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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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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在处理事情上就是这么个懒人,夜里打电话给大黑弄清楚事情状况后躺床上就睡了。似乎在他眼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而解决这些事得法宝就是顺其自然。懒了二十年,突然让他为这些事情绞尽脑汁他可做不到。
没良心的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思想醒来他才后悔昨天睡着了,没有想出办法来,可是又能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困的厉害,松松眼皮又要睡着。房间里突然来了人,有拖沓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个。谁呀?这么没礼貌,进房间也不知道敲门。这些人开始说话,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吵得他睡不着。他要睁开眼睛,看看他们是谁,然后再把他们撵出去。
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眼睛睁出一条缝,透过这条缝照进的光线,还被黑密的睫毛遮成了阴影。模模糊糊看见几个穿白大褂的在眼前飘来飘去。累,懒得教训他们,合上眼又睡了。
这次是眼睛先醒的。朦胧中觉得像是上课要迟到了似地,猛的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的一切都变了,吊灯成了圆的,墙壁是白扑扑的,床变窄了,被子也是白的,身上的衣服成了条纹的,床头上方有很多奇怪的按钮。这里是医院?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跳下床。打开窗帘向窗外看了看,楼下花园里有很多和他一样衣着的人在散步、晨练。他拍拍脑袋也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怎么到的这个地方,也不记得戏里有这场啊!自己这是怎么啦!穿越?位移?
他需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刚一开门正好和迎面走来的陆从撞了个满怀。
“唔……”他顿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活在现实的感觉真好。”
“大早上的在发什么感慨?知不知道这几天我们都担心死了?”
“姐,你不知道,刚才我快吓死了,还以为我位移了呢,今天几号?”
“二号。”
“九月二号?”
“嗯,怎么脑子烧糊涂了?”
“切……我怎么会在医院?”
“都说你脑子烧糊涂了,昏迷了三天三夜,不在医院在哪?怎么样?到鬼门关转一圈滋味挺好的吧!”
“扯吧,你就!我从小就没发过烧,到底几号。”
“不相信,不相信拉倒,还省得我费嘴皮子。没良心的玩意儿,照顾你这么多天,醒来一句谢谢的话都不说,还说我扯。”
看来真的是真的了。天恩又变成笑脸,拉着陆从的手臂说:“姐,你别生气,姐,我这不是烧糊涂了嘛!你给我讲讲我是怎么发烧的,怎么又到了医院。”
“哼!不是不相信我吗?爱信谁听谁说去。”陆从将脸一别,赌起气来。
“姐,姐,姐,”天恩说着将陆从的脑袋掰了过来。“你最好了,你快点给我说说,要不然我老觉得跟做梦似的。”
陆从吃不消弟弟的撒娇,推开天恩的手说:“你从床上掉下来,在地板上睡了一夜,烧到四十多度,幸好你朋友送来的及时,才没烧成肺炎,就是一直高烧不退,昨天情况才有好转。”
“妈呢?”他问。突然想起来。
“妈今天来不了了,有事。”
“哦。”他点点头。
没过多久大黑、马子、杨琳也来了。见到哥们儿真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像是更陌生,又像是更亲近。四个人七嘴八舌的聊东聊西:大黑又接了条新广告,不是床垫也不是安眠药,而是某品牌服饰,然后都惊奇的发现其实大黑的身材也是不错的,嚷着要他脱衣服,秀一秀;杨琳已经找到一家建筑设计院,开始实习了,不过脸上的痘痘也跟着冒了出来,她却满不介意的说她是在生理期,长痘痘是在排毒,三个男生都没那经验,没人跟她争那个;马子的牙套摘了,近视眼也用激光治好了,脸也变白了,不过,怀疑是整天呆在刷车厂水泡的,问马子为什么不去找美眉,马子说他在等来年开春儿沙尘暴的时候狠狠的发一笔。
几日不见像是隔了几千年,朋友们有这么多新鲜的事情,他却只有一个长长的梦,模糊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
当他问到安幕的时候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仿佛她是那么的不起眼,不应该被人记住,尤其是他。是哦,在他们眼里他怎么会拿一个“小学生”当菜?在他们三个面前他俩几乎没说过话,他们几乎是用心在交流,就像是张清说的他一直想给人的“心有灵犀”的错觉。
他们三个的眼睛都是黑窟窿,直盯着杯子里的酒,从来没有人注意到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两个人已经跑去心灵的世界私通。他们嘴巴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从头至尾他都没告诉任何人他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就连那次去追她的车子他也只是说她有东西落在他那,叫她去拿。而且从他们三个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也没对任何人说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原来他们这么有默契。
“她去加拿大留学了,二十九号的时候我去送的她。”
杨琳就这样一语带过。
二十九号?难道他又在做梦,明明那天晚上还见过她,还送她回家,到底怎么回事?
“去加拿大了?前几天去找天恩拿东西怎么没说?好歹我们也给她践行。”大黑好像也不记得日期。
“切,她跟你们又不熟。她去拿什么东西?你们那儿还有她的东西?”杨琳又说。
“不清楚,问天恩。”大黑说。
天恩看到杨琳将疑惑的眼神转向了自己,笑了笑回答说:“那次part她第一次去我们那的时候把她的速写本落下了,我给她收了起来。”
“哦。”杨琳点点头。
天恩没有再追问过多的细节去引起别人的怀疑,他已经明白了睡去之前她奇怪的眼神和举动,那空气里满满的只写了两个字——挽留。
是高傲还是不自信蒙蔽了他的双眼?他为什么不能放下架子?像画家对他说的放下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像他对画家说的那样将她放在手心里捧着。也许梦给了他回答,别不承认。
梦境里的轰烈烈都是假的,睁开眼是她真真切切离开的现实。
他猜想她在登机时的最后一刻的回了头。他没那福分。
静的发慌他很想出院,可是顾璎宁要他再观察几天。他坐在窗前看书,其实看不进去,他心里来回的都在用一句话安慰自己: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埋葬了是琥珀,掘下去是腐质。