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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邓布利多的要求(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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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一点。城堡外的月色恰到好处的悬在禁林的上空幽幽地吐着云,就好像在慢慢地呼吸。通常情况下这个时候的霍格沃兹已经沉浸在一片夜色之中。
可现在——校长办公室里,一个穿着拖地黑袍的男巫在房间中间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而校长办公桌后面坐着正在仔细阅读《今日变形术》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说吧……”两个小时以来,邓布利多终于“发现了”书页后面的西弗勒斯,可他的目光还是在那本书上没有移动,“如果不说出来,我看我必须跨过你的尸体才能离开这个房间了吧?”
主人终于站定了脚步,从他苍白的脸上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想任何一个人在这里干等了两个小时之后就算本来有什么情绪也会消失很多——
“听说霍格沃兹破格开始招收一年级学生加入魁地奇球队了?”主人一开口的话就让我明白了他站在这里那么久的原因——米勒娃•麦格,也就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破格招收了一名一年级新生作为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听说那个孩子的反映能力奇快,极具天赋。正因为如此才能得到麦格教授的保举,向邓布利多提出破例的要求。作为与其一同站在竞争地位的斯莱特林,自然对于此事有着不平——
邓布利多翻过一页说:“学校赋予了院长很大的权利,比如修改规范——西弗勒斯,你如果需要也可以让德拉科入斯莱特林的球队。我想卢修斯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的。”
西弗勒斯冷冷地说:“是的。他会在校医院与我握手道谢,并友好的告诉魔法部霍格沃兹校规形同虚设,导致他儿子摔断了脖子。给了他一个合家团圆的绝妙机会——”
“哦——?”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月牙形眼镜越过那本书看向了眼前的西弗勒斯,饶有兴致地,道:“我是该把你这段话看成你在为我或者霍格沃兹担心,还是看成你在为那个孩子的安全而担忧?”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的脸色好像是刚吃到了一颗牛鼻子味儿的比比多味豆。
邓布利多突然微笑着说:“抱歉,看来是我想了太多了。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在看到格兰芬多无视校规招收了一名行动敏捷的球员而感到愤怒,是的是的,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那么——”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极具讽刺地看向邓布利多,“校长先生是不是应该阻止某些院长的越规行为?”
“你是希望我取消这个孩子的球员名额?”
“显而易见,这是规定。”
“西弗勒斯,对于一个——对于一个没有得到过很多关心的孩子来说,如果取消了这个名额,将会对他将来有很大的打击。规定和一个人一生的成长,你觉得哪个更重要?”邓布利多的语气委婉了许多,“给予些许的额外关照,会让他觉得自己是重要的。起码他会自爱。——我觉得你应该更能懂得我的意思。”
“——跟他的父亲一样平庸、傲慢,专爱违反纪律,喜欢出风头,吸引别人注意,放肆无礼——”
“你看到的是你预想会看到的东西,西弗勒斯,别的老师都说那男孩谦虚、随和,天资也不错。我个人也发现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西弗勒斯没有继续反驳邓布利多的话。我知道为什么。可是说不上来原因。就好像我不会反驳主人的话一样。当有些东西你只能指望那个人的时候,对于他一些不同的观点,就能委曲求全一步。——不过那不能代表就同意那个人的观点。
邓布利多又看完了一页书,他翻了过去:“注意奇洛,好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重重地关上了校长室的门。
他从来没有这样快速的在楼道里穿行。没有灯火,没有点亮魔杖,甚至他没有扶着楼梯的栏杆,西弗勒斯就这样疾行在霍格沃兹通往地下教室的路上。午夜十一点三十,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来说,经历了整整一个通宵和一整天的操劳,早已经筋疲力竭得昏昏欲睡了。
但是,西弗勒斯确切的说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所以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地下教室,他的办公室里——
“布巴吉先生。”
“西弗勒斯?”突然他面前的那副布满灰尘的画像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戴着中世纪的那种男式礼帽以及带有蕾丝的礼服长袍。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是唯一一个不知道这幅画有主人的斯莱特林院长。”
