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二十 ...
-
姬霜和陈七大眼瞪着小眼的当口，无双门此处正值拼斗最为激烈之时，呵！究竟是小锦使的惊雷奇厉害三分还是戚红袖的绯云剑法更胜一筹？在寻常高手看来，二人杀招紧逼如斯，气势旗鼓相当，势必会打成平手。
但在场的一流高手却看出了其中要害。
——绯云剑法虽是以快制快，以疾制疾速，但是全套剑法乃是以“反”字当头，戚红袖此时身子腾跃至半空，以残剑击出破壶沉舟的这一剑，不仅仓皇，招式亦全然脱形，劲猛却势断，使得她手中剑快疾而不稳，小锦如若御起轻身之法，略略偏移身形的话，便能轻而易举的躲过此剑。
反观小锦这头看似险象环生，实则稳扎稳打，天元七奇这套武学以天地万物之变化、玄黄之术之玄奇创招，并非寻常实打实的招法，小锦双指虽仍离戚红袖咽喉五六寸的模样，但其上电极早已延展而出，贴上了戚红袖脖颈，要不是她伤势尚未大愈，也许还能胜得更为轻松些许。
于此，戚远山猛的面色大变。小锦这招惊雷奇不仅势重快疾，指法所点之处更正是戚红袖咽喉要害，如若小锦学艺不精，只会发不会收的话，戚红袖必然会受重创，倘若伤重的话，兴许会一命呜呼！戚红袖乃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唯一胞妹，他怎会许她伤去性命？
只可惜二人杀手皆仅离对方皮肉数寸，他意欲替戚红袖挡下这招，已然不及，难不成戚红袖此番会大败在小锦手下？
就在群雄惊呼之时，胜负亦立即见下分晓。
但分明胜券在握，小锦却感到此战有着不知缘由的怪异，但怪在何处，她又着实细想不出。
于是，她不禁招意犹豫了些，动作亦随之慢下许多，然放眼望去，忽的瞥见戚红袖向她递来一个眼色。
她二人现下正值贴身缠斗，一招定胜负的紧要时刻，因此仅有小锦瞅出其中的恳求之色，她顿时感到很是惊讶——戚红袖使的招数虽七分攻、两分掩、一分守，但分明是一套制敌而不伤人性命的剑法，可不知为甚，戚红袖处处攻她要害，招招辣手无比，若不攻至实处决不罢休，大有不胜不归的狠气。
打的这般的招意，却暗地里如此作态，这其中难道有甚隐情么？
于是小锦登时就开始思索不止，今日是这戚二小姐招亲之日，本该是江湖群雄一展本色之时，但戚二小姐公然在此刻抛头露面地登上这比武擂台同她打斗起来，输了倒是不觉，要是胜了，众人自是了然戚二小姐武功之高，胜过击败众人的枪中无二齐湘。
呵，世间男子自夸伟丈夫，娶个女子回家门，就是为相夫教子，如若女子有个好容貌好家世，还能作个炫耀的门面，寻常男子哪里容得了自己的妻子武艺高过他？若真是胜了，就算这戚家小姐再是貌若天人，想必在这江湖上绝无男子有这气量娶她。
登时，她恍然大悟，莫非是……这戚二小姐不愿出嫁，存心要在天下群雄面前夸耀武功么？看来她的心思可谓玲珑。
小锦想到此处，心下感叹不已，对戚红袖多了几分敬意和相惜之意，而且她本就不愿扬名太过，只是碍于戚红袖步步紧逼的“杀”招而不得已全力应对，既然戚红袖有这么个心思，她何不如成全于她？
所以，小锦朝红袖眨了眨眼，扬起一抹难以让人察觉的淡笑，随即将右臂恰到好处的偏转了几分，转瞬之间，她的剑指从直指喉头变为向着红袖鬓边贴肌而过，不多不少的带下红袖一缕如墨长发。
而断落发丝飘散在寒风之际，红袖已然跃身至小锦身后，手中残剑直直抵至小锦背心之处。
如若心细之人，就能看出红袖右臂微颤，双眸略略透着欢喜之色，大有激动之意，她本以为会落败在眼前这素衣姑娘手上，不想这姑娘不仅心思剔透，心肠亦是好得很，在紧要关头不思名利，故意输给了她，让她断去后顾之忧，不必再忧心招婿之事，如此好人物，即便不能招揽至无双门，与之交好亦是值得的。
想到此处，戚红袖立刻将残剑递至下人手上，抱拳连连道：“锦姑娘的武功博大精深，红袖叹服。”
小锦转过身去，亦淡然回礼道：“戚二小姐可是过奖了。”
说罢，她不等红袖说出留客言语，便朝戚远山施了一礼，极快的走下擂台，不欲再作停留。
见此，台下群雄爆出阵阵喝彩声。
“戚二小姐不仅生得一副好相貌，武艺亦不孚无双之名，好，好！”
“早就听说戚二小姐机智过人，料不到武功竟也这般高强，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呵。”
不过话是这般说得好听，他们此刻早已没了入赘无双门的念头，一来生怕娶了个悍妇进家；二来如若让武林中人取笑自己枕边人武功高出自己，那可就成了个千古笑闻，宁愿娶个平常人家的姑娘，也不能要这烫手山芋呀。
哈！有时所谓伟男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不过戚远山倒是其中一难得的好男子，适才戚红袖即将大败的时刻，他一颗心几近跳出嗓子眼，又是担忧又是自责，他见红袖安然无恙后，自是宽心了许多，同时他一双虎目扫了众人一遭，众人皆是纷纷叫好，但似乎无一人有娶戚红袖的念想。
由此，他不仅暗叹，红袖这般的好女子竟也不要，这伙人可真是瞎了狗眼，不过如此酒囊饭袋，不嫁也罢。
哎，只可惜红袖此举虽扬了无双门的名头，却绝了她自己嫁人的路子，想必以后是难以寻个好人家了，不过有甚比自家妹子的性命康健更重要？妹子有志气，他这做大哥的也长脸呐。
