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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郭嘉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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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桓,这么急拉我去哪儿?”曹纯一脸不悦的问道。
任谁大清早被人从热烘烘的被窝里拽出来,都不会高兴,更何况现在已经是隆冬时节,正是呵气成冰的时候,也难怪曹纯不高兴。
“二叔,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和我一同去。”曹丕陪笑道。
“去哪儿?”
“郭府。”
曹纯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你想去找郭嘉?”
“不是我去找,而是郭祭酒主动找我,也许他是想告诉我郭翾的下落也说不定。”曹丕兴奋的说道。
曹纯看着曹丕,就像是看一只怪物,“子桓,你还没睡醒吗,我看恐怕是你最近已经扰得人家鸡犬不宁,所以,想找你好好谈谈。”
自从南皮之战结束后,曹丕就跟中了邪,三天两头去找郭氏兄弟,甚至最近找上了郭嘉,虽然结果都是一样,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只是苦了陪同的曹纯。
以前曹纯总是觉得郭家人与众不同,具体是什么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却在最近陪同曹丕的过程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会谈什么,难道是同意我娶郭翾?”想到此,曹丕更是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
曹纯忍住了暴打曹丕一顿的冲动,默默随着曹丕向郭府走去。
出人意料的是,除了郭嘉,郭氏兄弟居然一个不落,俱都在郭府中候着,郭淮依然神情肃穆,冷着脸向曹丕抱拳施礼,郭豫和郭表则温和多了,笑着向曹丕和曹纯行礼,一只手狠狠拍上了曹纯的肩头,一扭脸,一张俊美得几近妖邪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细长的桃花眼顾盼神飞,嘴角的浅笑,颊边的酒涡,几乎美得雌雄难辨。
“二公子、子和,早啊。”郭配轻松的打着招呼。
曹丕含笑回礼,曹纯皱了皱眉,悄悄拉下郭配道:“今日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全都在郭府中?”
郭配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这个嘛,佛语有云:‘不可说,不可说。’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郭嘉从后堂出来,依然是一袭青衫,笑道:“今日能请到二公子和曹将军,真使下官的府邸蓬荜生辉。”
“哪里,不知郭祭酒今日有何事?”
郭嘉笑了,远山般空灵的眸子宝光闪烁,如玉般温润的笑容却让曹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二公子最近一直在打探翾儿的消息,今日特意请二公子前来,就是为着此事。”
曹丕大喜,“难道你有她的消息了?”
“二公子、曹将军且请上坐,来呀,上茶。”
茶叶的清香溢满屋内,曹丕却无心喝茶,曹纯也有些心神不定,不知怎的,他只觉得郭嘉叫曹丕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二公子,我不知道翾儿的行踪。”郭嘉倒是干脆。
曹丕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但是,有些话,我却想和二公子谈谈,今日把我的几位侄儿也叫来,就是想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二公子。”
“不知郭祭酒想告诉我什么?”曹丕小心翼翼问道。
郭嘉的笑容柔如春风拂过大地,“我郭家虽非名门望族,高贵显第,却也是书香世家,倒也没有出过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我这几个侄儿虽然不才,却也争气。”
“郭家几位现在可是大汉的栋梁之材,这也是郭祭酒教导有方。”曹丕不知郭嘉到底想说什么,却也只能附和着。
曹纯忍不住横了曹丕一眼,为了郭翾,他真要将曹家的脸面尽数丢尽吗?
“身为郭家男儿,娶妻则绝不会纳妾,同理,我郭家女儿,也绝不会与人为妾。”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将曹纯的疑惑与不自在尽数解除,他总算知道为何总觉得郭家众人与众不同,就在于此。
从郭嘉到郭表,从未有过妾侍,就连郭家最为另类的郭配,那个与曹纯齐名的花花公子也在婚后一反常态,再不涉及秦楼楚馆。
而当今权贵,无论官职大小,甚至平民百姓,只要有能力,无不是三妻四妾,这就更加彰显得郭氏众人的格格不入。
冷汗从曹丕的额上滚下,咬了咬牙,离席站起,深深行了个礼,道:“我知道这的确是为难了您,可是,我对郭翾的心意天日可表,除了她,我此生再也不会喜欢任何女子,望您成全。”
“二公子,若是我没记错,你已经快要当爹了,即便如此,难道你还想娶翾儿吗?”郭嘉皱了皱眉道。
“不错,她是怀孕了,但是,但是,这件事只有郭翾最清楚始末,若能找到她,自然会明白。”
“二公子,我想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郭嘉抚着额头,缓缓道,“此事就算是她本人在,也无法改变我的主意。”
曹丕脸色乍变,吃吃道:“难道,难道您并不同意?”
“不错,郭家虽不是大富之家,却也不能嫁人为妾,以前不能,以后也不能!”
曹丕身子微晃,面色惨淡,“若是郭翾同意呢?你们不是说,不会左右她的想法吗?”
郭嘉笑了笑,曹丕突然发现郭家人真的很像,这个类似的笑容也曾经在我的脸上浮现过,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于心上。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娶郭翾。”
曹丕如同游魂般任由曹纯拉着走,他说的话全都未放在心上,脑中只有郭嘉的话回荡于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子桓,子桓!”
“二叔,”甩脱曹纯的手臂,曹丕惨然一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待我?”
