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15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
-
“少爷！”大宝背着顾清知使轻功往家里跑，看到家里有客人，连忙打招呼，“你好！”
“舅舅？怎么回事？”流星在大宝没落地的时候就看到比被雷劈了还要衰的顾清知，太丢人了，亏自己刚才还给他说好话呢。
“外甥，舅舅疼啊！”顾清知被颠得七荦八素，头昏脑胀，乍一看到眼前人激动得大叫。
流星和凤准一听顾清知这一声“外甥”，鸡皮疙瘩比雪花还密集在空气中飘扬，只是肉眼看不到。
“你说他怎么回事？”看顾清知这个衰样，只能说惨不忍睹了。
“我一早带他上山他跑得比乌龟还慢还不停自言自语狂性大发中途耍诈企图半途而废在我的教导下改邪归正结果大概也许可能是饿坏了或者是累到了拐了脚从山上滚了下去被我救了上来刚才还好好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大宝一口气说完，就把顾清知放到椅子上了，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渴死了。
流星从大宝开始说话大脑就一直处于停滞状态，大宝大概是跑累了，语速非常快，连标点符号也没有，只能听懂个大概。
“流星，我本来没事，大宝背着我上蹿下跳，把早上吃的东西全献给大地了，你给我倒杯水，再给我拿点东西垫肚子，为什么你还没有做饭？”顾清知晕呼呼看到一杯茶送到了面前，就着那只手就喝光一杯茶，抬头才看见，居然是凤准？
凤准看着顾清知最爱的白衣变成了流星门前挂的白菜团，头发乱成了流星屋里的母鸡窝，发带偏离轨道搭在额前，平时清澈如水似的水眸这个时候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目。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还有红红的刮痕，说话更是颠三倒四，现在才巳时，吃早饭太晚吃中午饭太早，好在好在他没有直接说自己吐了，而是非常含畜的说是还给大地了。看向阿星，才七天而已，你把一代大儒整成这一副德行？
流星看懂了凤准眼神，显然顾清知并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还傻呵呵地笑，对凤准道：“是你啊，你怎么来了，流星，我刚才真的被颠晕了，不过好刺激，我刚才在飞，虽然惨了点，但也算奇特的经历了。快去，我要吃点心，早上的菜饼还有两块。”
流星不忍再看顾清知的蠢样儿了，简直可以说是泪奔了，跑去厨柜一看，果然还有两块菜饼，又从房里拿了一个甜果，要流星的说法，就是梨。但也有不同，更好吃一些。正要出门的时候呆住了。
凤准看到清知的样子十分心疼，被打击成这样了吗？简直是破罐子破摔了，拿出手帕给他擦脸，真是被摔了，他一路走到这里也受不少了伤吧。
顾清知看着凤准满是疼惜的双眼，心里十分苦涩，终于等到了吗？可是他不需要了，接过手帕擦了几下，看到手帕在黑黑的污迹，能够想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随意抹了一把头发，无所谓。转头看到端着盘子的流星，道：“你看什么呢？饿死我了，你就这么虐待舅舅吗？”
流星看到顾清知的动作表情，看样子真是淡定了，心道，我这不是怕耽搁你和老情人调情吗？但是看样子不是这么回事，“我是不想看你那个惨样儿，你看你成何体统，走大街上我不要说我认识你。”
“你这个臭小子，你没爹没娘就剩舅舅一个了，你还这么虐待我，小心我扔了你。”顾清知示意流星再给他倒一杯水，拿过饼就咬了一大口。
凤准看到这样的清知，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心疼？苦涩？酸楚？悔恨？是了，他不是受打击不正常，而是放开了过去，以前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眼里只有他，现在他在他的面前却只是打了声招呼，为什么会有点失望呢？
“我慢点吃，搞得好像我没给你饭吃一样。”流星不知道顾清知是不是真的淡定，但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挺开心的。顾清知左手抓着一饼，右手拿着甜果，根本没有手拿茶杯，流星就给他喂了一口，顾清知很享受这种感觉，又喝了一口，“够了，拿走吧，你也不吹吹，有点烫。”
流星重重地把茶杯放在矮几上，顾清知选择了无视，笑了笑，看向凤准，“你怎么来了，我在这儿挺好的，就今天他非让我去跑，说明天是新年，要有新面貌，你看我这面貌确实够新的。”凤准低头看了看自己咸菜似的衣服，就这样吧，反正也要换的。
“确实挺新的，还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尽管开口。”凤准确定清知是变了，不在乎那些外在的东西，包括他。
“阿星对我这个舅舅好得没话说，什么都有，你那么忙怎么有空来了？”顾清知吃过多饼示意流星拿手帕，后者瞪了他一眼就进门了。
“看样子不想我来？”凤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但偏就问了，问完自己也愣了愣。
顾清知也愣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道：“现在就流星这个不怕死的敢跟我搅到一块，我很自私吧？他是小孩子不懂，你不同，我不想拖累你。”
要是以前他不会这样跟凤准说话，从第一次见面崇拜仰慕到失望，是的，失望，别人不伸手帮忙也就算了，他居然只写了一封信给自己，说让自己找流星，流星是谁？不过就是在周佳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骄傲小孩子罢了。他没有想过自己被拒绝会尴尬吗？可是鬼使神差的，他真的寄出了那封隐秘的信，意外的，流星居然请专人送信给自己，说他们是朋友，顾清知头脑一热就有了今天的局面。不过就刚刚他想通了，人之常情罢了。
