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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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郁闵疏的来意，萧嵇轩猜到了几分。不管持剑那人是冲着谁来的，自己因为救他而受了伤，他今天答应邀请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答应的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萧嵇轩心里还是高兴的。一方面虽然顺德斋店多人多，但像郁闵疏这样在古董方面造诣颇深的年轻人，仍旧可遇而不可求；而另一方面，不知道什么原因，从第一次在云州的顺德斋相遇，萧嵇轩就对郁闵疏存了某种异样的好奇心。那冷淡的面容下，到底藏了些什么?当日他为何对知晓影青瓷瓶是真货的事情有所隐瞒？
郁闵疏继续道：“只是闵疏还要顾着沐月坊那边的事情，恐怕不能天天到顺德斋去….”
萧嵇轩摆手：“无妨无妨，郁公子只要能答应来顺德斋就好，有事情店里会差人去沐月坊请郁公子的。”
郁闵疏看着石桌旁这个男人，他眉眼里带笑，干干净净，和善儒雅，眼光划过他因为自己受伤的胳膊，心念微微一动，想起黑暗里他猛的把自己护在身后，拽的自己生疼，就像多年前…..不，某种阴霾的恨恨迅速泛上来，驱散了那情愫。那恨，我怎能忘记。
微风吹过，一瓣粉色杏花掉落在石桌上。郁闵疏伸手捻起花瓣，似乎不经意的道：“闵疏的家乡有一种酿酒的方法，将杏花与粮食混酿成酒浆，酒坛里加醋隔水煮，再用木质蒸笼蒸，酿出来的酒甘冽醇美，名为杏露。不知萧老板可曾品过？”
萧嵇轩略微惊讶，看向郁闵疏道：“你家乡是在巢江？”
郁闵疏道：“是啊，萧老板怎么这么惊讶，闵疏莫不是遇见同乡了？”
“只是有一个故交，是巢江人而已，喝过她手酿的杏露，的确如郁公子所说，难得的佳酿。”萧嵇轩垂下眼睑，看着那瓣杏花。
郁闵疏似乎饶有兴致的道：“我们巢江的女子，大多清秀美丽，温婉贤淑，萧老板这位故交可也是位女子？”
萧嵇轩没有说话，只点了一下头。
良久，他才缓缓道：“这位故交…..已经死了。”
说出“死了”这两字那刻，萧嵇轩没有抬头看，郁闵疏的表情，只听到他声音一顿，然后带着淡淡的歉意道：“抱歉，萧老板。”
风把更多的花瓣吹落在石桌上，两人似乎都沉浸在各自的某种情绪中。
郁闵疏把袖上的花瓣拂落，起身道：“今天多有叨扰，萧老板，闵疏告辞了，改天再请萧老板喝酒。”
萧嵇轩没再挽留，将郁闵疏送走，看他略瘦的身影消失的门外，神思有些恍然。为什么，他的出现，总让自己想起过去的事。
郁闵疏开始去顺德斋做事，有需要他鉴定的古董，店主会差下人到沐月坊请他过去，顺德斋和沐月坊离得并不远，隔着三两条巷子，一条轿子来回穿梭，三两个月下来，郁闵疏倒也做的应手。
萧嵇轩不经常在店里，两人偶尔在走廊碰到，点头打声招呼，并没有再多聊。
月圆夜，郊外。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坡，旁边是稀疏的一片小树林。清冷的月光洒在树林后的一个坟头上，孤寂而又凄凉。坟头光秃秃的，没有墓碑，只在一片晃动的荒草中。
郁闵疏站在坟头前，他披着一件长的黑衣，伫立在月光下。
“蓉姑姑…我来看你了。”郁闵疏轻声说，低喃的声音很温柔，跟白天对人的冷冰冰完全不一样。
一只夜鸦扑棱棱飞过，山坡一侧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似乎看见了郁闵疏，停了一停，转身就走。
“谁？站住。”郁闵疏压低了声音。
那个身影并没有停下。
身后的的小树林树叶却晃动起来，几个潜伏在黑暗里的影子，忽然四散跳出来。想是原来潜伏了很久，被郁闵疏的声音惊动。
郁闵疏回头看，是几个蒙面人，黑衣，每个人手里握着长刀。
郁闵疏冷笑：“看来你们藏在这里，是在等我了。”
领头的蒙面人身材魁梧，沉声道：“本来主人只命我们在此守候，既然被你发现，只有跟我们走一趟了。”他手一摆，四散的其他几人举起长刀，慢慢围拢。
郁闵疏负手站在坟前，并没有动。
几个蒙面人看郁闵疏身材瘦弱，并不是十分忌惮。眼看围的圈子愈来愈小，忽然银光一闪，一个人啊呀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左右翻滚。
明亮的月光下，可以清晰看到倒地的蒙面人，额头上插着一支闪着寒光的银镖，鲜红的血从额头流向脸庞，十分可怖。那人惨叫了几声才毙命，没了气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郁闵疏手里多了寒光闪闪的几枚银镖。
领头的蒙面人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有武功，而且武功这么高深，还没有看见他的招数，就已经毙命一个。死了一个，还剩四个，一招之间就已判断，他们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领头人做了一个撤的手势，几个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再管地下死去的同伴，仓皇逃离。
郁闵疏并没有追赶，并不是他对这几个人怀有仁慈，他知道，这几个人逃回去后，会向他们的主人禀报看到的一切。
他要的，就是要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回头看刚才那山坡，最开始出现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他是谁？显然，他跟刚才那几个蒙面人并不是一路。也是来祭奠姑姑的么？除了自己，还会有什么人知道这个地方，挂念着那一抹已经消散的魂魄？
郁闵疏将银镖放还入怀中。
萧嵇轩为保护他而受伤，他却不知道，郁闵疏其实是会武功的。
他会武功的，他当然会。
如果没有武功，怎么报那份刻骨噬心的仇；如果不是因为学武，他那么多年也不需要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郁闵疏俯身抓起坟头的一把土，
他们曾夺走的，杀死的，我会让他们，
一一偿还。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