画像里的男人显然为了把自己藏在画像边框之中遭受了很多罪。如今他使劲的拍打他布满灰尘的衣服,摆正了自己的领结,看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完全没有理会他的那些唠叨:“替我传给胖夫人一句话。”
“什么!?”布巴吉的眼神出现了比难以置信更加让他惊讶的表情,“斯内普教授,虽然你目前担任了斯莱特林的院长,但是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布巴吉先生,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麻烦霍普斯先生代劳。”西弗勒斯站了起来,准备盖起这副画。
“等等!西弗勒斯!好,好吧,我很想去。别让霍普斯去!”辛普森•布巴吉大声地吼道,“那个卑鄙的小人,他想博取欢心却让我做了那么多年的替罪羔羊!好吧!说吧,代价。”
西弗勒斯轻轻地对着画像敲了敲魔杖。
没有人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包括我——始终离他最近的位置,竟然也什么都没听到。
只有最后布巴吉絮絮叨叨地说:“你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人,西弗勒斯。从小我就觉得——”
西弗勒斯直起身子,扯了扯嘴角:“如果你在多说一句,我可以保证霍普斯永远不会再有嫁祸你的机会,也包括永远不能离开这副画像。”
布巴吉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显然,这份威胁对于他来说是有威慑力的。
空空的画像上只有作为背景的一个花窗,花窗上摆着一盆麻瓜世界常见的那种仙人掌。它长得很好,可是却没有人观赏。因为它浑身上下的刺总是不那么招人喜欢。
此时的我已经落在了桌上的笔架上。而我的主人西弗勒斯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睡的很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显然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夜深了,外面似乎有下雨的丝丝声。
听不清楚。却在这时有着不同凡响的存在感。很多事,我们忽略了太彻底,等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错过的已经太多。
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只是天依然还在夜幕里。月光仍旧能够透过乌云从夹缝里露出一丝气息。
地下教室是没有窗,但这景象却从布巴吉那副画像里的窗户外显了进来。我想如果画里的月光是真的那该多好——起码它能给这死气沉沉的地下教室带来一份安心。
“斯内普教授——”咚咚咚——“斯内普教授,我有事要禀告您……”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嘶哑却急切地吼着。
对于刚刚入睡却被吵醒的人来说,理智仅仅存在平时的百分之二。所以如果此时做出了什么无法预期的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在我对门外的男人产生担忧之前——
——主人,睁开了眼睛。极不耐烦地抽动一下嘴角,却什么都没说,站了起来。
“斯内普先生,在这个时候打扰你实在是抱歉!但是我必须……必须要告诉你。”
看到来人是霍格沃兹的管理员费尔奇,西弗勒斯闭了一下眼,深呼吸道:“说。”
“实在抱歉,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事的确应该归您管。如果你觉得这个事我有必要去报告校长的话。那我就去找邓布利多——”
还没等费尔奇把话说完,西弗勒斯转过身,重重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教授,听我说!”
我不知道费尔奇有没有注意到主人已经变青的脸色,对于他没有被主人施咒,他应该懂得这已经是恩赐了。可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目前的时间点不对的有点离谱,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又敲起了门。
“斯内普教授,如果你不开门,那我就把他带去见邓布利多了!”
“放开我,拿开你肮脏的手。你这个哑炮!”
“谁是哑炮!你这个小混蛋……”
“我父亲早就告诉我了,费尔奇你就是个哑炮,要不是邓布利多……”
“住口!”门再次打开了,西弗勒斯站在了那里。现在他完全清醒了,因为他听清了,那个被费尔奇带到自己办公室门前的这个人是谁——“马尔福先生,你虽然是我学院的学生,但在礼貌上你代表的是你的父亲和整个马尔福家族的荣誉,我希望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降低了马尔福的身份——”
西弗勒斯狠狠地对着德拉科•马尔福瞪了一眼,然后把他从费尔奇的手里拉了过来:“他怎么了?”
费尔奇似乎还没听明白刚才西弗勒斯对马尔福的话,猛地点了下头道:“对了,这个小子说要我午夜的时候去奖品陈列室查看,说会有不守校规的学生爬下床来。并向我保证,如果没抓到那个人,就让我把他交给院长。”
“是你自己没抓住!你明明就有听到脚步声!你追过去了,只是你自己没抓住不关我的事!”德拉科•马尔福急忙说。
“那里根本没有人,脚步声可能是画像的声音,也可能是皮皮鬼!”
“皮皮鬼不会发出那么多双脚发出的脚步声,如果你能有更好的洞察能力,你就能听到,那回声根本不是一个人的脚步,起码是三个甚至是四个!!”
