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王(三国穿)》微笑的鱼

29、学艺

　　晚上的风格外大，树叶子被吹得呼拉拉乱响，大风吹过林子时发出呜呜的声音，有些像人哭，又有些像狼嚎，真正的鬼哭狼嚎，月亮被乌云所笼罩，连半点光辉也没有了，天上一片漆黑，就好像一个大锅底，乌漆抹黑的，一个黑衣男子站在树前，黑色的衣衫被风吹得列列作响，一个红衣小孩站在他面前，这样的情影怎么看怎么诡异。
　　“好吧，我承认，我是女孩子，你想怎么样？向别人揭穿我吗？”面对郭嘉异常明亮的双眼，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实话。
　　“不会，一切还与原来一样。”他笑得很轻松。
　　“在这样的天气里，你叫我出来，不会只是揭穿我这么简单吧？”看他笑得越来越像狐狸了。
　　“聪明，不愧是郭家的孩子。”
　　“你虽然年纪尚小，却是可造之材。”
　　“在我所见到的孩子中，你的天分最高，我想把我所学传授予你。”
　　“翾儿，翾儿，在想什么呢，是不是高兴得傻了，傻瓜我可不教哦。”
　　“费了半天的工夫，原来你是想让我当你的徒弟。”我咬着牙道。
　　“徒弟？不是，我们还是叔侄关系，你的身份，我会帮你遮掩的，放心啦。”郭嘉拍胸保证。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男孩子你不教，偏偏想教我这个女孩子？”我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这是缘份，我喜欢翾儿，你是个乖孩子，而且男孩子有什么好的。”
　　我晃晃头，又晃晃，他把我搞糊涂了。
　　“身为女子，在这个世上行事诸多不便，化身为男子，就方便多了，而且，作为女孩子，没有一技傍身，是很危险的。就算为了保护你自己，也要学好本事才行，到时，就算旁人救不了你，你也可以自己救自己。”郭嘉看我还在犹豫，继续苦口婆心的劝我。
　　“好吧，看在你费了那么大劲儿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当你的徒弟了，不过，事先声明，我不会叫你师父的。”我勉强应道。
　　“当然，你还是叫我叔叔。”郭嘉看我总算点头可算是笑逐颜开。
　　“顺便问一句，你教我可不可以附带着教教别人？”
　　“不行，我只能教你一人。”
　　“连我哥都不行吗？”
　　“翾儿，我只教你，别人一概不教，你是个女孩子，需要保护，他们是男孩子，自然有人去教他们，你就不必费心了。”
　　“好吧，一言为定。”我终于下定决心，“那，今天就开始吗？”
　　“当然，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出来。”
　　“不会吧！”我苦笑着，看来是睡不了觉了。
　　历史上的郭嘉是个文弱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体弱多病，否则也不会38岁就病死了，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历史才是误导我最深的罪魁祸首。
　　那天看他拔剑架在我脖子上的身手就已经很敏捷了，现在真的跟他学剑才知道，他哪里是什么文弱书生，瞪着地上被剑气削断的两片叶子，切口处平整之极，拔剑、斜刺，一片叶子变成两片，这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才有的剑气，看来我是开眼了。
　　“翾儿，只要你学会了叔叔的本事，说到打败天下无敌手有些为过，但是自保已绰绰有余。”这，这，这种程度只能算是自保，看着地面的叶子，“今天的心情太好了，以至于才达到这种程度。”
　　“这，这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第一次看人用剑把一片叶子削成两片！”我激动的道。
　　“可是，我应该能削成四片的。”郭嘉惋惜的道。
　　以前我所受的训练就是如何快速准确的将人杀死，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但是现代人所练的与古代人所练的根本是两回事，现代人将古代流传下来的武术去繁就简，去芜存精，但是许多诸如练气、养性的法门则已失传。
　　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将古代的武术与我所学的功夫结合在一起，这样就可以古今结合，也许天下无敌也未可知。
　　正想着打遍天下无敌手时的威风情景，脑袋上狠狠捱了一记，“叔叔，为什么打我？”我眼神悲愤，无限委屈道。
　　“我已经做了三次示范了，你的眼睛在看哪儿！”郭嘉揉着一蹦一蹦的太阳穴，显然头疼不已。
　　我暗地吐吐舌头，开始了漫漫学艺生涯。
　　以后的日子，白天学习知识，晚上还要偷偷出来学习武艺，刚开始时白天没有精神，晚上萎靡不振，后来郭嘉教我一套吐纳调息的功夫，练了一段时间后，我惊喜的发现精神有了长足的进展，而且身体越来越轻盈，跑得快了，跳得也高了，而且身体也好很多，很少生病了，连三哥和四哥都觉得我的脸色比以前红润许多。
