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王(三国穿)》微笑的鱼

89、摛藻如春华

　　“见过小姐。”我执扇行礼。
　　“公子有礼，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倒是小姐肯让在下避雨，才让在下得以救得小姐心爱菊花，说来，还是小姐自己所救，与在下无关啊。”
　　“看公子言谈举止似是读书人，我一生最敬读书人，这里风大雨大，公子若不嫌弃，请进堂上休息。”
　　“如此有劳了。”
　　竹屋内纤尘不染，布置雅致，处身其中，鼻间有着淡淡的竹子幽香，使人忘俗。
　　“小女子敢问公子贵姓？”
　　“在下姓郭，单名一个翾。”
　　“原来是郭公子。”
　　“冒昧问一下，小姐的贵姓芳名可否赐告？”
　　“小女子姓张，小字春华。”
　　“驰辩如涛波，摛藻如春华，好名字。”
　　“公子见笑了，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茶奉上，碧绿的茶叶漂浮在热气蒸腾的水面上，清香四溢。
　　“好茶。”我抿了一口，甘淳的茶水溢满口腔，直透心脾，“好水。”
　　张春华抿嘴微笑，湿润的眼眸莹润通透，“公子真是品茶的行家，知道我这水的不同。”
　　我笑了笑，“此水甘香异常，恐怕费了不少工夫。”
　　“不错，这是我命人从菊花上的寒霜露水上收集而来，统共也不过一罐而已。”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公子风雅，必是高人。”
　　“小姐错了，我也只不过是个俗人罢了，真正说得上高雅之人，另有其人。”
　　“哦，难道还有人比公子更出众，我可不信。”
　　“说起来，我对茶的了解也是从我这朋友那儿得来的，他才是真正的高雅之士。”
　　“是吗？说到当今之世，论到雅量学问，不知公子可知一人否？”
　　“小姐但讲，若我知道，必定知无不言。”
　　忽然，张春华白玉般的秀脸隐现润红，全无适才的侃侃，忽现羞涩之意，我不禁一呆。
　　“你……公子可知道司马仲达其人？”
　　心就像是一片轻柔的飞羽，飘飞空中，被狂风卷起，掷于地上，重重的落在尘埃之上，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深吸一口气，我笑道：“原来是司马仲达，小姐认识他吗？”
　　“不，”墨玉般的眸子小鹿般的惊慌，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瞬就恢复了平淡，“咳，只是略有耳闻。”
　　“只是略有耳闻，就让小姐印象至深，看来司马兄的本事好大啊！”
　　“公子还不知，我家小姐对司马先生可是情深一片哪！”张春华身畔的青衣小鬟忽的插进嘴来。
　　张春华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细长的凤眸圆睁，大声叱道：“胡说，我哪有！”
　　小鬟也不害怕，嘻嘻笑道：“小姐要恼，婢子可不敢说了！”
　　“原来小姐对我那司马兄青睐有加，那是司马兄的福气才是。”
　　“公子认识司马公子吗？”忍住羞怯，张春华柔声问道。
　　“我和司马兄是同窗，又是好友。”
　　张春华眨了眨羽睫，轻声道：“我听说司马公子得了风痹之症，着实忧心，不知司马公子近况若何？望郭公子赐告。”
　　“难道就算是司马兄得了风痹，小姐也不嫌弃吗，这可是关系到终生幸福啊！”我不禁有些好奇，有哪个女人肯放弃终生的幸福去侍候一个废人。
　　张春华玉脸又红，半晌才嗫嚅道：“我以前曾听说过司马公子的事，上，上次我去寺中进香，却于禅房间看见了司马……司马公子。”说到此处，脸已是红得不能再红。
　　我心中大惊，难道她看见了好好的司马懿？
　　“司……司马公子当时坐在云床上，精神倒是健旺，我，我知道，一个女儿家，是不该盯着一个男人看的，但是，但是，我，我……”眼圈一红，贝齿咬住唇皮，险些掉下泪来。
　　“郭公子，你，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轻浮女子？”看了我一眼，双眼有些红。
　　我放下心来，原来司马懿并未露馅，也是，以他的精细谨慎，又岂是会轻易让人看出马脚来的。
　　“那，司马兄可知小姐的一片心意吗？”我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看她的表情变化。
　　纤长的羽睫如蝴蝶的翅膀轻扇了扇，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欲言又止。
　　倒是她身旁的小鬟见主子为情所困，好不容易来了个和司马懿相识之人，岂知主子又说不出来了。
　　“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老爷曾经去司马家提过亲，却不想，那司马公子以身有疾患，不能成亲为由推了这门亲事。”