“我们之间还要说这样的话吗？”凤准听到顾清知见外的话，心里十分不舒服，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抓不住。
“呵，也是，我们是朋友嘛。”顾清知干笑两声，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凤准心中一痛，朋友，朋友而已吗？
“难道你没把我当朋友？”顾清知抬眼看一眼凤准，不然是什么？
凤准看着顾清知清亮的眼眸，没有怨恨？没有质问？没有以前那种隐隐的感情，应该说，什么都没有，苦涩道，“当然，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哥哥。”小希跑进院子就看到了凤准，笑道，“凤大儒驾临寒舍真是篷壁生辉啊！”这个人怎么会来？他不是不管顾清知了吗？看到顾清知的模样，惊道：“舅舅，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了，真是丢我们我形象，走大街上我一定装作不认识你。”
“呵呵，你们真是兄弟，刚才流星也这么说呢。”顾清知干笑两声，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
“你还笑得出来？你看你脏兮兮的，真是不讲究。快跟我进去，我给你梳头。”一种直觉，顾清知是喜欢凤准的，凤准是个负心汉，小希不想凤准看到顾清知这个样子。
“我脚疼，你去拿梳子，我晒晒太阳，今天太阳多好，今年都到头了呢。”顾清知解开头上的发带，瀑布般的黑发散了下来，一点也不难看，还有说不出的自然风情。
就这样，顾清知靠在抱枕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小希给他梳头，流星给他按摩脚，大宝在旁边给他剥他最爱的桂圆，和谐而美好的画面。小希已经帮他把衣服整平了，但还是有点点污迹，却丝毫不影响他出尘的气质，一如当年那样干净。
时间仿佛回到九年前的才子大赛，凤准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顾清知，明明他已经成年，却仍然像个青头小子，笑得张扬笑得无羁，那样无忧无愁，好家世好才学好相貌，于千万人中都不会被忽视，让人想把他那快乐的面孔狠狠地撕开，让他哭泣绝望。
明明才华不如自己，那些人也把他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得知齐名消息的时候，凤准只有愤怒，第一次出现两个大儒，美谈？笑话吧，还记得清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真是意外，齐名耶，不过我觉得你比我有才华。”
那样单纯无害的笑容和一句简单的话像一把利箭刺进了凤准的心头，渐渐变成一根刺，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句话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是不懂清知对他的情谊，也许就是因为懂，所以他才装作不知，如果不是顾清知他就接受了，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他拥有的最好的一切，不能再让他得到爱情。
没有人知道他的苦涩，清知不辨方向，不识五谷，连动物都分不清楚，可是偏偏他有着惊人的天赋，随笔写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动，不像他要冥思苦想，多少个夜晚，他在挑灯夜读，那个家伙却没心没肺睡得口水都流到枕头上了。
他们确实暧昧过，那个时候他几乎是报复性的接近顾清知，他才华横溢风姿超然，无与伦比的优雅大气，浑然天成的独特气质，在他刻意的接近下，没有谁可以抵挡住这样的魅力，即使是同样出色的顾清知，但也只是暧昧而已，清知陷下去的时候，他决然地抽身而退。
那天清知送画给他的时候，他与同样名满天下的美男子宋离在床上颠鸾倒凤，抵死缠绵，当顾清知突然出现又含泪夺门而出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心里的弦一下子就断了，痛不可当。
当他意识到这份感情的时候已经晚了，清知接受了才气纵横的江尘，他们一起游湖一起吟诗一起花前月下，如神仙眷侣一般人人羡慕，他只能远远看着，借酒浇愁。
他们还断交过，那天他约顾清知出来告别，结果顾清知来了，夏天还穿着高领的衣服，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他脖子上的斑斑痕迹，即使已经知道他和江尘的关系，可是当那些妖艳的吻痕出现在他的眼底时，种种激情画面就出面在他的脑中，凤准出身不高却名满天下靠的是真才实学，傲气天成，看到那些痕迹感觉自己受辱了。
“我们不要再来往了。”凤准只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丢下茫然的顾清知。
一别三年，再次相遇物是人非，同样是才子大赛，同样是凤准和顾清知，世上却没有了江尘，江尘的突然殒落令人叹息，顾清知一度消沉，凤准知道消息的时候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淡淡心疼，顾清知像是变了一样，不像当年那样激情澎湃，收敛很多，笑容不再张扬而是淡淡的笑着拒绝任何人靠近。
那次是凤准第一次主动找顾清知，两人就像初识一样，两个人却不是一双人，交情比朋友深比情人浅，一直到此时，凤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离别的时候，横在他们中间的不再是江尘不再是暧昧的吻痕，而是心，清知对他的心门关闭了，没错，就是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第15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