　　除了武艺之外，郭嘉还教我天文、地理、数术、易经、八卦等等，好在我来自未来，不然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记住这么多东西，这要在现代，郭嘉肯定是个有教育狂倾向的家长。
　　其中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一项：易容。
　　易容术在好莱坞电影中被用得神妙之极，顶级化妆师可以运用材料将你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当时我的一位老师就曾经在好莱坞做过化妆师，我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学会，在执行任务时，尽可以变成另一个人而不必担心被发觉。但是在材料不全的古代，古人所用的东西可就出人意料了。
　　我瞪着眼前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看着郭嘉从瓶子中倒出一些粉末，放在一个白玉小钵里，小心翼翼的用水调匀，直到变成像浆糊之类的东西，然后从一个小箱子里取出一只小勺子、一柄小刀子、一个小镊子，还有其他一些奇形怪状的叫不出名字的小工具。
　　“翾儿，这是叔叔独门秘方的易容药，来试试吧。”
　　“这个，你以前用过吗？”我有些怵头道。
　　“既然让你试试，肯定以前没用过。”郭嘉笑得极为欢畅。
　　我倒，我就是个试药的，这该死的郭嘉，没事就爱瞎研究，不知今天鼓捣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有毒吗？”有毒的话我可不奉陪了。
　　“翾儿，你以为叔叔我是干什么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冒险呢？”郭嘉一脸受伤的表情。
　　哼，说是不让我冒险，到头来还不是让我当炮灰。
　　不情愿归不情愿，我最后还是被郭嘉利用了。
　　看着擦得雪亮的铜镜，我还是用袖子擦了又擦，几乎把鼻子都贴在镜面上了，古代的铜镜里看到的人都是不清楚的，我现在看到镜中的脸就是有些模模糊糊，但是这张丑陋怪异的面孔 还是能够看清的，塌鼻、厚唇、饼脸、招风耳，要多丑有多丑。
　　我颤声指着铜镜中的人，“这，这个人是谁？”虽然不太清楚，但是我还是知道这个人根本不是我，我的脸呢？
　　郭嘉欣喜的看着我的脸，一脸陶醉的表情，“不错啊，翾儿，叔叔我的易容药已经进步了很多，以前抓来试药的人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看来离成功不远了。”
　　靠，他就是靠抓人来试药的，真是个魔王。
　　“那，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我不得不问，关系到我的小命。
　　“想知道吗？嘿嘿，不告诉你。”
　　他想卖关子，我也没办法，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知道想从他的嘴里套话是不可能的。
　　“好了，好了，叔叔，该把我的脸复原了吧！”我没好气的道。
　　“行啊。”答得很爽快。
　　郭嘉的手指在我的脸上磨磨蹭蹭的半天，却半点也没有把我脸上的药去掉的意思，我用了极大的耐心坐在榻上，一动不动了半天，腿都酸了。
　　“翾儿，叔叔和你商量一件事。”郭嘉的声音真是迷人，标准的男中音，听在耳中真是一种享受。
　　“啥事？”我想都没想就问道。
　　“那个，看来我的易容药还需要进一步的改进，你就委屈一下，先呆在山上吧。”
　　什么？呆在山上？不会搞错吧。
　　“叔叔，翾儿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我尽量平稳气息。
　　“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是不是这药取不下来了？”我的心怦怦乱跳，担心从他嘴里蹦出个“不”字。
　　“怎么会呢！哈哈哈哈，我郭嘉研制出来的药怎么可能会取不下来，只是，只是，嘿嘿，要过三天才行。”
　　砰，我一头倒在榻上，三天，也就是说我在三天里都要顶着这张丑脸。
　　“你杀了我吧！”我昂着头，一副烈士就义的样子。
　　“三天，好翾儿，只要三天就行了。”郭嘉已经开始哀求我了。
　　不知郭嘉用了什么方法，反正就是三天后回到书院谁都没有提起，就好象我自始至终都在书院，连一向好奇的三哥和四哥都没有问我，让人摸不着头脑。
　　日月如梭，眨眼间秋去冬至，天气一日冷甚一日，要搁以前我早就套上厚厚的冬装了，可现在只要穿着薄薄的两层衣服就可以了，看来这吐纳之法真是管事。
　　现在偶尔我也会留在山上的小屋，看着郭嘉研制着新奇的毒药和易容药，有时还有迷药，他对于这些稀奇的药物有着近乎痴迷的感情，幸好他只让我试易容药，否则我早就吓跑了。
　　院子里有几个鸽子房，我曾经喂过其中的几只，通体雪白，肌理晶莹，圆圆的小眼睛像花椒，只不过花椒无此莹润，它们对于暗影并不害怕，就像羊不惧怕牧羊犬。
　　至于鸽子的用途，我并没有问，因为我曾经偷偷看到郭嘉从一只鸽子的腿上拆下一卷纸团，想必是同别人联系的信鸽。
　　日子一日比一日冷，鸽子来往的频率却一日多过一日，郭嘉的笑容也掩不住眉宇间的忧愁，看来有什么事正在让他烦恼。
