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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飞影流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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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母亲那里得知,以沫除了同胞哥哥以外,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大姐唤名苏雅诗,今年芳龄二八,大哥唤名苏以安,双十年华,他二人均是苏夫人所生。大哥娶的是丝绸行里专管经营的王先生的女儿。二姐唤名苏雅茗,也就是那天被以沫抹了泥巴的女孩,是白姨娘的女儿,今年正值及笄,仗着母亲出身名门大户,也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
白家和苏家同是丝绸行,按理说应该是同行相争的局面。谁知由于一场联姻,导致白家和苏家变成了强强联合的股份制企业。白姨娘出嫁前曾是已故的白老太爷最疼爱的女儿,当年她不顾一切的爱上了还只是初出茅庐的苏家现任掌舵人的苏老爷,不仅给予了他资金上的帮助,更将家里的经营管理之道教给他,这苏老爷也没丢脸,终于夺得了各个管事的支持,当上了苏家的下任掌舵人。不过无奈的是当时苏老爷已经有了夫人,并且这个夫人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完全没有休妻的理由。但是白姨娘不计较名分,依然嫁给了他。也是由于现在白家的大当家是白姨娘的亲哥哥,不仅两家关系亲密,白姨娘在苏家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只因膝下无子,这才强抢了苏相濡来。至于以沫的母亲姚夫人,则是苏老爷酒醉之后的一段风流韵事,平白的占了当时看门下人姚大爷女儿的清白,还一朝雨露得子。苏老爷无法,只得纳入门内,后因白姨娘闹的厉害,不仅默许了她抱走姚氏的孩子,还未再踏入一步姚氏的院子。
苏相濡的衣服也在那天送了来,给母亲的是用今年新下的桑蚕丝织成的对襟绣花白簇衫外配浅蓝色繁花半袖外衣,下衬白色百褶柳叶裙,腰系水蓝纹丝腰带。虽然料子精美做工精细,却温婉不招摇。对母亲这种小家碧玉的女子正式相配。给以沫的是粉红摸胸苏绣广袖仕女装。以沫好郁闷,怎么这么嫩的色儿……
衣服是有了,没有像样的寿礼呀。要是再去找相濡要,一来以沫也拉不下脸,二来别人也知道姚氏家境贫困,平时的例钱也少,没有那么多的体己去买那么名贵的东西。什么是草根阶层又很出彩的寿礼呢?以沫这几天为了这可可没少费脑子。终于她从自己高中化学课上化学老师的一个实验上得到了灵感。
终于,到了苏老爷大寿之日。
以沫和姚氏穿戴整齐,早早来到了女眷所呆的阁楼里。随着天色慢慢暗下来,人也慢慢越来越多。以沫先后看到了雅诗雅茗两姐妹,随后苏夫人,白姨娘也都来了。当然,姚氏和以沫在她们眼里基本没有什么存在感。
过了一会儿,对面男宾的阁楼下热闹了起来。以沫看到了苏家大少爷苏以安引领者两名少年上到阁楼上来。母亲说,前面的一个岁数大的是白家长子白卿云,后面的是白家的小儿子白卿宇,只是白家最出色的二子白卿凡不知去了哪里。后面跟着是以沫那个很到牙痒痒的同胞哥哥苏相濡。
待到天全都黑了下来,红灯笼点满了整个院落。
一个小厮上来说请各位女眷到广场的空地上享用寿宴。苏夫人扶着侍女的手优雅的向空场走去。白姨娘也不甘示弱,像一只高贵的孔雀,向所有人展现这她的美丽。随后所有女眷也都跟随其后。以沫和母亲抱着一个酒罐子也跟了上去,里面装的是这次给苏老爷的寿礼。
寿宴终于开始,苏老爷先请白老爷入了座,然后自己坐在主席上,晚辈们这才一一入座。一片歌舞声中,白家两子都献上了给苏老爷的寿礼。趁此机会,以沫好好打量了一下他们。白家长子白卿云岁数略大,身体略微臃肿,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白家的小儿子白卿宇倒是和他大哥不同,年岁虽小,却有着不符合于年龄的精明。
这时,一片躁动从空场外响起。只见一人身着黑色孺服上绣红色梅花袖口有金丝滚边的俊朗少年快步却十分从容的走入宴场,他先向白老爷略略点头,而后文雅的向苏老爷行了个大礼。
“卿凡贤侄快快请起。”苏老爷略略抬了抬手。
“卿凡来迟了寿宴,理应赔罪,还望苏伯伯海涵。”这声音富有磁性又十分的镇定,似乎没有因为迟到而有半分的窘迫之感。
“贤侄说的哪里话。”
“卿凡来迟了是为了这份给苏伯伯的寿礼,”他一抬手,让下人打开了他随身带来的锦盒,锦盒中装的是一匹华丽的丝绸,光彩夺目富丽流影,顿时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凡是专门做丝绸业的人都知道,这是多么美丽的东西,“这是卿凡手下织坊的织女新创出来的织锦之法,小侄认为可以投入生产以供应达官贵人,必定可以一鸣惊人。”
“好!好!”苏白二位掌门人,看的眼睛也直了。
“这匹布可有名字?”
