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限制》桂*冻

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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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那一闹导致楚凌真睡眠不足，勉强睁开眼的瞬间就甩了枕头，揉着太阳穴昏沉地去洗漱。

　　整个早上他做事十分不顺，每个进来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他办公室里那张长沙发，惊讶过后才开始结结巴巴报告工作。他的秘书小姐同他说完今日行程后，犹豫了半晌说道：“副总，要不要取消掉今晚和高董的晚餐？”

　　“为什么。”他头也不抬地翻着文件，秘书也没有答话。楚凌真皱着眉看她，秘书小姐的眼睛不断飘向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男人，那男人回以一笑，眼角犹带温情。

　　楚凌真当了他一早上的空气，这时也不禁怒视他，嘴里的话却是对着秘书说的：“不取消。”

　　同时沙发上的男人淡淡说道：“取消。今晚我和你有事。去给高董挂个电话，就说……”

　　话音未落，楚凌真怒喝道：“不取消！”

　　秘书小姐早已走到门边，听到这一声，急忙轻轻关上门，想着还是向高董挂电话道歉，再重新约时间吧。早听说他们两兄弟不和，以往公事上看不出来，私下里她也不清楚，今天总经理就坐在副总办公室，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她耸耸肩，心想无论是什么，总是不管她的事的，还是先做好本职工作吧。

　　楚凌简放下书站起来，缓缓走到他的跟前，敛下眼眸和他对视：“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今天你和我回家去么，怎的又变卦？爸爸还等着你回去……”

　　抬手覆上文件，楚凌真仰起头，眼睛冷冷看着他，“多事。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双手撑住桌面，慢慢地弯下腰，直到两人相离不过一尺。楚凌简眯起眼睛，轻声说道：“你从小就这样。答应别人的事就做得妥妥帖帖，答应我的事却从没兑现过。我要是不坐在这里看着你，等会儿还能找得到你？”

　　楚凌真沉默，而后将背靠坐在宽大的真皮椅子上，右腿搭在左腿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是又如何？”

　　“不如何。”楚凌简答道，直起身来，坐回沙发上，拣起书继续看下去。

　　楚凌真抓着靠手，指尖发白，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竟弯了嘴角的男人。书页翻过的声音在静谧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大，一向隔音良好的室内居然隐隐听见门外的秘书室里敲打键盘的声音，楚凌真深吸了一口气，装作看不见他。

　　他有点烦躁，那股视线总是若有似无飘在他身上，待他终于忍不住看过去，那男人却是低头看书，翘起的长腿搭在前面的小几上，身体窝在沙发的角落里。

　　收回视线，拿起电话让秘书取消晚餐。楚凌真阴沉说道：“今晚我自己会过去，现在你回你办公室去。”

　　楚凌简笑笑合上书，放下长腿，站起身来，“既然哥哥答应了，那我就回去吧。”手搭上门把，像是想起什么，他回身看着端坐在办公桌后的人，说道：“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我想你今晚应该不会食言的，是么？哥哥。”

　　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答，他拧开门把，走了出去。

　　楚凌真捏断手中的钢笔，沾了一手墨水。

　　想到办公室里还残留着令人厌恶的气息，楚凌真拿了外套出去，吩咐秘书道：“我出去一会儿，有事打我手机。”不等回答就乘了电梯下去。

　　外头阳光正炽，高楼林立的商业中心到处折射出光线，玻璃外墙的设计导致原本就刺眼的阳光瞬时多了起来。楚凌真其实不喜欢这样的建筑，便走入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前往隔壁街上惯去的小餐厅。

　　一见到楚凌简那张和他母亲相似的美丽面孔，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再好，也总会宣泄出一点点来。

　　临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极好，餐厅虽小，装潢却是十分用心。来得多了，店里的老板也与他熟络，见他坐在那边托着下巴看窗外，便端了两杯奶茶坐了过去。

