洋洋地：“去请安。”
　　……
　　结果我们一行人就这样去塞拉摩城堡，给王子殿下“请安”去了。
　　进得门来，只见厅内一位红衣美人袅袅婷婷伫立着。她一头亮红长发，婉约柔媚地披散双肩，脸色玉白如洗，墨眉如画，眼神孤傲冷艳，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扬，露出一节白净的脖子，颈间挂了一颗水润欲滴的宝石。她微微转身，瞧见了我们，露了个赏赐般的微笑给我们：“你们来了。”
　　？！
　　这一声，我、冰姬和小黑统统跌倒。
　　因为，这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狐疑地盯着他看，怎么都是个美女啊……可是声音分明是个清秀的男声！怪不得插兜说他是变态……
　　我和冰姬、小黑圆睁双眼对视了半天，最终，冰姬悄声问：“他……到底是男是女？”
　　小黑说：“……听说是王子，按道理说应该是男的吧？”
　　冰姬松了口气：“我说也是，哪有女人会生得那么美呢。”
　　无法理解小女孩的思维。那被一个男人的美色超过就不会损伤自信呢？
　　老大对美女王子客气有加，插兜的不屑一直摆明了放在脸上。清澈王子风姿卓著地打趣插兜：“你的新宠物没被你的黑眼睛吓着么？”
　　插兜愠怒地瞪他，把我拽了过来：“你是说她吗？”
　　清澈王子垂眼俯视我，微微点了点头。
　　插兜冷了脸说：“倒是刚才被人妖吓着了。”
　　满屏幕黑线。
　　美女王子和插兜之间似乎火光四溅。
　　王子：“两手插兜，你说谁是人妖？”
　　插兜：“说别人对得起你吗？”
　　王子：“你活太久了吧？”
　　插兜：“比你久多了。”
　　王子：“现在想死我就成全你。”
　　插兜被我川宁小黑和冰姬一起拖走了。老大微微笑着：“他还是老样子。”
　　清澈王子抖抖袖子：“小孩子永远都无法长大。”
　　“我的年纪能当你爷爷……”被拖走的插兜还在奋争。
　　老大干咳了一声，转而对王子说：“其实我们这次来塞拉摩是有点目的的。”
　　王子扬起下巴：“霍兰德，对吧。”
　　老大点头。
　　王子说：“捉他，本来是希尔瓦娜斯的事，再不然，也该是暴风城的工作，和你们这种民间组织没什么干系。”
　　插兜大声插嘴：“谁TMD让你老爸没本事？”
　　看见王子投来杀人般冷酷的目光，我连忙捂住插兜的嘴巴。下一秒被冰姬打手，然后她把自己的小手轻轻捂到了插兜嘴巴上。
　　哎，小女孩……
　　王子收回杀人眼神，转而看去老大：“水过，这么多年了，你带着你的工会四处游荡，杀龙，杀通缉犯，不光是为了赚那点赏金吧？”
　　老大微笑：“会里一大帮人，也得吃饭。”
　　王子忽然转了话锋：“听说你在找你以前的搭档？”
　　我来了精神。他们在说慢慢么？
　　老大垂下眼皮：“她死了。”
　　王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折扇，哗地打开：“要是霍兰德的试验能成功，该有多好哦……”
　　老大捏紧了拳头。
　　王子依旧在煽风点火：“不过不知道慢慢悠悠的灵魂是不是会因为仇恨而转生为亡灵呢？当初那场大战里，你们那个公会里还没有德鲁伊吧？慢慢悠悠是最后一个战亡的祭祀。没有德鲁伊，没有人可以复生别人，宝贵的6小时就那样被浪费了，真可惜……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收拢住一个？”他望了我一眼，“即便，是个还没成长好的也不惜血本？”
　　……咦，在说我么？
　　老大逼近他一步，冷冰冰的说：“戳破别人的伤心事，对你来讲就那么快乐？”
　　清澈王子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居然露出了一点点笑容：“这才是我认识的水过留痕。”
　　收起扇子，王子回身婉约地消失在帷幕之后，他的声音袅袅传来：“霍兰德就在巨龙沼泽南端的木屋里，小心你们的新宠物，附近的小居民很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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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决定先休息一下，傍晚时分再出发。据说霍兰德喜欢在深夜里试验，黑暗使灵魂迷路，而轻易被他囚禁。
　　日暮低垂的，我们几个走进巨龙沼泽。
　　“厄，插兜大人。”小冰姬和插兜同乘一骑，她贴插兜的胸膛，甜蜜的和插兜在聊天，
　　“巨龙沼泽，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