“关老天什么事,子桓,郭嘉向来言出必行,他今日所做之事就是想让你绝了念头,以他的为人,我想,你还是放手吧。”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难道我就此不见郭翾了吗?难道我要认命吗?”曹丕自言自语。
“我想,你还是不要见了好,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子桓,讲到阅历,你还是尚浅,人生之事,不如意的还有很多,以后,你慢慢就明白了,既然郭嘉已经有此言了,我想,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况且,不是我说你,我冷眼旁观多时,郭翾对你远不如你对郭翾,若真是娶了她,你就敢保证能完全得到她的心吗?”曹纯正色道。
“难道,难道我的一片真心就这样尽付流水了,我不甘心,二叔,我死也不甘心!”
曹丕呆呆的坐在庭院当中,天冷得呵气成冰,他就这么坐在冰冷的青石凳上,浑不觉得冷。一片雪花飘落在他的脸上,一片,两片,三片,鹅毛大雪缓缓飘下,冰冷的水珠从脸上滑落,曹丕闭上眼,寒风刺骨,但是再刺骨的寒冷似乎也驱不散胸中的冰冷。
红日高升。
“子桓,你怎么一夜未归,害得我担心了一晚上。”怀孕以来,甄宓的形容总是懒懒的,但是日益笨重的身子却丝毫未能减损她的美丽,此时的她,秀眉微蹙,话语里有着浓浓的埋怨。
“在二叔那里喝得有点多,怕回来扰了你,就在那儿歇了一晚上。”曹丕平静的说着,解下大氅,随手丢给侍女,在火盆上烤了烤火,待手温了些,笑着挽着甄宓走到榻边,将甄宓轻轻放好,手放在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抚摸着,耳朵贴在上面,闭目倾听,甄宓温软的玉指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浅浅一笑,风致嫣然:“子桓,可听到了什么?”
曹丕微微一笑,抬头看着甄宓,眼珠晶亮,很是欢喜,“我听到了小家伙翻身呢。我听丫鬟说你最近吃不下东西,这可不行,你现在是两个人了,可要多吃点儿。”
“知道了,”甄宓抿嘴儿轻笑,玉指轻点曹丕额头,“也没见你,快要做爹了,成日家只知道带兵打仗,好容易回来,也总不得空闲,将我撇在这儿,一个人孤单单的守着空房。”
将甄宓的青葱玉指轻拢在手中揉捏着,笑容温和平静,“现今天下未定,争端四起,我曹家身为大汉之臣,理应为国效力,若是我整日围着你转,只怕你反而会烦。”
“也是,若你成日里在脂粉堆中,我也不依,那就不是我所喜爱的曹子桓了,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亮银铠甲,大红披风,满面英气,让我几疑是天将下凡,否则天下间哪有如此人物,也就是那一刻,”甄宓将头轻轻倚在曹丕的怀中,柔声低笑,“子桓,你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上了。你,不会怪我不择手段吧?”
“我怎么会怪你,你知道的,我永远也不会怪你的,宓儿。”
“那就好,我总是怕你会突然间离我而我去,子桓,你不知昨晚我有多担心!”
“担心什么?”
“我怕,怕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会突然不告而别,怕你再不理我,”乌黑细柔的秀发散发着幽幽兰香,轻柔的擦着曹丕的下巴,“更怕你会去找那个女人。”
笑容浮上曹丕的唇角,如旭日初升,朝阳生辉,“你又多心,当心对孩子不好。”轻抚着她的秀发。
“二夫人,燕窝粥和小菜都已经备齐了,请二公子与夫人去前厅用膳。”一个干净清秀的仆妇进来告知曹丕和甄宓。
“好啊,宓儿,我恰好没有用饭,咱们一起去吧。”曹丕笑着揽着甄宓的腰,动作温柔小心。
“好香,真令人食指大动。”曹丕边吃边赞不绝口。
“看你,像个孩子,慢点儿。”甄宓抿嘴儿笑着,妩媚的秀目爱怜的注视着曹丕。
“在你这儿,吃得也多点儿,”曹丕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轻轻一笑,“宓儿,我知你爱喝燕窝粥,上次特意给你带来了一些,可现在怎么变成这种了?”
“说起来,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大意,”甄宓笑道,“你拿来的燕窝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我只吃了一次,第二次吃时恰好婆婆带着大夫来看我,大夫看到后说,这燕窝虽好,却并不适合有孕之人服用,所以就让我停了,好在我只吃过一次,大夫说不妨事的。”
“怎么,难道那燕窝有问题?”曹丕面色大变。
“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那燕窝中加了些东西,那东西虽好,却不太适合孕妇而已,大夫说,若非医道精通之人,可是看不出的,你不知道,也是常理。”
曹丕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我哪知道这些,不过是人家说好,我就买了,谁知道还有这些讲究,幸好你没怎么吃,否则就是我的罪过了。”
“什么罪过不罪过的,不过,婆婆也说了,怕我们没有过经验,乱吃东西,故让大夫天天来为我诊脉,所服之物定要让大夫看过才行,还派了府中有经验的仆妇来供我驱策,所以你就放心吧。”
曹丕轻轻抚摸着甄宓嫩滑的玉颊,低声笑道:“难怪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原来如此,这我可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甄宓俏脸微红,如白玉抹了层极淡的胭脂,眼波流转,娇媚动人,“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