“卿凡以为‘飞影流光’可当得。”
“好!就叫‘飞影流光’!这可真是份大礼!贤侄快快入座,哈哈哈!”
白卿凡回头眼睛四下一扫随即入座。
以沫只觉得,当那眼睛看过来时,就好像夜空里的流星,明亮异常,却又转瞬即逝。
苏老爷显然是兴致很高。
当所有的人都将寿礼奉上后,各房的目光便集中在了以沫和姚氏身上。她们都各怀鬼胎,当让希望看到姚氏出丑的居多了。而苏相濡则仅仅是用余光瞥了一眼他的母亲和妹妹,便端起来酒杯,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以沫和母亲缓缓起身,抱起脚边的酒坛子,在人们的目光中落落大方的向空场中间走去。
当路过白姨娘的桌子时,苏雅茗为了报那天被以沫抹成了大花脸的仇,不怀好意的将脚伸了出去,准备拌以沫个跟头好让她出丑。殊不知却被以沫看见了,以沫面色如常,心理却在偷偷笑。当走过她的时候,一脚踩在了雅茗的脚上,还坏坏的捻了捻。只听得一声闷哼,雅茗疼得一下子要站起来。与她同席的苏相濡却一下子抓住了苏雅茗的脉门,苏雅茗全身麻软,又坐回了椅子上。
以沫愣了一下,她心里就一阵后怕,自己仅仅是逞了一时之勇,倘若雅茗真的站了起来或者大声叫嚷,虽说也不是怕她,但毕竟在老头子面前不好解释。但她令她更没想到的是哥哥竟然会帮她。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以沫聚敛精神,扶着母亲走到了空场中央,苏老爷的桌前。当苏老爷看到姚氏的时候,表情变得怪怪的,三分愧疚,三分尴尬,还有三分的怜惜。
以沫看着苏老爷脸上的阴晴不定,一时也拿不准他对母亲的态度。
“我与母亲送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也希望博得父亲一笑,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以沫和母亲将酒坛子放在地上,打开,拿出来浸泡在酒里的一块巨大的长方形红布,以沫将红布展开,以沫和母亲一人用竹竿吊住红布的一角,然后以沫用火折子点燃了布上附着的一个蜡烛捻儿,火焰随着蜡烛的走向燃烧,慢慢形成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字样,瞬间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以沫微微一笑,好戏才要开始,她用火折子点燃了整块布,火焰瞬间腾起,照亮了整个宴会场,被吓了一跳的人们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带火焰慢慢平熄,红色的布没有一丝变化,依然鲜亮的飘扬在那里,只是原来附着着蜡烛的地方,被烧黑了,留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几个字。
会场里的所有人似乎都被这神奇的魔法惊呆了,带了一会儿,人们似乎才回过神来,议论纷纷起来。以沫心中暗喜,不过是点燃火焰时,酒精的燃点低,先被点燃,而其燃烧时的温度又不足以使布燃烧,那布自然还是那个样子,不会被烧黑。
“哈哈哈哈,很是神奇,这寿礼我很喜欢! 赏!”
“谢谢父亲!”以沫和母亲行礼归席。在接受大家崇拜惊叹的眼神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疑惑,这傻丫头什么时候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