　　天空阴云密布，我紧了紧衣襟，看来要有场风雪了，天文是一项很深奥的知识，现代人有卫星，才可以知道几天之内的天气，而古人纯粹看天，观察天气的变化，从这些变化中总结天气的趋势，跟着郭嘉，我也从中学了不少。
　　果然，晚上刚刚练完剑，身上的汗还未干，鹅毛似的雪花缓缓飘落，落在脸上，结成了小水珠滑下。
　　“下雪了，翾儿，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晚上别回去了，在这歇着吧。”
　　今晚的郭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我已经习惯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低落情绪，草草吃完饭，洗漱完毕，看看窗外，外面已是一片雪白，将被铺好，招呼暗影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暗影全身暖烘烘的，抱着极是舒服，睡意朦胧间，屋外雪地传来“咯吱”轻响，响过一声后，就声息全无，练了这些时日的吐纳呼吸，我的耳朵变得灵敏已极，一些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支起耳朵，“吱呀”一声，门开了，郭嘉轻轻走出门，反手带上房门，似乎怕惊醒我，他的动作很轻柔。
　　我悄悄爬起来，用眼神暗示暗影不要出声，现在我和它混得熟了，它很聪明，立刻明白了，继续伏下身睡觉。
　　走到门旁，我发现门是虚掩的，冷风不时从缝中吹进来，偷偷从缝中向外看，郭嘉站在院中，身前站着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因为脸上也蒙着黑布，只看到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刚刚能够勉强听到。
　　“此事当真？”郭嘉沉声问黑衣人。
　　“没错，属下已查实，那老贼用赤菟宝马和许多金银财宝才招揽到的，对他可谓恩宠有加。”黑衣人道。
　　“哼，财宝倒在其次，赤菟是百年难见的奇马，他果然有心，想不到一匹马就可以笼络他。”郭嘉的语气森冷，“我让你查的事情办得怎样？”
　　“属下已经查实，小姐现下正在司徒王允的宅中。”
　　“王允，哼，这个老狐狸，你带几个人去把人给我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嗯，这个……”黑衣人似有难言之隐。
　　“怎么，有难处吗？”
　　“不是，只是属下未必能将人带回。”黑衣人小声道。
　　“哦，你们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郭嘉的声音忽然转为柔和，可是我却打了个哆嗦，这个声音似乎比冰雪更冷。
　　黑衣人比我的反应要大，扑通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属下该死，不能完成主人交待的任务。”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从实说来，如有半句虚言，哼。”森冷的语调仿佛来自地狱。
　　“半年前属下就已查到小姐的行踪，但是在将人带回的途中遇到了司徒王允，小姐向他呼救，以至于功败垂成，其后，属下多次潜入司徒府中，可是小姐抵死不愿跟属下走，属下也不好用强，所以一直拖延至今。”黑衣人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的始末，整个人跪在地上，脸对着雪地，半点也不敢抬起。
　　“看来她是铁了心不想回来了，难道那里有什么事或人让她牵挂吗？”郭嘉好象在喃喃自语。
　　郭嘉与黑衣人的对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也许一头雾水，但是听在我的耳中却是心里明白，前面所说的肯定是关于吕布的事，因为有赤菟宝马为证，可是后面的“小姐”是谁，我就不知道了，难道是郭嘉的心上人？
　　正想着，一阵冷风吹进门缝里，门板动了动，正好磕在我的脑门上，“咯”的一声，我心叫不好，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外面的两个人还是听见了，黑衣人跳起刚要冲过来，被郭嘉用手制止，随后又在耳边耳语了几句后，就如一阵风般消失在暗夜中，只留下郭嘉站在院中沉思。
　　既然没有可看的了，我正想悄悄的上榻，刚转身，柔和的声音响起，“翾儿，既然醒了，就陪叔叔聊会儿吧。”
　　我抱着暗影，围着棉被坐在榻上，郭嘉坐在榻旁，屋里的烛火轻轻摇曳，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站了这么半天，不累吗？”微笑的面孔毫无刚才的冰冷。
　　我吐吐舌头，“当然累了，腰也酸，背也痛，腿都快木了。”
　　“你一定想问我刚才那个人是谁？”
　　“是啊，他也穿黑衣服。还有，那个‘小姐’是谁？是叔叔的心上人吗？”我好奇的问道。
　　“心上人？嘿，你的小脑袋里都是古灵精怪的想法。”郭嘉的眼睛注视着远方，眼神空灵而飘渺，仿佛蒙了一层薄纱，“翾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