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亲娘给的金手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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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晶莹的丝线缓缓漂浮在身前，如浅浅凌波轻柔荡漾，不知过了多久，从中剥离出一丝透明的线，若即若离看不真切，缠丝剥茧从尖端抽离出来，只是持续没多久，一个细小的波动过后便消逝了。
啧。
余清额头覆着一层薄汗，稚气的小脸冷意凛然，缓缓收了功，透过窗望了一眼微微亮起的天，薄薄的唇略显苍白，紧紧抿着。
吱呀一声，门开了，先窜进来的是一只白色妖狐，灵动的黑眼同人类一样有情绪，冲着余清轻唤一声，歪了歪脑袋。
“莫待，汝当准备一二，与吾同去，”随后进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清目秀，严肃的模样平添几分威严，正是余清的小师傅墨染。
“……好假。”
“！！！”少年严肃的模样立马破裂，横眉瞪眼的一把拖起在床上盘腿而坐的小孩，三两下打理完拽出了门。
今日阳光明媚，今日万里无云，今日是个好日子。事隔数月，今日正是三年一度的大盛典，挑选精英前往总部何一门接受试炼的好日子。
青山书院的设立只是为了看守何一门上下收集来的闲散书籍，顺便教导附近前来求学的平民，选拔优秀的人才输送到内门，这样的小分部错落在大陆有着许多，故而只给了一个名额，为了这个名额自然是要设下擂台争夺一番的，即便在总门一败涂地，在这小小的青山书院里自然是算是出人头地。
“爱徒你能不能行，昨晚让你早点睡你是不是又没有乖乖听话，看你那小脸白的！”去练武场的路上墨染一脸不爽的念叨着。
“别紧张。”
“！我紧张个……我一点都不紧张！一点都不！我这是关心你你造么！”
“到了，”余清落后两步，轻推了墨染一把。
擂台设在颇为宽广的练武场上，头顶蓝天，脚下是若影若现的小村庄，只是宽广的视野便让人突如涌上一股豪情。四方的石台一侧靠两根石柱支撑，另一侧连接着青山书院，石柱深扎山中，将练武场半架空在这不高却显得格外陡峭的青山之上，从场外进入时只能看到石柱一角，隐约可以看到上面雕着复杂的铭文已被风雨侵蚀的有些模糊，余清眯了眯眼，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便被带进了场地。
三位长老坐在石台前的高台上，一人消瘦低垂着眼看不出神色在左，一人体胖目露精光在右，中间两把高椅一把空着，另一把上坐着的便是余清的前任师父落风真人，明目张胆的跟山长平起平坐却丝毫没有心虚之态，脸带和煦，冲着两人笑的和善。
“风月你犯了如此之大的错，亏得山长宽宏大量不做计较，你可要守着规矩勤学苦读才是，”风落真人慈爱的看着余清，语重心长，却是一片讥讽之意。
“既然被我收为徒，风月一名便是弃了，真人以后唤他墨清即可，”墨染毫不在意，慢条斯理的坐在正中的空位上，当着众多人的面引出一指粗的锐力，纯净而稳定，众人惊讶下来不及窃窃私语，一阵狂风扫起尘埃，乖巧蹲坐在墨染身边的墨二便在风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墨染手背上浮现的灵狐刺青，活灵活现。
小门小派的比武没什么看头，优劣大家心中都有数，除了余清这个凭空出现的家伙是个未知数，大家都认为此次去内门的名额非大师兄风棋。只因这风棋是落风真人的亲孙，平时的照顾自是不少。
不过这对于余清来说确实是个开眼界的好机会，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是闭门造车状态，纵使推理的再精准，建筑物的基础是歪的，上面造的再雄伟也无用，只会越来越倾斜。还好后来遇到了墨染，一个姑且算是靠谱的小师傅。
余清轻叹一声，不知是不是有些松了一口气。
比武进行的很快，毕竟是点到即止，一般跨越品阶的战斗胜负立判，纵是下品对中品赢得几率也是不大。很快就轮到了余清，毫不在意的撩起袖子登记了绿下品。关于这个伪造的彩纹，虽然墨染极力希望造成橙上品骚瞎众人，不过被余清冷淡的回绝了，最后完成的这个绿下品可以说是下品中的下品，极淡，几乎看不真切，本来余清手上就什么都没有，这样不会惹人怀疑——虽然这让墨染小师傅很没有成就感。