“斯内普教授,这个小鬼撒谎。他只是想侮辱我,想寻开心,对于……对于我这个……”费尔奇莫名其妙的哽咽了。他回过了身,开始用他的袖子擦鼻涕。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费尔奇的突然感伤,他低下头看着马尔福的眼睛,好像是想把他的脑袋看穿。突然他冷冷地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波特?!”
德拉科浑身一颤,他惊悚地看着自己的院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边摇头,边朝后退。斯内普却没有紧逼,而是一把拉住了德拉科的手臂,不让他再靠近身后布巴吉的画像。
“费尔奇先生,您可以告诉我您是追到哪里失去了脚步声的踪影吗?”
“是——好像是……”费尔奇没想到西弗勒斯如此确定德拉科的说法,他搜索着脑袋里所有刚才发生过的细节,支支吾吾地说:“好像,好像是四楼的禁区附近。我想他们一定是趁我不注意溜了!”
“谢谢。晚安。”说完西弗勒斯在关上办公室的门前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告诉校长,我不反对。我想麦格教授不会偏袒自己学院的学生,而赐给他们一两个禁闭也说不定?!”
还没等费尔奇反映过来,西弗勒斯再一次关上了门。
深夜,西弗勒斯的办公室却灯火通明,西弗勒斯揉着已经麻木的太阳穴,坐在办公桌旁,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德拉科•马尔福。
“教……教授。对……对不起……我……”显然,德拉科已经受不了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了。他颤抖着嘴唇想要先道个歉。
“不用道歉。”西弗勒斯抿紧了嘴唇,道,“飞行课上的事我都知道了。如果你观察够明锐应该发现,波特就是因为你的愚蠢而得到了进入魁地奇队的机会。在必要的时候收敛一些你的不满会对自己有所帮助。如果你听不懂我的意思,那我会写信给卢修斯,让他……”
“斯内普教授。”马尔福惊恐的叫道,“不要写信给我的父亲。他……他要……波特……”
“要波特什么?”西弗勒斯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如果你告诉我,我会考虑不写信联系他。”
“他……他要我接近波特。”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为什么?”
马尔福可怜兮兮地在院长凌厉的眼神中,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他不准我问让我这么做……可在开学头一天,我就把事情搞砸了。”
“卢修斯……”西弗勒斯挑起了一条眉毛,“以为波特会进斯莱特林?”
“我不知道,教授。我母亲不赞成我和波特有交集。她让我安心的上学不要闹事……我……”
“显然。你都没有做到。”西弗勒斯幽幽地说道,“德拉科,我认为你父亲要你和波特的意图很明显——他是要你看着波特,或者你的父亲有个计划。”
“我知道,可他没告诉我有个什么计划。”
“没有吗?”
“没有。”马尔福直直的看着西弗勒斯,好像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令人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转开了话题:“约波特午夜决斗这个主意,是多么的不明智。如果卢修斯知道他自己的儿子耍这样的愚蠢手段只是为了给波特留一个禁闭,他恐怕会把你从家族除名吧?”
“教授!我……”本以为会受到一些令人厌恶地道德说教,德拉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斯莱特林院长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句应答的对话,只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故意’【显然这个故意是一句反语,西弗勒斯在说这个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带着满满地讽刺。】把自己留给费尔奇,在没把波特引入陷阱之前——我知道有的东西是家族传承的,或者卢修斯没有想过他的儿子会和他那么相似……”西弗勒斯不耐烦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道:“下次别再这样对费尔奇讲话了。他不是你父亲的敌人。”
“是……是的教授。”
“需要我送你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吗?还是你自己认识路?”西弗勒斯几乎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用魔杖点开了办公室的门。
“不……不用了教授,我我认识……路……晚安教授。”说罢,德拉科鞠了一躬,打开门。离开。
又是一阵沉珂的寂静。本以为他终于又睡着了,可他突然就这样站了起来,打开门走了。
这是一次孤独的旅行。
因为我被留在了桌上,看着篝火里跳动的火苗,默默地用带着香味的墨水在一堆满是破烂羊皮纸上书写。
“只有这样角落的羊皮纸才不会被我的主人发现,而丢进火里。”我快乐地这样写道,“幸好他从来不靠近这堆灰尘——”
过了很久。我发现布巴吉的窗户外有太阳默默地升了起来。
西弗勒斯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