　　“怎么，我的厨师手艺不好，让你呆坐这里消食？”

　　“要是我说句不好，下次也就进不来了罢。”楚凌真这才漾起笑意，伸手移过奶茶喝起来，“味道很醇，口感顺滑。”

　　老板笑起来，眉眼都是扬着的，眼里满是骄傲，“我的徒弟，当然不错。”话锋一转，又说道：“很少见你这么早来，今天事情不多罢？”

　　楚凌真偏着头，勺子在杯里搅动了几下，有点恹恹，“事情不多，烦心事多。”

　　老板玩笑着叹口气，故作老成，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啊，想太多。”

　　楚凌真笑笑，也不辩解，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有些事情就算想得通透，也不是要放下就放下的，一个人的心，总是做不到公平，偏了，就是偏了，没有什么好说，也没有什么理由。

　　就像那个人一样。

　　“没有想过扩张店面吗？”

　　老板摇头，认真说道：“暂时不想。小小的很好，大了管不住了。而且资金周转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我还不想和你一样烦。而且啊，店面大了人太累，生活不就图个舒适么，做甚么要为难自己。”

　　楚凌真大笑，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你的店才做得好。你想的时候叫上我，我入股，算是交个朋友。”

　　“喂，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楚凌真怔了下，止不住唇边的笑意，“好吧，是我说错话了。”

　　最后老板也没计较这么个小问题，半推半送了几个小蛋糕，说是店里打算推新品，既然他来了就让他尝尝味道，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提着小盒子回到公司，楚凌真发现里面成品足有六七种，他实在是吃不了太多，便分了几个出去，说道：“吃完了要报告口感味道。”

　　秘书小姐睁大漂亮的眼睛，看他提着有些幼稚的小盒子走了。她最近在减肥，但是小蛋糕的造型实在可爱，其他几个人已经开吃了，她也终于忍不住，对着铺满杏仁粒的蛋糕伸出了邪恶的小手。

　　吃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总经理在大半个小时前就坐了进去……她缩了缩头，决定忘掉这个可怕的事实。

　　其实楚凌真并不意外楚凌简在他办公室里，许是刚刚才笑过，对他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些，“既然来了，就过来吃些东西。”

　　楚凌简愣在那里，怀疑自己听到的是幻觉。很久很久前，楚凌真就极少这么和他说过话，几乎每次他们对话，他到后边总是冷言冷语，要不就是沉默，一直沉默，直到自己受不了先行离开。

　　现在他让他过去吃些东西。很淡的语气，内容也很正常。

　　他有些急切，话语中有些甜腻，“好。”

　　楚凌真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暗暗挑了个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放到眼前，剩下的就推了过去。

　　也许是出自他徒弟那双灵巧的手，每种材料的量刚好合适，不甜不腻，还有淡得几乎觉察不出的薄荷特有的清凉。老板童心未泯，小盒子居然是像小孩子涂鸦一般的手绘，楚凌真当初并未留意，见楚凌简眼睛直直盯着，才仔细观察一番。

　　他收了盒子放到地上，顺手清理吃完的原本装着小蛋糕的纸杯。

　　低着头将其叠好，楚凌真正要丢掉，却被覆上了手背，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唇角。

　　他想也不想地格开，后退两步，好心情荡然无存，“你干什么。”

　　楚凌简像是有些迷糊，缓缓收回手，站直身体，直视他的眼睛，“你的嘴角有奶油。”

　　楚凌真皱着眉用手背擦过，放下一看，果然是一抹白色。而后大拇指又抹过，直到不见了痕迹为止。他说道：“你告诉我就可以了。”

　　“好，下次就告诉你。”楚凌简点点头，拿过还放在桌上的空纸杯，说道：“我走了。下班时分我再来，等你一起走。”

　　楚凌真应了声，楚凌简笑容温柔地点点自己的嘴唇，然后离开。楚凌真下意识舔了舔，嘴里一阵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