故，戚远山亦为红袖大胜一事大喜过望。
小锦适逢走下擂台，被晾在一旁许久的顾云城即刻急急忙忙的夺路至她身前，面上神情既是焦急又是迷惑，止不住的手舞足蹈，嘴巴同时也在不停张合，看她神态确实闹腾万分，就是不见出声。
顾云城见小锦依旧不解的看着她，只得眼角抽搐不已的在原地同小锦干瞪眼，小锦自是被她逗乐了，笑了许久才突然想起顾云城哑穴未解，所以才成这般模样，故她掩嘴笑笑道：“呵呵，我倒是不小心把你给忘了，你先答应我不乱说话，我就帮你将哑穴解了。”
顾云城听小锦这么说，终松了口气，急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小锦看她这可怜模样，也不再逗她，“啪啪”两下就解了她的哑穴。
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顾云城怎可能管得住那张讨打的嘴？好在她适逢一张口，便被小锦冷眼瞪了瞪，她见此即刻大为惊恐的捂住哑穴，然有些委屈的压低声音，凑至小锦耳边细语道：“呀，小锦儿，凭你的武功怎会输给那戚二小姐？你莫不是放水了吧？”
小锦看顾云城一副惧怕模样，不禁感到好笑万分，便随口说了个笑，“我自然是留手了，今日可是比武招亲呢，我若不输给她，难不成还得娶了她？”
顾云城知晓小锦在同她玩笑，不由得急得猛然重重一跺脚，叹道：“我是在同你说认真的呐，今日你要是赢了戚二小姐，锦姑娘大名就会江湖皆知了！这么好的个时机，你怎的……哎！”
“甚锦姑娘大名，我可不稀罕，待在中原游历厌烦后，我便要回苗疆，若那时候我师父师叔回来了，我还要静下心来侍奉两位老人家呢，那名声要来作甚？”小锦闻言挑眉反呛道。
“这、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功成身退岂不美哉？”顾云城愣了一愣，只觉小锦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又隐隐感到有些不对，想了想，吞吞吐吐道。
小锦听罢有些无奈，不欲同顾云城多说此事，就随意撒了个谎，“我上次被那黑衣女子打伤了，伤势还没全好呢，输给戚二小姐当然不稀奇，唉，顾姐姐莫要多言，成日那么鼓噪，真是讨嫌得紧了。”
顾云城一日被小锦连说了两个讨嫌，自是低落万分，被小锦递去一个白眼过后，登时更是有自弃之心。
“上次匆匆一别，小女子还没来得及问你名号，今日相见，着实有缘。”
正值小锦意欲继续数落顾云城之时，忽而来了一人，身影款款，势重敛内，人未至，声先到。
小锦适逢听见不似中原人的口音，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然转过身去一望，果不其然，来者正是玉人阁阁主玉碧晴！
玉碧晴此人斗心甚重，小锦向来对此类人无甚好感，但她心知人之好坏善恶，不能以一言蔽之，于是她面上并无甚异样，仅是淡淡的行至顾云城身后。
而顾云城则是满是喜色，脸上忽的飞来一道绯红，一副极为羞涩的样子，她怎的也想不到在玉碧晴会在此地与她这无名小卒交谈，当然是感到惊喜万分，暗地里窃喜了一番后，她抿了抿唇，然抬起头来讷讷笑道：“见过玉阁主了。”
玉碧晴闻言并不言语，仅是似笑非笑的望着顾云城，顾云城唯独对着玉碧晴的时候，脸皮奇薄，被玉碧晴这么一望，她顿感窘迫无比，然窘迫之余，少女心思亦颤动不已。
直至小锦用胳膊肘轻轻抵了抵她，并低声提醒玉碧晴正问她性命时，顾云城才如大梦初醒般的急忙答道：“我、我唤作顾云城。”
“哦？可是真名？”顾云城虽扮作男子，但玉碧晴知晓她女儿身份，听她报出一个男人名字，不禁大为诧异。
玉碧晴说道此话时，面上浮着明艳笑意，使得整个人儿灵动了许多，顾云城不禁看傻了眼，愣愣的注视了玉碧晴许久，玉碧晴长在塞外，也不觉她之作为有甚失当之处，也任由她这般望着自己。
小锦见顾云城荡漾如斯，心底不知对她翻了几个白眼，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亦不欲折杀顾云城脸面，仅是轻轻咳嗽了几声。
顾云城乍稳小锦轻咳，即刻发觉自己又失了礼数，立马暗骂自己几许，继而低下头去细声答道：“这自是真名，我师父说此名最合我命数，就赐了我这名字。”
“原来如此。”玉碧晴轻点下颚，然似是若有所思，然她对小锦同顾云城微微屈膝作了一礼，笑道：“锦姑娘真是好武功，不知你二位是否愿入我玉人阁门下？”
顾云城听闻玉碧晴这么一说，暗地里大为狂喜，先不说玉人阁在江湖上势大，投奔玉人阁无疑能得个好前程，就冲着玉碧晴，她亦极是情愿，自打第一眼见了玉碧晴，她便对之暗生倾慕之心，如今心上人近在眼前，她怎会不愿应承？就算玉碧晴对她没有多的心思，能跟随在她身后，她也是愿意的。
只不料，她还来不及点头答应下来，小锦竟……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章二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