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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心中埋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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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沄令营是什么一个地方,除了韩清越和石不渝这两个偏远山区来的不甚了解京城军队编制的以外,谁都知道沄令营不仅肩负着守护京城安全的责任,甚至皇宫的羽林军也是从中选出的,自它成立之日起,百年来,更是从中出了十几位将军元帅,所以许多官员见到她们沄令营的人都得客客气气的,由此石不渝一来就被任命为沄令营中的云骑尉可知多么让人眼红。
虽然众多人有些嫉妒,但是她的本事是可以目睹的,所以纷纷上前祝贺,更是说了八贤王慧眼识才,天佑沄璃,有了石不渝成为云骑尉,必将使得沄令营如虎添翼,加之兵法出众云云,必将成为下一个沄令营功勋卓绝的少尉、将军,让八贤王十分的满意,更加勉励石不渝,石不渝更是坚定了她的决心。
“母王笑得如此开怀,可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院门处传来玉润般柔和好听的声音,走进来已换了一身轻裘华服,面覆浅蓝色的面纱的永平郡王,身后跟着几个粉衣红裳的侍从。
“拜见永平郡王,郡王金安!”众人齐声道。
韩清越听到他的声音不似想象中的清冷孤高,倒是让她讶然。抬头便对上他好看的眸子,一改先前的漠然冷色如洒了点点零零碎碎阳光的暖色,让人瞬间觉得温暖亲和,而那精心描画的眉黛更无半点先前的倨傲,柔和的线条似那挑染的轻纱,飘逸轻柔。
永平郡王也当先看到洗净了一身血污泥土的年轻女子,眉清目秀,面容俊朗,风流倜傥,虽然身材比起男子来高挑一些,但是却十分的瘦削,很难让人生出她伟岸的感觉来。她微微身子向前倾向自己作礼,但举止落落大方,没有其他人初次见自己拘束含糊,卑微讨好的神态,首次觉察到她简单至极的素衣装束没有减弱她半分气质落了下乘显得贫酸,反而隐隐在一群衣裳华贵的官员和劲装的侍卫中占了鳌头,添了几许隐士的清高傲然。
永平郡王对一干女子轻微颔首,算是回礼,只是在路过韩清越前停顿了一下,便径自走向八贤王。八贤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关心道:“赶了这么久的路,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到这里来了?”
郡王淡淡地笑了笑,对于八皇姨的关心觉得十分窝心,一扫先前在车上颠簸的疲惫,回答道:“孩儿不累!”
他扫了一眼场中的若干女子,然后停留在韩清越身上,对八贤王好奇地道:“听说曾在庆州大捷中举手间便让雪山倾塌,截断虎啸峡,让我国百年来和沧澜国战争中首次以少胜多的胜利的英雄就在这里,让孩儿十分的钦佩,不知孩儿今日可否有幸见见救我国于危难,百姓于水火的大英雄?”
八贤王呵呵道:“当然可以,怡儿想见之人正在其中!”对着人中的韩清越道:“韩清越,韩侍读就是你想见的那个大英雄!”
韩清越没有想到他一来就要点名见自己,有些讶异不解,要是一般的人还未见面之前就被这么优秀的男子牢牢记挂于心,一定高兴得合不拢嘴,恨不得马上奔上前表示自己仰慕之心,能和他相交相识,幻想着谱写一段美好的姻缘佳话,但是对于韩清越来说得到他认可的同时心里隐隐升起几分的怪异,有些不安地走出人群,上前作揖道:“卑职韩清越,见过郡王!”
“韩侍读有礼了!”永平郡王没有忽略她语气的起伏,呵呵道:“我先前以为韩大人能献出那等计策必然经验累累,经历了许多,是和我母王般年纪相当,却没有想到韩大人这么年轻,见识也是如此的不凡,还真让人吃惊啊!”
韩清越汗然道:“郡王过誉了,卑职不过是喜欢读阅野文杂史,闲谈志趣之类的书,见识可是说不上,至于那些经验也是先辈们总结出来的,而卑职也是站在前人的肩上而已,得益于她们的教诲,才最终不负将军所托!”
“呵呵,韩侍读太谦虚了,能献出这样大胆的计谋可不是谁有经验就能想到的,果然后生可畏啊,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老了!”八贤王叹声道,既有些欣慰,又为老年迟暮感到岁月不饶人的无奈和沧桑。
“王爷老当益壮,风采尤胜当年,怎么会老呢!”韩清越恭声道,“我们年轻人做事冲动,考虑不全,以后还希望八王爷能多多指教!”
“就是,母王这么年轻,身体康健,那里老了!”永平郡王拉着她的手臂,撒娇道:“每次和你一起走路都会落在你的后面大半截,怎么也比不过你……”
“我看啊,母王比我年轻多了……”
“你呀,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开心……”八贤王点点他的鼻头,好一幅母慈子孝的图画,让韩清越想到远在另一端年老体衰的父母,眼睛酸涩,泛起浓浓的愧疚和歉意。也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出事后,他们怎么承受得住。
“韩大人,韩大人……”在她出神的期间,旁边的官员碰碰她的肩膀,小声道。
“呃?”韩清越打了一个激灵,马上应答:“王爷?”
