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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愿带给你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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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铃来说,这三日是永生难忘的。
自一见到乐俊,就从他手上接过了照顾景王的工作。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景王身系着庆国安危,实在大意不得,何况还有个碍事的乐俊在。
“我来照顾景王,你先去休息吧”铃端着水盆,对面容已略见憔悴的乐俊说。
“我不累”连看都不看铃一眼,乐俊淡淡地回答。
我的天,铃不由地暗自翻翻白眼,真是个忠心过度的臣子,把冒着热气的水盆放在桌上。
“我知道你关心景王。可你这样不眠不休的,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自责的啊!”铃循循善诱,“何况,我现在要替景王擦身……”
“哦……”专注的眼神只顾着关心床上病人轻微的动作,脑海中好不容易捕捉到最后几个字。
“擦身?……”红云一下子从颈部烧到头顶,猛地站起来。
“那我先出去好了”脚下有些踉跄,飞快地退出去,还不忘掩上门。
“呵呵”铃轻轻地笑着,温柔地为景王解衣擦身,心想,“这人还真有意思,纯真得吓人呢,刚刚好象觉得他连头顶都在冒烟,呵呵”。
“唉,我怎么现在越来越坏心了,居然嘲笑人家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哦,都是被祥琼带坏拉!”
“情窦初开?乐俊?祥琼?”手突然顿在半空,楞楞地凝视着睡梦中坚毅而美丽的面庞,“景王……”
令人恐惧的念头涌上心间,“乐俊对景王……”,终于明白自己发现多大的秘密,毛巾掉在床边。
铃胆战心惊地观察着乐俊:他明知景王只是身染小疾,仍焦虑莫明的表现;他望着景王那柔情似水的神态;他照顾景王那小心翼翼的谨慎;他片刻不离景王左右的坚持;即便是被景王赶去休息,也能在长廊上看见他的身影……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明了!不敢问乐俊,更不愿告诉显然一无所知的景王,铃只能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出事啊!”
景麒的到来让铃松了口气,有台甫在,总该不会有事了吧。
确实如此。
因为景麒见景王已基本痊愈,而祭典在即,准备带景王回宫。但景王始终放不下当日抢劫他们的贼人,生怕当地百姓会遭受骚扰。两难之时,乐俊和铃自动请缨追查该案。
实际上,当看见景王已基本痊愈时,乐俊就想离开几日,理清自己的心情,好好想想今后该如何面对。铃更是求之不得,这几日,她真是心惊胆战,生怕乐俊会作出些什么事情来,他和景王分开是再好不过了,更想找机会劝劝他。
于是,乐俊和铃留在建州,而景王和景麒则提早回宫了。
“啊?景麒!这是干嘛呢?”刚踏出客栈,景王发现门前居然停着一辆马车。
“主上!您刚刚痊愈,最好不要做太剧烈的活动,反正祭典还有三天,来得及的”平静无波的声音,一如既往,未泄露出他早已询问过大夫。
“哦”景王阳子本欲反对,又放弃了,诚如景麒说言,时间上确实来得及,无所谓的,何况,也好久没有去乡间视察,就当是微服出巡吧。
“主上!请上车!”景麒掀起帘子。
“好,啊?”望着车内一应俱全的被褥、枕头,甚至还有小几,景王心中一暖。
“荒郊野外,这样方便些”仍是平静无波,不想多言他是怕景王刚刚痊愈,受不了露宿时更深露重的寒气。
景王不语,默默地上车,心中明了这就是景麒式的关心。
一路上,所见的景象与初到庆国时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大片荒田,不见翠色;无数饥民,衣衫褴褛。
这就是我的国土?这就是我的人民?阳子的眼渐渐湿润了,心情愈来愈沉重。
“主上!走了这么久,是不是休息一下?”景麒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沉思。
“哦?好的”阳子心不在焉地回答。
“主上!车夫要喂马了,我们下去走走?”景麒知道阳子在钻牛角尖了,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犹豫了一下,“好吧”,有些沙哑的声音。
“主上!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过去看看?”指着环围着的一圈人,景麒建议着。
望了望那一大群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人,阳子同意了,只是有些诧异,景麒不是一向讨厌人群的吗?
