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占了线》婉儿休渔

9、第二次见面

　　隔着远远的距离，那个冬日里模糊的影儿，是真实还是幻境？开始是一点点的熟悉，隔着聚光灯的亮，隔着看不清的黑，模模糊糊，只清楚她一抬头一低头时嘴角的笑。是她么？天恩本能的放下水杯，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走去，仿佛童话里王子在向公主靠近，他正躲在梦的憧憬里，想要悄悄的向她靠近，却听见大黑喊道：“这里没有美女，你别找了。”天恩顿时成为众矢之的，被一束束鄙视的目光射杀，她也回过头看了看，隔着黑，时间又太短，天恩没能看清楚模样，接着她又转过去和旁边的女生继续聊天。
　　天恩转过头狠狠的瞥了大黑一眼，大黑却不怀好意的笑着。
　　“小姐。”天恩走到吧台前，她傍边，很客气的叫道。生怕认错了。
　　她正和朋友聊天，没听到，倒是她的朋友——一个短发女生，抬头看了看，然后又惊又喜的说：“天恩？这么巧，你也在。”
　　天恩觉得这女生有些面熟，可又不知道在那里见过，顿时也是一头雾水，只好将计就计说：“是啊！这么巧。”就像是戏里突然改了剧情，在考他的应变能力，可是说到这里他就词穷了，因为还是没想起来在那里见过，再扯一些驴头不对马嘴的不免有些尴尬。他在她旁边坐下了，她转过脸来看他，他也看她。
　　“是你！”她就是那天“对骂大会”之后和他一起打扫房间的女生。
　　她莫名其妙，笑笑说：“嗯？怎么啦！”
　　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没什么。”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你的……”
　　“你生日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学校有事情没能去成。”短发女生插嘴说。
　　天恩笑笑说：“没关系。”你们去不去都没关系，我要的是“她”，后半句他当然没有说出来。
　　“你自己来的吗？”短发女生又问。
　　“不是，和广乐他们一起来的。”他记起了那天扛大黑回房间的就是这个女生——央美建筑系，时不时的听大黑提起，叫杨琳。不过那时候她是大卷的烫发，长长地披在肩头，现在却成了短发，要不是认出了“她”，他也不会记起来。
　　杨琳像四周张望了下，端起酒杯对她说：“幕，我去那边看看。”随后冲天恩笑了笑就离开了。
　　狭长的吧台前一下子就剩下了他和她两个人，他想起冬天那次她是去找杨琳的，她并不在邀请之列。他真是傻了，还按第一次的名单邀请。聚光灯照亮了他和她的影儿，隔着半尺的距离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身穿黑色坎肩的调酒师“荒朗朗”的摇着调酒器，也摇跑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他可以说她的头发很好看，或者鞋子很漂亮，还有各种各样和女生交往惯用的辞令，可现在他却紧张的绕着手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也和他认识的那些女生一样，从头到脚都是名牌，可能是没有化妆的缘故，却没有像她们那样显得妖媚，只有黑直的长发在脑后扎起个马尾。她身上有一股香，不是他在她们身上常闻到的香奈儿5号，淡淡的清香，像小时候躺在草地上闻到的青草香。
　　天恩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说：“我叫天恩……”
　　她笑了说：“我知道啊！上次我们见过的。”
　　介绍自己真是最蠢的搭讪方式。
　　有电话，是绮纳，这个小妮子又要跟他显摆什么？
　　“喂！干嘛？”
　　“你在哪？”
　　“酒吧！”
　　“哪个？”
　　“不知道，反正是在后海。”
　　挂了电话天恩又继续和她的话题。“对啊！上次见过，……上次还真谢谢你帮我收拾残局。”他有些词穷。
　　她又笑，说：“上次不是已经谢过了嘛，……是不是因为我没跟你说‘不客气’？”
　　“呵呵！习惯了。”他真的词穷了。
　　那天他跟她说“谢谢！”她回答的什么？没关系？没事？还是什么？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满脑子里都是她模糊的影儿，竟没曾想影儿变得清晰的在他面前他却错过了。作孽啊！
　　沉默。他不言；她不语。
　　“我们也过去吧！”她似乎也害怕这沉默。
　　“哦，好啊！”他回过神来说。
　　她掏出钱包要结账。
　　他说：“我请你！”
　　她说：“谢谢！”却没有答应，自己结了帐。
　　大黑和杨琳滔滔不绝的聊天，简直就像好哥们儿，好姐妹。聊得大多是他俩都认识的人和知道的事，马子偶尔会插上一句，但很快又被大黑打断。内容多数是天恩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的他也没有插上一句，只是偶尔看看她，她也看他，然后两个人相视着笑一笑。
　　和前几次出来喝酒的结果是一样的，马子和大黑醉的像坨烂泥，天恩去结过账，尽管是他们说要请客。之后再把他们拖回家。但今天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同，天恩搀着马子，杨琳扛着大黑，出了酒吧，泊车小弟已经将车子开了过来，天恩正要扶着马子上车，却听见她说：“还是打车走吧！”他想解释自己没喝酒，她已经到路边拦了辆车。
　　杨琳跟着就把大黑塞到了出租车里，她的好意他不忍推却，也把马子塞进了出租车，然后转过身来对杨琳说：“还得麻烦你把他们送回家去，我得把车开走。”
　　杨琳也没问为什么，很爽快的答应“好吧！那你先把幕送回去。”又转过身对她说：“我一会儿就回去。”
　　上了车天恩就赶紧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了往身后一仍，顿时有一种飞出牢笼的感觉。“唔！可算是解脱了，高跟鞋根本就不是人穿的。”
　　她笑了，说：“干嘛要穿高跟鞋，你还要增高？”
　　他也笑了，说：“怎么？不许呀！……是老师给布置的作业，要写一篇穿高跟鞋的感受。”
　　“你们专业应该很有意思吧！整天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也没有，忙起来的时候挺要命的，闲起来就很枯燥、无聊，没你想得那么好。不过，我倒觉得女生学建筑一定很累。”他知道杨琳是学建筑得，就猜测她也是。
　　她笑，说：“也还好吧！”
　　他将车速压的很低，身后的汽车只好鸣笛绕过。
　　“我看还是打车走吧！”她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