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如梦》晓未名

3、父亲

　　我正倚在凉亭的柱子上想着这几天的事情，突然感觉到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人，难道是我的幻觉？可能是我神经质吧！
　　看见远处的小兰正朝我这边急急走来，我起身迎了上去，“有什么事情吗？”
　　　“这儿风大，小姐您却穿的单薄，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呀？还是请跟奴婢回去吧！”小兰冲我福了福身。
　　“走吧！”我跟着小兰出了花园，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以往看电视里演的大户人家都有书房的，也许能找到一点线索，忙停住脚步，“小兰，去书房吧！”

　　支走小兰，书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书桌前想着从哪入手好呢呢？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身旁的书架上，从书架上找起吧！我起身时没有站稳，用手扶了一下书架，书架上掉下来一本书，正好砸到了我的头上，“哎哟！”我一边用手揉着被砸疼的头，一边拾起了地上的书，咦？这是什么书呀？真奇怪，书皮是一个浅蓝色的绸缎包着的，不同与书架上的其他书，我边看着手里的书边坐到座位上，这本书是用毛笔写上去的，会不会是什么账本什么的？先看看再说吧，我打开了这本书，上面写着：
　　“ 十月初八
　　今天是我十岁生日，可是没有人为我庆祝，父亲又出门做生意去了，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很孤独，每到这个时候就更想念过逝的母亲，从小到大我只是在这个园子里住，每天就只有一些下人陪着我，看到书上写的一些有着迷人风景的地方，我真的是很想去看一看呀，可是父亲却不准我踏出园子，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真的是感觉好孤单呀。”

　　向后翻了几页

　　“ 十一月初五
　　今天我的心情很好，因为父亲回来了，我看见他比以前老了许多，在外做生意一定是很辛苦的，给父亲端上我亲手为他炖的红枣人参鸡汤时，我看到他笑得很开心。父亲拿出他为我准备的很多礼物，我倚偎在父亲的怀里告诉他：‘女儿不想要任何的礼物，只想让爹可以多在家陪女儿几天。’父亲笑着说：‘乖女儿，爹知道你懂事，可是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所以，陪你的时间就少了，爹知道你很想出去走走，这样吧，爹答应你，等六年以后，你十六岁时，爹爹带你去长安城去转转，你看好不好？’这可是爹答应我的事情，我要把它记下来，免得爹爹忘记了，以后赖账。”

　　　 原来这本是梦儿的日记，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人写日记，看着那绢绣的字体，突然觉我和她相比可差太远了，哎！看来我和大家闺绣还是有差距呀！有了这本日记，我可以好好了解梦儿平时的生活，也许对我这个冒牌小姐有点帮助，于是我把梦儿的这本日记全部看完了，梦儿的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是八月初六，看来她应该是八月初六以后被害的，也许我应该从那天开始查起，正想到这儿，叩门声响起，

　　“小姐，老爷回来了”，香馨在门外说。
　　老爷？是梦儿的父亲吧？不会吧！梦儿不是写她父亲不常回吗？怎么让我碰上了呢？想到这些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梦儿的日记中对她父亲提的少之又少呀！去正厅的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应对这个“父亲”，已经走到正厅前了还是没有想出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进门就看见正对门口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了，但是眼神却很睿智，这就是梦儿的父亲？看他的年纪应该是在六十多岁了吧，可是，梦儿才十五岁呀，难不成他老来得子？我越想越不明白了．．．．．．

　　在我旁边的香馨轻轻的拽了拽我的衣角，我这才回过神来，走到正厅的中间冲着他服下身去行了个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起来吧！”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我的前方传来。

　　我起身抬头看他的时候，感受到他眼中的一丝诧异，难道是我不像梦儿？我刚刚进来不可能就露馅呀？我稳了稳心神低下头去，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那位老人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放到我的额头上，关切的问：“梦儿，你没事吧？以前每次爹回来，你不是都一下子扑到爹的怀里吗？怎么今天．．．？