“年轻人,要不要过来坐啊?”笑呵呵的老者立即发现了他们。
“哇!好漂亮的孩子”包着头巾的老妇夸赞着,一把拉住阳子,“来,坐这,坐这”。
阳子顺从地坐下,一边的孩子飞快地抓住她的长发。
“痛……”力气真大,阳子疼得眼泪要流下来了。
“哇……”却是那孩子哭起来,原来景麒如铁钳般的手瞬间抓住了他的臂膀。
“你干嘛呢?放手啊!”阳子连忙将孩子抢救到怀中,那细瘦的胳膊上已显出青紫的淤痕,好在没出血。
景麒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没关系,没关系!丫头,他是担心你啊”老者忙出来打圆场。
“都怪这小子自己不好,好好地拉人家头发干嘛?”作势欲打,被景麒拦住了。
“对不起”平板的声音,不熟悉的人实难听出那一丝隐含的懊恼。
究竟是怎么了?明知道那孩子不可能伤害主上,居然如此激动。作为一个仁兽,对弱小的孩童出手,简直是耻辱。
许久无波的心,突然有些愤然,对自己……
“你们要到哪去啊?”年轻的母亲把不情愿的孩子抱回怀中。
“都城”天啊,这小孩真能哭,胸前湿了一大片,阳子有些哭笑不得。
“啊!你们要去都城?”激动而羡慕的呼喊。
“那你们是都城人?见过景王吗?……”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我们是都城人,也见过景王”阳子微笑着回答。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震动了。
“大家快过来哦!这里有两个都城人,他们说见过景王哦……”老者也激动的站起来,挥舞着双手,大声地招呼四周的村民。
一会儿工夫,阳子和景麒就被团团围住了。
“景王长什么样?”
“听说她只有十多岁?”
“她是不是红头发啊?我听在宫里洗衣的姨说的,是真的吗?”
“人家说,她原来是个‘海客’,吃过好多苦?真了不起!”
回答着千奇百怪的问题,阳子不由暗自庆幸,幸而一出客栈就把头发染黑了。
“累了吧,喝点水”人群在满足了好奇心后渐渐散去,老妇递给阳子一个破了边的茶碗。
看见阳子盯着碗上的缺口,老妇有些惭愧,“家里的碗都不太好,将就将就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阳子赶忙否认,心中愈加沉重。
边上的老者见阳子大口喝着略显浑浊的水,微微笑着:“你不知道,去年这时候,我们连碗都
没有呢!多亏有了景王,现在有田,有房,地里还撒着景王免费发放的种子。只要没有天灾,明年的收成肯定好!”
“爹,你胡说什么?有景王在,怎么会有天灾?”一直默默坐着的青年开口数落着父亲。
“对呵,对呵”老者开怀地笑着。
“你们怎么会这么相信景王?不是她使得你们生活得如此困苦的吗?”阳子迷惑地开口,手指紧紧地攥着碗边。
“胡说!”五双愤怒的眼睛紧盯着阳子。
良久,老者才拍拍阳子的头,慈爱地开口:“毕竟还年轻啊!不常出门吧?以后别乱说了。”
“我们的困苦是多年战乱和王位虚悬造成的”老者的思绪早已回到了很久以前,“我年轻的时候,父亲常跟我说,庆一定会有新王,他将驱散所有灾难。那时,我并不相信,不仅是因为眼前的贫困,还有心中的恐惧,如果又来了一个予王呢?”
“可是,景王的出现,她的初敕,她颁布的各种政令,以及听闻的种种关于她的事情,使我们重新建立了对庆的信心”老者的声音异常坚定,带着深深地景仰。
“景王是位贤王啊!她驱散了这片土地上的绝望,虽然我们现在还很贫困,但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老者的眼角流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可惜,父亲是看不到了……”
安慰着老伴,老妇歉然地说着:“对不起!他是个教书的,话多了些。不过,景王真是个好王,你们以后可别瞎说。”
“教书的?”阳子诧异了“那怎么还在田里干活?”
“哦,这是想多给国家出些力而已”青年插话道。
对着远处送行的一家五口挥着手,阳子轻轻地说着:“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景麒!谢谢你!”
景麒没有回答,谁也没有发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我愿是不灭的灯火,
照亮你生命中每一次黑暗;
我愿是长长的阶梯,
助你登上梦想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