“余清师弟可莫要勉强，”对手竟是风棋，橙下品阶，按理说双方等阶不会相差太大，如此明显的安排……落风真人莫不要是太过得意忘形了。
余清没有理会，不慌不忙的从指尖引出极细的一丝，几乎不可见的银丝引出体外的瞬间余清似乎感觉到一丝颤动，不过转眼即逝。顿了顿，余清打量四周也并未也不妥，按下心中困惑按计划的一般，挥手做出召唤妖兽的姿态。
一阵风起带着些许风沙，不大却让人下意识的眯起了眼，下一秒石台之上便停了一只小巧的黑狐，毛色乌黑光亮，玲珑可爱，顿时人群中压低了声音一阵议论声。
“黑风狐？！”
“跟山长的妖兽一样！”
“好可爱~”
“这是黑风狐幼崽？！”
“这什么运道！”
“给了一个绿下品灵根的真是暴谴天物！！”
……
迎着落风真人打量的目光，墨染一勾嘴角，“数月前墨二消失过几日，在下也并未在意，前些日子又从山上叼回来一只幼崽，想必正是那次偷腥留下的种了。”
落风真人和善的一笑，“山长真是好运气，多少人给妖兽配种却屡屡失败，山长这样顺其自然倒是事半功倍了。”
墨染撇了一眼落风真人握紧的拳，不由一挑眉笑的越发真切，“运气罢了。”
妖兽幼崽是看不出品阶的，故而缔结契约的彩纹没有限制，况且幼崽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又是数量稀少，所以尤为珍贵。
风棋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挥手招出妖兽，是一只半人多高的蚕虫，外壳带着金属色泽想必极是坚硬，一上场便口吐银丝结而成网冲着墨二笼罩而来。
余清完全就是上来摆样子的，不说一共也只看了刚才马马虎虎的小几场对决，就是真正的控制妖兽也是完全没有尝试过的，所以他很干脆的岿然不动，尽管小胳膊小腿的，但那沉着冷静，一副游刃有余的高人模样依旧唬住了不少人。
墨二很给面子的轻鸣一声，一小股风冲着丝网拍去，风力随小，在临近时又散为几股，只是恰好每一股都落在丝网的节点上，出人意料的将那丝网翻了出去。招式衔接处又一提前爪，一道微小的风刃席卷而出，砰一声砸在坚硬的蚕身上，竟是没有伤到那蚕身丝毫。
“把你的锐力搭在墨二脖子上，假装在控制他！爱徒你敬业点！能不能行你！”
余清看了一眼四周，看来这是传说中的隔空传音？没有犹豫将自己那锐力与灵力的结合体缓缓引出，搭在墨二脖颈上。墨二身体一僵，似是即为不适应，却是没有反抗，又一抬前爪，连续三刀风刃撞开了再次袭来的蚕丝。
本来对方的铁蚕速度很慢，攻击的范围不大（伪远程），每次吐丝前都要先制造蚕丝（要读条），每次喷射出的蚕丝不过少许距离便能被墨二轻易的拍开（技能能被打断），打这样的怪移动输出的收益比较大（放风筝）。
不过墨二腿上有伤，一移动便容易暴露，只能站着跟对方耗，一时僵持不下。
铁蚕制丝的速度越来越慢，对方也意识到这样消耗下去对自己不利，眼睛微微眯起，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三粒黑色圆珠。
余清意识到不妙，来不及反应那圆珠已投掷过来，墨二立即放出风刃正中，圆珠却是被切开，在空中发出耀眼的金光，随之而来的是隆隆爆鸣声，它爆炸了。
尼玛热武器都用上了这还怎么玩！
金光刺的余清眯起了眼，被墨二猛跃起来用身体护住余清眉心间紫府，强大的冲击撞到在地，来不及收回的锐力触碰到地面，突然间地面强烈的颤动起来，石块塌落，练武场竟是就要崩塌，而在那一瞬间余清连同墨二一起在灰雾中消失了身影。
“没想到数百年后还有人在练气修神，小友真是孺子可教也。”
余清抱着变回原型的墨二，一脸戒备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长须老人。
“不必戒备，当年世人皆称老夫青山道长，如今便也只是一道残识罢了，在这洞府中等了数百年，只为寻个后人。”
余清默然，行了一个礼，余光打量了打量漆黑的洞室。
“这青山门便是老夫亲手所立，这傲天台亦是老夫亲自刻画的阵法，从一开始的小门派到之后的傲视群山，老夫这一路是看着青山门成长的啊，可惜最后在修气还是修精神力上产生了分歧，与亲门师弟争执不下几乎产生了心魔，便决定闭关修炼，只可惜最终还是未能结成元婴。”
怀里的墨二动了动，余清顺着墨二的视线看到角落里有好些奇异的大石头，小心整齐的堆放在石桌边上，微弱的闪着荧光。
“这数百年都未曾有人进老夫这洞府，本以为众人皆去炼妖石了，没想到我青山门修道之路还是后继有人，老夫何其欣慰啊，想必现在青山门越发的繁盛壮大了罢？”
余清默了默，轻轻点了点头。
“好好好！那灵石可增加你的修为，余下的那些零碎东西也一同赠与小友罢，老夫的执念已消，也是时候离去了。不为凡尘染素心，后生可畏啊。”