　　糟了，看来是我的表现让他感觉不对劲了，怎么办呀？正在思考着如何答他的话时，只听在一旁的小兰插话说：
　　“老爷，小姐前两天在树林里走失了，后来被奴婢们找到了，偶感风寒，身子刚刚好些。”

　　　“现在身子怎么样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老人很紧张的看着我。

　　　“女儿已经没事了，请爹爹放心。看到爹爹女儿的病都全好了，爹爹快坐下。” 我顺着小兰的话往下说。

　　　扶着这位老人坐回太师椅上，正巧身旁有丫鬟送来茶水，我忙转身接了过来，把茶水递到老人的面前，他接过茶水说了声：“乖。”
　　随后又冲着站在一旁的小兰和香馨说：“你们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让小姐在树林里走失了，你们是怎么做事的？难道你们不想要命了吗？”
　　小兰和香馨听闻此话，吓的立刻跪下，边磕头边说：“都是奴婢们的错，请老爷饶了奴婢们这一次吧！”

　　“说，是谁带小姐出去的？”老人带着怒气质问着。

　　“这．．．．．．”小兰和香馨眼中含着泪水相互看了看。

　　此时的我看着忙着磕头的小兰和香馨，忙解释道：“爹，是女儿自己跑出去的，都怪女儿太顽皮了，反正女儿现在也没事，看在她们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女儿的份上，您就不要为难她们了，”我不想让老人再追问那天树林里的事情了，细问来龙去脉的话我也会露馅的。

　　“好吧，看在梦儿的份上，那我就不追究了，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饶你们，听到没有？”

　　“是。”小兰和香馨已经吓的不敢抬头了，只是不住的磕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你也坐下来吧，咱们父女俩好久不见了，陪爹说说话吧，”老人露出慈爱的目光。

　　“是，”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到他的目光柔和，提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为了怕他怀疑，我把欧阳梦儿日记中所记的一些让梦儿高兴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而他也高兴的听着，这让我不禁一愣，难道这些事情梦儿都没跟他说过吗？可能是在这个时代的父女都是这样吧，我安慰着自己。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晚，我看了看在门口已经站了不知多久的小兰和香馨，突然想到该用晚饭了，扭头冲他笑着说：“爹爹，你看女儿高兴的，竟错过用饭的时辰了。”
　　他也微笑着看着我，目光里全是溺爱：“走吧，去用饭吧！梦儿饿坏了吧？”
　　我忙做害羞状，撒娇的对他说：“爹爹！”
　　“走吧”他笑着起身向饭厅走去，而我则在后面跟着，边走边想刚才那个做害羞状的人是我吗？想到刚才的我，忽然觉得身上好像起了鸡皮疙瘩一样，哎呀，好恶心呀！看来这种撒娇方式不太适合我呀！
　　进了饭厅，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不禁再一次的感叹，当有钱人家的小姐真好呀！我挨着“父亲”坐下，他满脸的喜悦，“为父好久都没有和梦儿一同用饭了，这些菜全是梦儿你最喜欢吃的，今天你一定要多吃一些呀！”
　　“是，爹您也吃呀！”我忙做兴奋的看着他。

　　我装着欣喜吃完了这顿饭，随着“父亲”来到了花园，渐入秋季的花园，显得有些清冷，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一阵温暖包围住了我，我转身一看，“父亲”不知何时从小兰手里接过了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我忙拿起香馨手里的披风给他披上：“爹爹，也要注意身体呀！”
　　他笑了笑，冲小兰和香馨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了，扭头跟我说：“女儿长大了。”

　　不知道是月光的原因还是什么，我好像看到他眼底有些许的泪光，他拉着我的手，走到了凉亭里面：“女儿呀，你还记得为父，答应过你什么吗？”

　　我迅速的在脑里搜寻梦儿日记里的内容，冲着他甜甜的笑道：“等女儿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爹爹要带我去长安城！”

　　“是呀！为父下一次回来就带你去！”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回去吧！天凉了。”

　　我们走出了凉亭，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又打了一个哆嗦，看着前面渐行渐远的“父亲”，我忙加快了脚步，急急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