　　插兜：“废话，当然是因为有巨龙出没。”
　　冰姬：“为什么霍兰德要做这种可怕的事？”
　　插兜：“鬼才知道。”
　　冰姬：“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坏人啊？”
　　插兜：“我他妈就是坏人。”
　　冰姬：“……不，插兜大人是好人……不然不会救我的。”
　　插兜：“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是杀部落的时候顺手把你给救了。”
　　冰姬，含着泪花要哭出来了：“不……你骗我……”
　　插兜：“要TMD知道你这么麻烦，当初就该当没看见把你也一块砍了。”
　　冰姬哇地哭了出来。
　　老大叹气：“你要2到什么时候啊，非把小女孩吓哭。”
　　插兜居然粗暴的把冰姬一下推了下去，冰姬一个踉跄跌到地上，老大停住豹子，对插兜投以责怪的眼神，一边向跌坐在地上的冰姬伸出手来。冰姬哭哭啼啼地被老大拉了起来。
　　插兜似乎心情很不好，很厌烦地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这小鬼太他妈烦人，你带她吧。把内只猪给我。”
　　靠……
　　老大看了看插兜，对我说：“梅子，你过去插兜那边吧。省的他欺负冰姬。”
　　那他欺负我怎么办？
　　我委屈地从老大豹子上下来，很不甘愿地骑到插兜的豹子上。
　　小黑策马过来，殷勤地拉起冰姬，请求她和他一起骑马。冰姬哭得很伤心，上了小黑的马。
　　我小心翼翼地骑在插兜的豹子上，绷直身体，和插兜保持距离。插兜伸手把我的身体往他怀里一拉，我被死死钉在他胸口。这个力道有点太大了，我怀疑他在生气，于是根本不敢动弹，虽然冷汗直冒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没动。
　　半晌，插兜忽然和我说：“猪，你别信那个变态，他就那个德行，喜欢胡说八道。”
　　……难不成他刚刚一直心烦气躁就是因为这个？
　　厄？
　　我在脑海中飞速搜索相关讯息，也没能领会精神，只好弱弱地问：“嗯……你说的是那个清澈王子么？”
　　“就是那个变态。”插兜拍拍我的头，“总之他说的一切都是放P，你别当回事就对了。”
　　……是不是在说，老大因为我是德鲁伊的缘故才拉拢我的事？我才不信呢。
　　可是好像除了我没当回事，你们都被人家激到了耶。
　　插兜的黑眼睛，还有老大的慢慢……

　　“梅子，你在想什么？”插兜今天好像对我的反应特别敏感，我刚一想事情，他就问我想什么。
　　可是我想的这两件事，都不太敢在这个时候问耶。平时的插兜都挺可怕，何况是现在……
　　“说啊？”插兜还急了。我只好说：“……我在想……咱们什么时候吃晚饭……”
　　“别TMD耍我，不是刚吃过晚饭吗？”插兜弹了我额头一下。我扭捏着，比较怕死的不知道该不该问。
　　结果他一直催我，我只好说：“内什么，我要是问了，你不许生气啊，不许揍我，不许欺负我，不许吼我，不许骂我……”
　　又被弹了下：“你丫还有完吗？快说！不说我马上揍你！”
　　我屈服了：“我刚只不过在想……你的黑眼睛……到底……”侧过脑袋，仰头，想看看他的表情，可是看不太到。
　　沉默了阵子，他说：“我的头发和眼睛，是遗传自母亲的。她是个人类女祭祀。”
　　哦原来是这样啊。
　　……等等，母亲是个人类女祭祀……那么他有兼具其他暗夜精灵的体貌特征，那么即使说……他，两手插兜，他是个暗夜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儿！
　　我惊异的睁大眼睛：“可，可是……不是说……混血儿是……尤其是和暗夜精灵的……是很难……”
　　“存活。”插兜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暮色稀薄的沼泽，声音浅浅的，“可是我活下来了。因为我妈给我用了牺牲转换。她把自己的生命给我了。所以，她就死了。”
　　我一时被震撼到，无言以对。应该安慰他的，可是有点开不了口。
　　他的一缕黑色发丝垂在胸口，在我脸颊旁微微浮动。我大着胆子，轻轻摸了摸它，鼓起勇气说：“其实……你的黑头发很炫。眼睛也很好看。”吞了口口水，心跳如雷。
　　插兜低头看我，微微笑了下。
　　然后轻轻摩挲我的额头：“我最讨厌阿谀奉承的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这么说，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