　　“露儿，别说了！”张春华快哭了，小脸儿通红通红。
　　“小姐，我见你从那时起几乎日日以泪洗面，我们心里很不好受，今天，这位郭公子在此，正好趁机将此事说清，省得你难受。”
　　露儿抬头看着我，正色道：“我虽是下人，却也是非分明，我家小姐哪点配不上司马公子，论家世，论人品，论容貌，论学问，我家小姐哪点不如，却被人当面拒绝，让我家小姐好不伤心！”
　　看着眩然欲涕的张春华和满面义愤的露儿，我沉吟半晌，道：“张小姐，我虽是司马兄的同窗，此事却全然不知，不如这样，待我去问问司马兄，若，若能说服他，我定然会告知小姐。”
　　“郭公子，刚才露儿有些口快，不当之处，还请郭公子见谅。”张春华见我肯为她说合，喜色攀上玉颜。
　　“哪里，事关司马兄和张小姐的终身，我岂敢怠慢。”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边的云霞如血般鲜红，夕阳西沉，碧叶如洗，晶亮的雨珠从叶上滑落，滴到地上，渗进土中。
　　骑在马上，道旁的树木飞快向后驰去，雨后清冷的空气灌进衣内，鼓起衣袖，冰冷的空气让我清醒不少。
　　她原来就是张春华，人如其名，春华娇媚，气质高雅，脱俗出尘，和司马懿的谪仙气质倒是天生的绝配，只是司马懿曾经拒绝，我该如何向他提起呢。
　　“你总算回来了，适才下雨，我知你未带雨具，派人出去找你，可碰上了没？”
　　“衣服倒是不湿，不过，现在天气一日凉似一日，你的衣衫已经有些单薄了，下次可不能再如此了。”
　　“我让人熬了姜汤，你趁热喝吧，驱驱寒气，若得了风寒，可不是闹玩的。”
　　我垮着脸，听着司马懿絮絮叨叨的念着，若是让那位张小姐看到她心目中神仙相仿的人居然也有如此老妈子似的表现，不知会不会失望？
　　想到张春华的表情，我忍不住“噗哧”一笑，司马懿顿时住声，疑惑的注视了我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看他要发火，我急忙道：“有，我有听你说，司马哥哥，不要生气了。”
　　听到我叫他“司马哥哥”，司马懿顿时心软，板着脸道：“一个女孩子，也不带个人，万一碰了歹人可该如何是好。”
　　“嘿，若是碰上抢劫的，算他倒霉，哼，敢抢我，活得不耐烦了！”
　　“那倒是，谁敢抢你大小姐，你不抢他已经算他祖上积德了！”司马懿终于笑出声来。
　　看他现在心情大好，我犹豫了犹豫，终究还是问出口。
　　“司马哥哥，你也不小了，有没有考虑过成亲？”
　　司马懿身子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光千变万化，流转不定，半晌才强笑道：“怎么，你有闲心关心起我的终身了？”
　　“是啊，算来，以你的年纪，应该是孩子的爹了，若，一直这么耽搁下去，会误人误己的。”
　　司马懿长长的眉毛微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误人误己？此话从何而来？”
　　到了此处，我也不打算隐瞒了，鼓起勇气，道：“我刚才出外，在一处庄院避雨，恰巧遇见一位小姐，她……”
　　“你指的可是离此西南方五里处的一座别院？”司马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禁瑟缩了一下，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哼，这方圆百里之内，还有我不知道的？”
　　我干笑了两声，“既然知道了，那我就明言了，那张小姐又漂亮，又有才学，家世又好，而且也□□菊花，和你正是绝配。”
　　我刚说到“绝配”两字，冷不防司马懿身形微闪，我眼前一花，那双完美的眼睛蓦的呈现在我面前，愤怒、忧伤、恼恨，一股脑的在那双眼睛中呈现，直逼得我气也喘不上来，咽了口唾沫，我想开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巡视着我的脸，“你被派来当说客了？”
　　我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被他制止。
　　“你要现在敢说出一个字，我就永远都不要见你！”
　　他的眼神坚定，透出无比的冷意，一股怒火从胸中猛然燃烧。
　　我冷笑道：“好啊，那我就走，永远也不见你！”
　　抬手打掉他的手指，推开他，我向外就走，啪，他猛的拉住我的腕子，死也不放。
　　“又不让我说，又不让我走，你想怎样？！”
　　“我知道，我的态度有些恶劣，你，不要生气了！”
　　“哼，”我甩脱他的手，“你成亲与否，与我何干，真是好心无好报！”
　　司马懿看我还要走，情急之下拦在门口，“你不能走！”

作者有话说

　　多多的评啊，请各位多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