言罢老人的影像便消散了。余清缓缓动了动身子，砸在地上那下可不轻，一动小身板便钻心的疼。
墨二对那堆石头眼露渴望却是没有立刻扑过去，征求许可一般望着余清，见余清点了点头才一阵风旋前去，冲着一块灵石便啃了上去，也不怕嘣了牙。
余清朝着老人消散的地方拜了拜，这才缓步渡到那灵石前，拿起一块较小的灵石，缓缓剥离出一丝灵力只是碰触到灵石后却没有丝毫反应，如此反复几次皆如是，这才放弃。
想必这些灵石是为修道之人所用的，自己剥离出的灵力中多少掺染了锐力，锐力虽由精神力而来，却是没那么纯粹了……灵石杂质无法淬炼，无法吸收倒是可惜了。
倒是妖兽，自古便有，即便体内有被输入的锐力，对灵石的倒是可以吸收……
墨二啃了小半块灵石便支撑不住躺倒在地，浑身抽搐，眼中透着痛楚的神色，嘴里却还不停的啃食着灵石。
余清一惊，伸手去夺墨二口中的灵石，“墨二你做什么！”
可惜余清即便被墨染好吃好喝的养了半年，至今依旧只是个八、九岁的小童，根本无法从墨二口中夺下灵石，只能在一旁看着墨二执着的捧着灵石囫囵。
怕墨二出事，却也没有办法，灵力中的锐力只能增加他的苦楚。余清一边草草收起了洞里的东西，摸着石洞寻找出去的路，一边观察着墨二的动静。
即便余清迅速把其余的灵石都收了起来，墨二还是吞下了一大块灵石，无力的躺倒在地上，不时抽搐几下，痛苦的神色不减反增。
“该！你急什么！”余清咬牙怒骂，却又不敢动手真打。
又是这样。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真是没变，什么都没变，什么都变不了。
本是空荡的心里渐渐衍生出一阵哀伤，猛然像是回到了曾经最亲的人离开时，小小的自己却只能远远看着的时候，连会场都没让他这脏兮兮的小孩进，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人被送进去，化成一盒灰。
远远的在队伍的后面跟着，没有车能带上一程，靠着问路走了一整天才走到那个冰冷的公墓，看那个有着长长的眼睫毛，冰冷却温柔的女人，只留下一张黑白的头像。
什么都没有剩下。
“唔嗯。”
听到一声轻哼余清才缓缓回了神。
眼前躺着的不再是那只熟悉的灵狐。
一个俊秀的男子侧躺着，脸色苍白，嘴唇甚至泛着淡淡的青色，似是忍耐着什么痛苦，满头的汗水。
“墨……二？”
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翠绿的瞳色妖艳美丽，带着魅惑的味道，墨二定了定神，那眼中便没了那股诱惑，极薄的唇颤了颤，吐出沙哑的字，“小少爷。”
“你怎么样了？”余清冷着脸，看不出表情。
“无碍……抱歉……擅自让您担心了。”
“你想多了，”余清撇开脸，见墨二的脸色依旧难看的厉害，又开口搭话想让他至少可以转移下注意力，反正疼成这样晕不过去也没办法好好休息，“你急什么，灵石又不会跑。”
“若是……若是墨二不是如此无能，少爷也就不用过的那般幸苦了。”
“哼，那傻子才不会愿意你这么折腾自己。”
墨二听闻一楞，似是想到什么，痛苦的神色和缓了许多，嘴角都微微带起了一点笑意，“是……少爷总是很温柔。”
“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把灵力吸收全了，我总不能这样把你带回去……那傻子会哭的。”
“这些皆是上品灵石，灵力充沛，对于如今的我来说……负荷有些过大了，”墨二皱了皱眉，“待我吸收一二便可回，但请小少爷莫要提起此事，莫要少爷担心。”
“嘁，”余清看着墨二重新闭气眼，凝神静气，便不再打扰。
不知为什么……
有点羡慕啊……
余清轻叹一口气，看着漆黑的洞壁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早已麻木无感的心……大约是因为穿成小孩的缘故？……露出一道缝隙，又生生的抽疼起来，下意识的从怀里摸出白色妖石嗅嗅味道，沉闷的感觉才感到微微缓解，试着引出一丝飘渺的灵力徐徐靠近，不出意料的刚融入一个尖头便被妖石弹了开来。
这东西不会是毒药吧，怎么闻着有上瘾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被弹晕的，还是因为许久的精神紧绷太过疲惫，想着些有的没得便沉沉的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亲娘给的金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