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倾世》水情

9、看天看雪

　　入冬来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扬扬洒洒的在人们的睡梦中悄无声息的来临，当太阳升起，那倾泻而下的阳光照亮了一世的白，让这世界变得无比干净。
　　卫桐在雪地里向着姚氏的绣槿居走去，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溜清晰而孤单的脚印。经小厮通报后，卫桐独自一人走向苏相濡的书房。还没走两步，只觉一阵疾风扑面而来，出于习武人的警惕，他急忙向一旁跳开，同时抽出了玄佩在腰间的配剑，一剑劈开偷袭自己的暗器。只见一个雪球四散开来，卫桐愣了一下，这，分明不是伤人暗器。
　　“哎……怎么躲的这么快？！真没劲。”苏以沫从路旁的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一边拍拍身上手上的雪，一边不无遗憾的感慨。
　　这丫头！卫桐心里一阵嘀咕，但是依然恭恭敬敬的向以沫行了礼“苏小姐。”
　　“好了，好了。说！你找我哥干嘛？”以沫问道。
　　“我家少爷让我来请苏公子到布庄商量下一个阶段的运营计划。”
　　“哦~好呀！好呀！跟我哥说等会儿我，我换了男装也去。”以沫交代了一下，一溜烟的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小姐……”卫桐好无语，怎么这种倒霉差事总是轮到他头上。

　　苏相濡和卫桐准备好以后正准备出发，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雪地里活脱脱的站着一个俊俏的公子哥，不是以沫是谁。
　　以沫看到他们来了，不慌不忙的向相濡行了一个标准的家礼：“二哥，小弟苏三公子准备妥当了，咱么这就出发吧。”
　　“哎呦，装的愈发的像了。”苏相濡说，“那走吧。”

　　“春柳”绣庄门口，一辆马车缓缓停下，白家二公子白卿凡和夏重玄以及一干管事都已站在门口。卫桐首先跳下马车，将垫脚的小凳子摆好，才将马车的车门打开。苏相濡先从马车上下来，见到白卿凡后先行一礼，“凡哥。”
　　白卿凡抬手还礼，“相濡先快快到屋子里面暖暖身子。”
　　苏相濡又向夏重玄和各位管事抬手行礼后，大步向屋内走去，夏重玄和诸位管事连忙还礼，随即让开一条道路。
　　这时，只听得身后白卿凡的声音：“小心。”
　　苏相濡回头一看，原来是妹妹以沫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踩了空，白卿凡及时扶住了她。
　　以沫脚下踩空，正在惊魂未定之间，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她缓了缓神，沿着抓紧自己的手臂向上看去，就这么直直的落入了那双灿然生辉的眼睛。那双眼睛给人以安定的力量，安抚了以沫未定的心魂，好像如果一直呆在这个怀抱里，便可以隔绝外面一切的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白卿凡淡淡地微笑，手依然扶着以沫的身子，虽然隔着厚重的衣料，以沫却依然感觉到了从那手臂上传来的力量。

　　到了屋里，身边的空气一下子暖和了起来。李管事，赵管事，以及白卿凡的师父董师父都是以沫相熟的人了。大家坐在今天坐在这里，一个是讨论即将要出远门的这次很大量的采购，还有就是绣庄以后的业务发展方向。关于第一个问题，最后定下来这次外出白卿凡，苏相濡，还有赵管事同行，于三天后出发，这样还可以赶得上回来过年。布庄则交给李管事和夏重玄打理。关于第二个问题，大家讨论了一下午，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新鲜的提议，因此也就准备按照往年的惯例，仅仅有细微的改动。
　　这个时候，以沫想到了自己在电视上面看到的那些明星富人经常喜欢“高级定制”，于是她就对大家说：“我想，我们以后可以增加实行一种‘高级定制’的业务，目标客户呢就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富豪大官。”
　　“那什么是你说的‘高级定制’呢？”李管事问道。
　　“‘高级定制’就是我们依照客人的要求来做衣服。比如说有一个富商他要去谈生意，那我们就从织布开始，按照他提的要求织什么样子的布，布上绣什么样子的花，衣服裁剪成什么样的款式来做。再比如说一个大官的女儿要进宫去选秀女，我们就可以让咱们的织女和师傅去看看这个姑娘模样，按照姑娘的肤色、身材、个子高矮来设计衣服。这样的人家里都有的是钱，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件衣服到底是五十文还是五百文还是五千文，他们要的是个性，是独一无二。我们可以将价钱定的很高，这样反而更能满足那些富有的人的虚荣心理。”
　　“嗯，虽然说听起来很玄，但是可以尝试。”夏重玄看了看以沫，又看了看白卿凡。
　　“好，李管事，董师父，你们先去研究尝试一下，倘若可行咱们再正式实行。”白卿凡布置下任务。
　　“那咱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也都累了。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准备三天后出发。”苏相濡站起身来，向各位管事行礼，然后转向白卿凡，“凡哥，天色已晚，就到我家去用晚膳吧。”
　　“也好，重玄，你让卫桐先回去打点行装，不必跟我去苏家了。”
　　“知道了。”夏重玄应声后，推门离开。

　　苏家兄妹和白卿凡回到绣槿居，姚氏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由于冬天天黑的很早，晚餐之后天已经黑透了，苏府的灯也都点了起来。
　　苏相濡在屋子里面陪着母亲说话，以沫嚷嚷着要在晚上赏月看雪，白卿凡怕她贪玩不留神又摔到，就连忙跟了出去。
　　古代的夜晚很黑，尤其让没有了现代的路灯汽车灯摩天大楼的装饰灯的以沫感到分外的黑。以沫不由得又想到了以前，午夜和同学一起压马路，看夜景的日子。她仰望星空，没有污染的黑幕上繁星闪耀，以沫愈发的伤感了起来。她悠悠的叹道：“星星呀星星，你可否能为我照亮回家的路……”
　　“这里不就是家么？你还要去哪里？”白卿凡从后面跟了上来，在他心里，这个面孔这般玲珑小巧的女童，心思确实那么的细腻成熟，让他不禁被她吸引，为她好奇。
　　“这里是家，可又不是家。”以沫坐在长廊的坐台上，望着白卿凡。
　　白卿凡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以沫身上，然后坐在她身边。“你在怕什么？”
　　“我怕我会身不由己，会彷徨，会孤单。”
　　“为什么？”
　　以沫望着他那在黑夜里依然淡定而自信的眼睛，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是她永生的秘密，守候的底线，“我找不到家的方向，我很悲伤。”
　　白卿凡笑了，那淡淡地笑容有着冲破阴霾，照亮黑暗的力量。他轻轻握住以沫的手，看向遥挂在黑幕上的月亮，“让我陪你看天看雪，看遍四季的风华，我们只有快乐，不要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