八贤王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发呆,十分满意地道:“本王相信,日后太女有你的辅助指导,定会将我们沄璃国引向繁荣,国泰民安!”
“卑职一定竭尽所能!”韩清越唯唯诺诺地道,就怕慢了半分引得王爷不悦,在男子面前留下不好的影响。
但是此时的韩清越还真弄不懂这王爷话里的意思,照剧情看来,这些所谓的王爷在买了这么大的人情给自己过后,必然要么收拢自己成为她的势力,要么威胁利诱为她里应外合,在兄弟姐妹们死后把侄儿侄女赶下台自己好坐上那个位置么,而她居然口口声声希望自己为她所谓的太女侄女着想,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韩清越一肚子不解,对上永平郡王若有所思的视线,噎了一下。
“对了,怡儿,除了韩侍读外,今天母王还觅到一个将才,武艺高强,箭法更是超群,百发百中,无人能出其右……”八贤王呵呵道,“现在被我沄令营中任命云骑尉!”
“哦!真的么?”男子发自内心的欢喜,眉彩飞扬的看了韩清越身后的众多女子,终于找到陌生的石不渝,从她刚毅的眉目就知道八皇姨说的是她。
“末将石不渝拜见郡王,郡王康安!”石不渝从人群中走出来作揖道。
郡王见她步伐稳健,眼睛炯炯有神,似林间捕食的猎豹,锐利如刃,仅仅一眼,就觉察到她功夫不凡,而她拇指上戴着一个朴实无华的铁指环,指环上还有箭弦留下的深深的纹路,可见箭艺上下过很大的功夫,难怪八皇姨赞不绝口。
郡王满意的点点头,“云骑尉果然少年英才,希望日后在沄令营中展示所长,再出一位英武将军……“
“定不负郡王所望!”石不渝得到华贵男子的勉励,脸上掩饰不住欣喜,急忙道。
至于另一边,在送走妻主后,石君莫也让客栈的小二姐送来热水,准备洗净一身的血污渍,来到屋内的屏风后面,心神方定的他才见晃动的水中的倒影自己的脸色是多么的苍白,头发蓬松缭乱,看起来十分的糟糕不堪。而经过刚才惨烈刺杀的他指节冻得乌紫,连着眼前的指甲缝隙残留着暗黑色的刺客的血块和因为用力过度刀柄上的锈渍。
倒吸了一口气,石君莫懊恼的咬咬下唇,也不知自己这样的形象在高高在上的八贤王和永平郡王前是多么的失礼,丢了妻主的脸面,她会不会责怪自己?
似是想起客栈前华丽马车下走下的华贵高洁、让人莫可逼视的男子,对比水中容貌丑陋的自己,石君莫不由得自惭形秽,难怪少有注意男子容貌的妻主也会看着他发呆,一改冷淡的表情,有吃惊,有赞叹,更多的是惊艳。
以前在乡下,他还自持容貌上佳,可是如今见了永平郡王,自己仅称得上清秀而已,如果将他比作国色天香高贵的牡丹,那他只配是泥墙下不起眼的花草,站在他面前自己也只有臣服和低头,不敢仰视亵渎。想到这里,心里莫名酸楚不已,或许只有这样优秀的男子才配得上杰出的妻主吧?
水雾氤氲,热气腾腾熏湿了他的眼,不知睫羽上颤动的晶莹是水雾仰或是他的泪,呆坐在浴桶中,举起浴巾的手也颓然垂下,想着现在妻主出去也许会又碰到那个似仙童的男子,苦恼的嘟嘟嘴,狠狠的挫了几下左臂上刺红得他眼睛痛的朱砂,对妻主的体贴温柔不由得多了几分埋怨。
不行,再这样下去,妻主迟早会离自己越来越远,说不定有了别人之后,甚至对粗鄙的自己不屑一顾,可是他好想成为妻主的人,为她生下女儿,说他嫉妒也好,说他心胸狭窄没有男子的矜持也好,他不愿意再留下证明他清白的朱砂红,迅速地从已变得冰冷的水中站起来,反射性的哆嗦了一下,拿起凳子上干净的衣服穿好,并用干的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半盏茶后,他换好衣服,戴上面纱,准备下楼去找妻主,刚开房门就听到楼下传来朗朗的笑声,视线从柱子转过,看到楼下妻主正背对自己和那个优秀的男子说着话,因为相距不远,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男子舒展的眉头,不由得眉头微皱对上他精亮的眸子。
他脚步微顿,原本的理直气壮顿时觉得像焉了的茄子,觉得他此时的行为就像一个妒忌去抓奸的夫郎,不由得有些却步,尴尬的朝他点头就准备转身回屋。不过却被他的妻主转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